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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這本書時,發生了紐約的九一事件,我想大家一定都由電視上親眼看到,兩個小時內,百層雙塔灰飛煙滅,埋葬近六千個生命的悲慘景象。我住的地方離紐約一個半小時,有不少通勤上班的人。那天,有些孩子在學校走廊哭,有人失去父親,有人更同時失去父親和母親。

兩天後,紐澤西下了秋季少有的大雷雨,夜半來的,不似乎常的“轟轟轟”而是槍火似的“砰砰砰”像要震裂房子似的,老公說,也許是世貿焚燒的物質和亡者的…聚集在雲層。在我聽來,彷如冤魂哭嚎,接著是噩夢連連,生了一場突來的怪病。

有幾天特別寒冷,使我想到科學家預測的“核子冬天”很謝讀友對我的關心,大家都很努力地回到正常生活,雖然有許多人的生命再也不一樣了…

我一直在祈禱,世界上不再有戰爭,戰爭的喪鐘不會為任何一個人敲響。

這本《水盡曲》是關於十六世紀福建臺灣間的海寇。這是我很早就想接觸的題目,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父親的家族是來自海洋世家。先祖好幾代由閩江出來,活躍在海上各島嶼。

記得我初去本的第一天,馬上有人向我問路;買入場券時,我同學們都拿國外券,唯有我是“國內券”本朋友說是因為我長得像東洋女孩,我聽了非常生氣,以像倭人為恥。

回臺灣時,向父親抗議,父親居然說:“有可能,我們在海上跑了那麼多世紀,混本種的機率很大。”案親離海已經很遠,但避不掉愛吃魚的遺傳,家中三餐常有魚無。常常一到周未天未亮,我們就由臺北驅車到基隆去向海釣人買最新鮮的海產回來,好吃個痛快。

上一輩仍在海上的是叔公,他一直在閩江,船隊跑遍三江五海,以他船主的身分,自然沒躲過大陸的文革,被人掛了個“惡霸”的木牌,批鬥慘死。

在臺灣則有叔叔,他愛海成痴,我可以學會在港口的船與船之間跑跳行走,就是他教的。我也曾戴著船長帽,站在船長室裡,假裝自已正邀海四海。後來,親愛的叔叔亦因海洋而亡。

多年來,我一直想像著父親家族在海上的故事。

《水盡曲》中提到媽祖,因為她到康熙時才被封為“天后”所以,在此我都用天妃娘娘稱之,她和陳清姑都是福建有名的女神。

另外,有提到臺灣澎湖。那時臺灣有許多名稱,我用了“東番”其中臺南大員杜是最為人知的平埔族,有這麼一說,大員(taioan)即“臺灣”的由來。而過去數百年,平埔族幾乎全與漢人同化,我常從自己親族的身上,看到那深深美麗的輪廓。

再來,因明清的海及閉關,對海洋的種種活動都視為毒蛇猛獸,以盜寇論之。今夭,由於我們的史觀更廣,汪直和鄭芝龍等人已被當成海上的探險英雄,歷史重新定位,甚至在中國、本的一些港口還立了雕像,算是我們脫離封建思想的一個象徵吧!

因為寫這系列,在言妍書房中有對封建禮教的小小討論。一般而言,不似“格格堂”十七世紀因女真人蠻風橫掃,及“如意緣”二十世紀初西風漸進,有了一點混亂中的自由,女子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雖然十七世紀那一段很短暫,到雍正乾隆年間,封建網又嚴密起來。〕十六世紀的封建毫無漏,也是最僵化及沒有出路的時代,所以,我“無情碧”的寫法又不同。在寫時,我儘量痺篇兩個陷阱。

一、封建制度下,女子都過得極度悲慘,受盡追害?

呃!基本上,一個制度若能實施七百年以上,或許沒有合理,卻有其時代。我們若把纏足及貞節牌坊,一律視為愚昧可悲無知,還真有辱七百年來千萬的中國婦女。

史書上,確實有個別殘酷例子,但對大部分的婦女而言,那是一種生活型態和價值觀,有人甚至視為一種信仰,在詩裡面顯示,她們認為那是神聖的使命,一代代母傳女。

總之,儘管有纏足和守節等陋習,仍不減損明清女子的靈、才情和美麗,曹雪芹《紅樓夢》中的女子便是代表。因此,我不願去否決批判她們的習俗觀念,只嘗試瞭解她們的心理,純粹強調女子本身的善與美。(這是千古不變的)二、封建之下,男人都是迫害者,女人是受迫害者?

呃!十月時正好看到一篇耶魯大學孫康宜教授,對歷史男權女權的新闡釋,她說:“…女權主義者所提倡的『女人是被迫害』之論點已落伍了,男人會遭貶官、殺身之禍,其實也同時是受迫害者,真正的主使者是制度本身…”她又說,男女地位之結構,應來自中國的陰陽觀念,而非迫害觀念。別的區分不在“不同”成“對立”而是“互補”如此,對未來才有積極的意義。

天呀!我心一動,這不就是言妍寫故事向來所擁有的男女原則和角度嗎?我從來不管大男人或大女人,只希望我的男女主角能“互補”怕具有空間的“天地觀”及時間的“永恆觀”與大環境達到和諧。原來,我就是走在時代尖端哩!

真的,當我翻閱嚴嵩、張居正傳時,看見他們為君主效命,終不免抄家滅門,徹底一場空的景象時,就覺得封建禮教吃的不只是女人,還有男人。所以,大家看“無情碧”時,不僅要看女人的悲,還有男人的慘,才能真正使故事還原。

寫到此,忍不住想,大家讀某些小說,不要帶著“大二十世紀主義”的妄自尊大,不要有“女人受迫害”的自憐情結,或許才能真正擴展心靈視野,不陷於男女關係的障。像我,哈!一向強勢,從不覺得我受“追害”哩!

網路上曾有人批評言妍故事太糾葛複雜。當然,我是平凡人,寫作的方法必有其不完美處,只能說我喜歡用“傳奇”方式,追求一種“臘炬成灰而盟誓無改”的覺,加上我本身極重情,因此,就少不了一份彩濃重的漫唯美。

還是那句話,我寫作的環境如沙漠般貧脊,中文資料極難找,原諒我古代故事無法如金碧山水的緻,只能湊幾筆潑墨山水,求個寫意和覺而已。

敖注:呂宋…菲律賓;浡泥…馬來西亞;真臘…高棉;占城…越南;暹羅…泰國;東番…臺灣。

鹿仔港,即臺南鹿耳門,當時的原住居民以善獵鹿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