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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三章段子和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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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我還以為他們是因為沒有我的命令不敢過來,可是,我都已經在牢房裡站了五六分鐘了。他們怎麼不過來問問情況?

這隻能說明,他們遭人暗襲。說不定已經全軍覆沒了!

我幾步衝到地方。伸手打開傭兵寢的牢房,立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那些傭兵全都躺在一趟並排的通鋪上,槍支和武器放在他們手邊,人卻像是昏了一樣睡得不能再死了。要不是他們還在勻速呼,我都差點把他們當成了死人。

我跨進門檻立刻踩到一灘血跡----血從通鋪靠近房門一側的位上下來,在地面上淤積了一窪,我正好一腳踩在了裡面。

等我順著血跡往鋪上看時,正看見一堆麻將大小的碎被人整整齊齊碼放在靠牆的位置上,一個傭兵的人頭端端正正的放在堆的邊上,眉心上還剁著一把菜刀,傭兵快要突出來的兩隻的眼睛,斜上的對視在一起,瞳孔正好聚焦在滴血的刀刃上。

他臨死之前,肯定是看著那把菜刀砍進了自己的眉心。

讓血給浸成暗紫的棉被鼓鼓囊囊的蓋在通鋪上,看上去像是蒙著什麼東西。腥氣刺鼻的血水順著通鋪一直向遠處,屍體附近的兩個傭兵躺在血水裡睡,絲毫不知道身邊的同伴已經變成了血淋淋的塊。

我掀開棉被看了一眼,那裡面蓋著的是一片被分解開來的內臟,看樣子,殺人兇手是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一群睡的人邊上,把靠近門口的傭兵分屍肢解,切成了碎塊!

我走到第二個傭兵身前,抬手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那個傭兵的眼裡蒙了一層像是蛛網狀的灰絲線,絲線深處隱隱約約的能看出一些字跡。

葉木也湊了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昏睡咒!用強光能破,你去看看那幾個人。”我從他們的裝備裡面出一把軍用手電,對準那人的眼睛照了下去。

被我托住腦袋的傭兵,猛地一個靈醒了過來,左手出大腿上匕首,對著我太陽紮了過來。我揮掌拍掉了他匕首的同時,對方也一下愣住:“老…老大…我…我的神吶----”

“別喊神。先出去!”我把那人攆出去之後,跟葉木一起一個個把屋裡人全都醒了過來。

可我一出門發現不對了,那些傭兵一個個貼著牆在走廊裡,眼睛一直盯著腳尖,本不敢抬頭看我。最要命的是,有些人的手還悄悄放在在口袋裡,看他們手勢,這些人不是在口袋裡藏著手槍,是裝著手雷。

我故意裝著沒看見:“找個地方把自己洗乾淨,然後到會議室來找我。”我先一步到了會議室,坐在屋裡不斷敲打著桌子。

吳子奕走過來,給我遞上來一個點著了的煙:“先菸休息一下。”我把煙叼在嘴裡:“你說,我該不該給那些傭兵看當時的監控錄像?”吳子奕沒有說話,只是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葉木道:“給他們看那些幹什麼,他們又不是術士。能看懂個!”我沉聲道:“你沒注意到那些傭兵的眼神!他們現在不僅是怕我。而且是在戒備我!我在他們面前展示過法術,所以在他們看來,我屬於黑巫師一類的人。這種人往往會莫名其妙的殺人,甚至是單純為了讓對方到恐懼而殺人。”

“他們從牢房出來之後,很多人都在戒備我,甚至有人已經動了要同歸於盡的心思。在他們看來,能無聲無息潛入牢房的只有我!在這麼下去,沒準他們會暴動,那種局面可不好收拾了。”葉木急了:“他們傻啊?哪有自己人殺自己人的?”

“首先我跟他們算不上是自己人。”我搖頭道:“我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又何嘗對我歸心?第二,如果把你換成他們,你會不去提防一個手段詭異,而且初次見面幹掉其中兩個人的同伴麼?”

“我…”葉木“我”了好幾下之後。才說了一句:“那給他們看!”

“給他們看,這些傭兵可真的廢了!”我揹著手站了起來:“人又不是機器,膽子再大也有害怕的時候。我敢保證,監控裡錄下的東西,肯定不會好看。如果你是一個沒跟鬼神打過道的普通人,你看過之後會不會怕?你還有跟冤魂對敵的勇氣麼?”吳子奕點頭道:“兩軍對壘,不怕敵人兇悍,怕的是自己人喪膽啊!當年十幾個太平軍能把一個滿編步軍營追得漫山亂跑,不是因為他們被嚇破了膽麼?一個滿編步軍營足有三千人,算他們不全回頭,有三百人回去,也能把對方砍成泥,可是喪了膽的人,除了知道跑,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哇!”我咬牙道:“這回的對手,給我出了好大一個難題啊!”吳子奕的耳朵動了兩下:“他們來了,是不是先讓他們進來。”

“讓他們進來吧!”我看著那些規規矩矩站在門口的僱傭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把錄像打開,給他們看看!”吳子奕打開了視頻。屏幕裡首先出現的是一排睡的傭兵,當攝像頭轉向房門的時候,視頻裡卻出現了半條黑影。

說是半天,是因為那道影子正好站在了房門中間,被門給隔成了只有一半的人影,看上去像一個全身漆黑的人正好跨在門檻上,有一條腿邁進了門裡。

黑影像是被人從門縫裡進來的紙片一樣,一點點的平移到到了屋裡。唯獨剩下最後一隻手時,才被門縫給卡了一下。

黑影回頭去看看了自己被卡主的右手,使勁兒掙了兩下之後,從門縫裡出來一把雪亮的菜刀。提著刀走到了通鋪的盡頭。

伸出手去在那個傭兵的腦門上敲了兩下,後者緊跟著腦袋一偏,像是被敲昏了一樣歪到了邊上。緊接著,那條黑影又舉著拳頭敲向了第二個人的腦門…

屋裡的傭兵一下子把目光集中到了葉木的身上。

葉木頓時也愣住了:他前兩天跟傭兵一起吃飯的時候,為了調節氣氛,給他們講了一個,老陳以前跟我們胡侃的段子,老陳說他當兵的時候,班裡有個兄弟入伍之前,家裡是賣西瓜的。

有一天晚上他睡到半夜,也不知道從哪出來一把菜刀,拎在手裡挨著個兒的敲別人腦袋,嘴裡還一邊嘟囔著:“我看這個瓜兒?”這個時候,他們班長剛喊了一句:“你幹什麼?”那個新兵手裡的菜刀一下子剁了下去,要不是班長反應快,那腦袋得像是西瓜一樣被他剁成兩半。新兵那一刀剁完之後,也沒管剁沒剁著人,馬上拎著刀,往下一個人身邊走了。也是那麼敲別人腦袋。

第二個人,不管他怎麼敲都咬著牙不吭聲,那新兵還真沒碰他。挨個把班裡人的腦袋都敲了一遍之後,才把刀進枕頭底下回上睡了。

第二天問他什麼都不知道。後來那小子夢遊的次數越來越多,炊事班天天派人藏菜刀,怕他找著。可是不管菜刀放那兒,他都能翻出來,近找個屋子進去敲人腦袋。

終於有一天,他敲出事兒了,一個沒敲好把刀剁在彈藥上,自己被炸的四分五裂,抓著菜刀的那隻手,崩的飛出去十多米遠。

在誰都以為肯定能睡個好覺的時候。軍營裡多出來一道拎著菜刀的黑影。菜刀用的還是炊事班那把刀,黑影敲人腦袋的時候,還是問的那句話,誰要是敢開口,肯定得被他一刀把腦袋剁了。估聖團巴。

後來,他們找了高人,用紅繩纏了刀把,這件事兒才算平息了。

現在視頻裡的情景簡直跟葉木講得故事一模一樣啊!

那些傭兵不看他,還能看誰?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指了指電視,那些人才把腦袋給轉了過去。

視頻裡的黑影一個個敲了過去,敲到最後一個人時候,黑影正好走進了監控的死角。他僅僅消失了兩三秒之後,一道霹靂似的白光在鏡頭前閃了過去。

下一刻,鏡頭上蒙上了一層水波似的血汙。

沒過多久,視頻裡面傳出來一陣像是用鋼刀刮動骨頭的聲響,聽在人耳裡不由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我低聲道:“監控能錄到聲音麼?”

“錄不到!”吳子奕道:“那間屋裡的監控設備是我親手裝的,沒有錄音功能。”我倆正說話的功夫,視頻上血跡已經淡了很多,不過仍舊看不見視頻底下的情景,只能聽見鋼刀刮骨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急。

片刻之後,鏡頭裡忽然映出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正副骨骼除了腦袋之外,每一處都保持得十分完整。看上去像是一個故意摘了腦袋的標本,被人規規矩矩的擺在了鏡頭底下。

沒過一會兒,那個副骨頭跟著黑影背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吳子奕馬上連通了監獄裡的其他監控,我們眼看著黑影帶著那副骨頭進了廚房,等他們在出來的時候,黑影手上的菜刀不見了,骨骼也變得光滑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