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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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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茵終於明白自己這場病的起因了——也許是因為那晚見過了逸之,這幾天裡,如茵倒覺得自己身子有些輕鬆了。只是,整個腹還會突如其來的痛上一陣巨痛。每次發作之後,總是通身的大汗淋漓,半天都不過氣來…

不知逸之他這會兒怎樣了?自己還能不能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天啊?

這天,城裡孃的男人王管事帶著車馬來了。言說是如茵的老爹身子不,如茵娘想把閨女接回城裡住兩天,幫助照看照看。

如茵心想,自己也不知究竟得了什麼病?大哥找人開的藥方子,天天熬、天天吃的,身子雖不見重卻不見輕鬆。看樣子,也是熬子的份兒了。倒不如乘這會兒還能動彈動彈,回城裡住上幾天,和娘最後說說話的好。

吳家大哥勸了好一番,說是弟妹身子這般虛弱,怎麼耽得住再受車馬顛宕之苦?因見如茵執意要回,而且孃和王管事說老爺和太太想閨女了,立等在那裡,執意要接小姐回城去。吳子霈只得令管家匆匆打點了一些帶給親家老爺和太太的禮物,一直送到大門外。

一待如茵回到孃家,娘和爹見她下了馬車,扶著孃的肩膀走路,虛得竟是又又汗的,俱都吃了一驚——天哪!才幾天不見?女兒怎麼一下子成了這個樣兒?

爹孃也不及說其它,張口便打聽女兒:這段子過得怎麼樣?身子到底哪裡不舒適?是不是在吳家受了大姑子、小姑子的氣?誰欺負你們孤兒寡母了不成?平素吃的什麼藥?請了哪裡的先生等等。

雖說如茵一一都回答過了,娘卻依舊不放心。

這天下午,正好城西關有名的杜郎中來家裡給爹號脈開藥,娘便囑杜郎中先為老爺診治之後,然後再到後面來,順帶給如茵也把把脈,看看究竟得了什麼病?人怎麼會這麼虛弱、這般消瘦?

說起這位杜郎中,他正是杜鴻飛的侄孫杜鳳音。按輩份,這位郎中該叫如茵一聲姑的。杜郎中從如茵父親屋裡出來,為如茵把了一會兒脈,兩個眉頭漸漸地皺在了一起。他又看了看如茵的舌頭和牙齒,臉上一時竟出不小的惶恐來:“奇怪!看這脈象,怎麼三姑這病,倒有點像是積毒侵脈之象?”一邊把脈,一邊繼續詢問起如茵平時吃誰的方子?配的什麼藥?身子有哪些不舒服等等。

如茵說:“藥方子也不大注意。平時都是家裡的郎中開了藥,家人照著方子去抓的。倒也沒太大的疼痛,不過總是腿軟心慌,不能走路和久立,眼睛發矇,不記得事情。夜裡老做惡夢。”杜郎中聽了,臉上更顯得吃驚起來:“三姑,你這症候…這症候,怎麼像是…像是時常吃什麼相剋的食物,或者毒過大的藥方了?你平時吃藥方子裡,你能記得一兩樣藥名麼?”如茵回憶著:“也不大記得,郎中只說是畏寒畏冷,宿食不化,用的什麼甘草、莨菪、香、茯苓和附子等十幾樣子的草藥。我這陣子,正事尚且記不得,這些草啊子的,更難記住了。”杜郎中道:“若說三姑月子落下的畏寒病,倒也可以用些附子、莨菪之類,只不知,是不是藥量大了些?這幾樣,用藥略大一些兒,就會傷及血脈的!還有,吃這樣的藥,郎中待沒有什麼忌?”如茵道:“好像也沒有特別待什麼。”

“你們家吃不吃豆豉之類?”如茵道:“這倒是常吃。炸醬麵、豆豉,我平時倒喜歡吃。”杜郎中失口道:“這如何能成?附子的大忌正是豆豉!”如茵笑道:“鳳音!你是個念過書的,又是個郎中,那些土方言以訛傳訛的據多!如何信得?哪裡個有吃炸醬麵就吃出忌的道理來?你說的那是本草上的忌罷?若以本草,連懶婆娘的裹腳布、棺材裡的蟲子都能入藥呢!我卻從來不信這些!”嘴裡這樣說著,一邊卻給杜郎中使了個眼,阻止他說下去。

其實,如茵是何等機之人?她早就從杜郎中那分外詫異的表情並反覆不停的詢問中,覺出什麼反常來了!一邊就轉過臉去,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娘說:“娘,原有過一個土方子,我記得是夾在康熙字典裡了。你過去看一看,還能不能幫我找來?你看著,別讓那些下人亂翻我的東西!找出來,讓鳳音看看,那個方子能不能用?我記得我當閨女時,有一段子,和這會兒的症候一樣,也是身虛心慌、渾身痠痛的。後來,在中嶽廟裡,求道士給了個方子,攏共吃了三五付,就好利索了。你記不記得?”娘搖遙頭:“多少年了!誰知還在不在?”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到如茵舊住的西廂房去找。

如茵見娘去後,又望著身邊的丫頭說:“你去待灶房給我燒一碗甜湯來。”那丫頭見說,一時也離開屋子去灶房了。

如茵一時覺得冷從心底生:打從逸之回來的子,許是自己做事忘了忌諱?那吳子霈偶爾也曾有疑惑的神情和冷熱之言。莫非…?她不敢往下想了!待緩過神來,細想想時,反倒覺得,這樣的結果,畢竟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於是,一時反倒有了一種輕輕鬆鬆、透透澈澈的覺!

如茵拿定了一個主意:“鳳音,乘這會兒沒人,你告訴我,我還有多久的子?”風音紅著眼圈、抖著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如茵明白了。她沉了一會兒說:“鳳音,我只囑託你一句話,我這病的實情,你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二人知道…”

“這、這是為何?”鳳音不解地問。

如茵攔住他的話:“鳳音!事已至此,我只想對你說明一點,這些年裡,自你姑父死後,吳家上下對我是再好不過了,其它人更沒有要害我的理由。我把你留下,就是專一向你待此事的!今兒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此為止!過一會兒,你爺和你或是其他家人問起來,你隨便說個什麼病症都行,只不要對人說出真情就是了!”鳳音兩眼含淚道:“三姑,這,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呵!”如茵厲聲道:“你兄弟宗巖才多大一點兒?話說錯了,禍事就更大了!這裡面有著天大的干係!全是因我自己所起。你得記住了,禍從口出啊!”鳳音見說,淚汪汪地說:“…咳!事已至此,我按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這時,如茵娘恰好走了過來,嘴裡說著:“什麼方子?究竟放在哪裡?怎麼兩三個人在屋裡找了半晌,也沒有找到?”如茵笑道:“找到找不到,又有什麼打緊?這裡現成的又有郎中!”如茵娘聽了,有些疑惑地看了如茵一眼,那裡張口又問鳳音:“你姑的病,究竟要不要緊?吃錯什麼藥了?有什麼好方子沒有?”鳳音看了看如茵的臉,口齒有些打倔地說:“…三,你、你也不用心。其實,三姑這病…不過是月、月子裡落的病,加上,肝陰不舒…再加上,平時用的方子熱大了些,吃的東西又少了些。我…我這裡先給她開個方子,著人照著抓幾副,先吃吃看罷!”如茵娘聽了,忙令丫頭磨墨。

如茵想,實在是太為難杜郎中了!一張方子,竟不知如何寫才是了。見他握筆的一隻手和扶紙的另一隻手,竟有些發顫!斟酌沉了好一番,剛要下筆時,一不留神,竟把一灘子濃墨滴到了方子上。

丫頭忙找了棉花蘸幹了,杜郎中這才重新哆嗦著寫起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寫的其實是一副解毒的方子。但是,那字寫得煞是費力,歪歪扭扭地…

如茵突然之間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她決定在孃家再住幾天,最後受一番親情的溫暖。

可是,她在孃家突然又遇到了一樁奇事:大哥劉如松突然回到了山城家中。只見他一身破衣,滿面土塵。踏進劉家大院,木著一張臉,誰也不理會。待徑直走到正房堂屋,見到大伯和大娘後,伏在地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之後,什麼也沒說一句,爾後默默轉身,揚長出門而去。

大伯大娘一下子如墜雲霧之中!

待他出了二門,正好碰見在丫頭的攙扶下慌慌張張過來探看的如茵。

不知何故,如松見了如茵,竟然“撲通”一下給如茵跪了下來,也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

如茵大驚失

家人也俱都吃了一驚:“大爺這不是瘋了麼?不然,為何見了二叔、三叔都不磕頭,竟然給三小姐磕起頭來?”又見大爺磕了頭,站起身來,徑直就要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