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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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勞累後通常很煩躁。現在也不例外。然而他眼中的笑讓我到發冷。

“你究竟要我說什麼？”

“說‘我沒有隱瞞你任何事情。’說呀。”

“神經！”我掙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你才該先去睡上一覺。”

“你呀。”他在我肩上捶了一拳“其實我很容易查出你從車上下來以後去了哪裡的。你之不知道？”

“那又怎樣？我又沒有耽誤工作。”

“如果我開始懷疑你才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呢？”

“見鬼，老胡！”我停下了腳步“我是被你手下接到現場的。”

“可是陳天青死亡的時候你一個人在家，沒有不在場證明呀？”

“照你這邏輯，凡是地球上當時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都是懷疑對象？”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特別可疑。你有想法，在這裡，”他用指節敲這我的頭“那是真正的關於兇手和動機的想法，可是你不肯說。

為什麼？怕別人嘲笑你書生氣嗎？你知道我喜歡犯罪剖析，也相信它是真的有用。你說出來我絕不會嘲笑你。”

“你怎麼知道我隱瞞了什麼？”

“當然還是老花頭――我的第六覺羅。”

“那我要告訴你，”我一字一頓地說“這次它失效了。”我重新邁開腳步，步子遠比剛才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先自己傷腦筋吧。”電話響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趴在桌上睡著了。該死的鈴聲不停地響，彷彿喪鐘在催促地獄的大門打開，接死神的到來。我閉著眼睛，對自己說“4秒鐘以後就接電話”但是幾乎馬上又沉入夢鄉。

終於我接了電話，來電的是倪主任，告訴我可以休假3天。我剛說完“謝謝”電話又催命般響起。這才發現剛才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竟然做了一個夢。我一手撐起頭，另一手胡亂抓過電話，扣在耳朵上，啞著嗓子問:“喂？”

“朱夜，是我…”見鬼…是他…“什麼事？”我保持著啞而冷的嗓音。

“我冷…渾身發冷…”不要告訴我他又泡在冷水裡！天都矇矇亮了，他還在瞎搗鼓什麼！

“上去蓋上羊被睡覺。”

“我是睡在上，剛剛量了體溫，那個，上次你買的強生溫度計怎麼用來著？我進耳朵好幾分鐘了，手抖，看不清那上面的數字，好象一直沒有變過，是不是壞了？”笨蛋！教過他多少遍，只要放進耳朵裡一下就可以拿出來。數字在2秒鐘裡就可以讀出，放幾分鐘當然還是第1秒鐘記錄的數字，他怎麼總也學不會！

“大概是多少？”

“看不清楚。”我又在心裡罵了若干遍笨蛋，他一直沒有吭聲。最後還是我投降:“等我下班。先躺著別動。”匆匆塗完報告的最後一筆，把班上的事情給班的韋小瑞，我騎上自行車，先到夜藥房買了一種廣譜抗生素和一種冒藥，再拐進軒月華庭。

用鑰匙打開門的一瞬間，我猶豫了一下，先把門開了一條縫，側耳傾聽有無怪異的呻。確定屋裡非常安靜，我才推開門進去。泰雅穿著睡衣，裹著毯子，歪在沙發上。

他的臉異常地紅，呼急促。我走近，暴地搡他的肩膀:“喂！不許在沙發上睡覺，著涼還不夠嗎？”昏睡中，他發出“唔”聲，勉強睜開眼睛。

“啊！你真的來了！”

“什麼話！難道我還能假地來不成！”我拿起體溫計看上面的數字“笨！連不識字的老太太都能學會的東西你就是學不會！這不是…”體溫計上的數字是39。5。見鬼！我嘆了一口氣“覺怎麼樣？”

“我冷。”

“後面疼得厲害嗎？”

“已經好很多了。”

“快上去，你這蠢貨。”

“我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我都可以坐下了。就是冷。”

“照我看你就是冒。所以叫你上去呀！你真是蠢到家了！呆坐在沙發上幹什麼！”我伸手拽他起來。他搖晃了幾下才站穩:“我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