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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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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輕聲說“陳天青的事…就麻煩你們了。”陸涼說了幾句官樣的安話。她沒有問及有關動機和可能的嫌疑犯。這點讓我覺有點意外。

她要不就是嚇呆了,要不就是特別冷漠。最後她問自己需要呆到什麼時候,得到還需要確認一些問題才能離開的回答,又問能不能打個手機給丈夫。陸涼點頭後,她摸出松下gd92,撥了號碼。

“恩…是我,你很忙嗎?

啊,不,我沒什麼事。我可能要晚點回家…真的沒什麼事,學生那裡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而已。

不用為我擔心…來接我?那麼,如果你方便的話…1小時後在銀鋤公園門口好嗎?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你看見了?看見警車了?”她沉默了一會兒,聽著電話裡的人說話“好吧,我的學生出事了…不不不,我沒事,真的,不用擔心。如果現在不能進公園就算了,你可別急著進來。我很安全的,就在警車上…好吧,我出來以前再給你打電話。再見,南嘉。”

“等等!”我急急地說“林老師,你丈夫叫什麼名字?”她收了線,驚訝的神從她臉上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平靜:“我丈夫叫馬南嘉。”

“就是開卡萊諾餐廳的馬南嘉嗎?”她端詳了我一陣,似乎在揣度我聲音背後的話。我解釋道:“這和吳警官的詢問沒有關係,只不過順便問一句。”她輕輕點了點頭,間吐出一個無聲的“哦”我接著問:“他現在人在哪裡?聽上去就在附近。”

“他在金沙江路上的裝璜公司裡,在17樓可以看到公園邊上的馬路。”我下意識地向窗外看去。但是遠處一片高樓,顯然不可能看見馬南嘉到底在哪裡窺視著我們。

“有什麼事情嗎?警官?”林老師很平靜地問。

“恩…我不是警官,對不起。”

“小吳,我們要先走了,你和林老師去那輛車上吧。”陸涼建議道。他應著,推開面包車門,用胳膊護著記錄本。

林彤隨後跟上,優雅地跨出車箱,撐開傘,遮在小吳的頭頂。後者顯然不習慣如此優待,推讓了一陣,然後兩個人一起撐著傘走到另一輛警車邊上了車。天黑下來。朦的小雨中,人影顯得有點模糊起來。

“很好的夥伴,有教養,通情達理…”馬南嘉對子的評價,不知不覺中一句一句湧上我心頭。

該死的腳踏兩隻船還滿心自得的傢伙!我不由得開始嫉妒他的好運。車從公園門口開出時,我看到停車場上有一個有點悉的標誌,好象是幾何圖形什麼的。

燈光很黯淡,我也沒有看清楚,很快警車就開上了幹道。經過離803只有幾個街區的地方時,我對開車的陸涼說:“讓我下去一會兒。我有點私事,馬上就回803。屍體送到了讓李斌先準備起來。”

“你可別耽擱了,”他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在路口跳下車,不顧門衛怪異的神,抹著臉上的雨水,走進軒月華庭的大門。我用鑰匙打開門時,裡面暗著燈。

“泰雅!”我心裡呼喊著,腳步不停地跑進臥室,打開燈,上是空的。我的心砰砰地跳著,不僅僅是因為走得快。這時傳來水聲。我返身奔進發出聲音的衛生間,還沒開燈就聽見略啞而顫抖的聲音問:“誰?是誰?”我打開燈,看到一雙空的眼睛,呆呆地盯著門口,似乎還在夢中游蕩。漸漸的,他的臉上有了生氣:“朱夜…朱夜!是你?”剎那間,堵在我中、讓我呼困難的東西一下子落了下去,砸在我胃裡,使我不由自主地“哦”了一聲。氣開始順暢地出入我的咽喉。

“真的是你?你來了?”泰雅孩子氣地追問著。見我不說話,他的臉黯淡下去:“你來…想幹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到這裡來,非要看到他還會動彈、聽到他還能說話,才能順暢地呼

我清了清嗓子,沉嚀半晌,終於找到了一個臺階,可以讓我講出聽上去比較合理的話:“有個問題,我想你也許會知道。”他愣愣地看著我,我咳嗽一聲,接著說“據你的經驗,是人和人之間的氣味相差大,還是和別的體之間的氣味相差大?”泰雅臉上的表情,就好象看見送進爐子的烤雞拿出來時變成了燒焦的蟑螂一樣,他呆了一會兒,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問:“你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一個同事說起,誰都不知道,所以隨便問問。你呢?知道嗎?”

“你真是…唉,怎麼說呢…”他伸手抹了抹臉“人和人的味道相差很大的。有的人的味道很噁心。有的還可以。可是你說的相差大小,我現在哪裡說得出來?你來就是這個事情嗎?”我淡淡地說“你在幹什麼?”一抹紅霞飛過他的雙頰。他伸手拉過泡在水裡的巾,遮住身上的部位“沒什麼,我…洗澡…”

“對了,”我指指巾遮住的部分“那個…下來了嗎?”

“什麼?”他不解地望著我,隨即整張臉紅了起來“你說的什麼吶。我早上說的是戒指呀。太小了。喏,好不容易才摘下來,”他指了指梳妝檯“看你想到哪裡去了。馬南嘉不是你想象的那種變態。”

“他最好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攪了上來。我看到巾上有血跡。

“可離得不遠了。他把你怎麼了?你還在血?給我看一看。見鬼!水都冰冷了,你到底在幹什麼?想凍死自己嗎?”

“我…洗澡洗忘了。”

“少廢話!你這笨蛋!洗澡都會洗忘了!戒指已經摘下來了為什麼還呆在冷水裡?如果是手指上,泡冷水有什麼用處!”想到這裡我真恨我自己當時沒清楚怎麼回事就亂指點他,他可能已經在冷水裡泡了幾個鐘頭。隱痛深深地鑽進我胃裡。我伸手拔掉浴缸的子放掉冷水,接著打開蓮蓬頭放熱水。

過他腿下的水打著旋,帶著細細的血絲進下水道。熱水衝在泰雅赤的脊背上,我聽到他發出深深的嘆息。

“你怎麼能和這種人長期往!”看到他的傷痕我脫口而出“這種吃錯藥的變態你怎麼受得了!”

“啊喲!輕一點…”

“現在知道叫‘輕一點’啦?那時候怎麼不知道叫他收斂一下呢?你也應該愛惜自己。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怎麼能把你傷成這樣…”

“別說了,請你…”他冰冷的微顫的手指撫上我的“什麼都別說了。”

“至少一個星期之內不能讓他碰你,記住嗎?”我從梳妝檯的屜裡摸出洗必泰栓劑,戴上指套,蘸上一點石蠟油,慢慢推進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反地收縮。

“乖,放鬆點。”我輕輕拍打他的冰冷而顫抖的背部,他內部的溫度異常地低,想必泡在冷水裡很久了。終於最初的痙攣過去,我迅速把藥栓推到位,然後儘快退出手指。洗過手,把熱水龍頭開到最大。

“你簡直是自己找死。”我說“別再讓我看見你這樣了。聽見沒有?”他低頭不語,目光非常柔軟地落在我膝蓋上,沒有直接答話,彷彿在享受熱水,或是別的什麼。

“聽見沒有!”我用力推了一下他的頭,他居然一點沒有防備,腦袋“咚”地撞在浴室的牆上。

“見鬼!你這是怎麼啦!”我吼道。

“行了行了,我沒事的。”他捋了捋頭髮“幫我拿套衣服來好嗎?今天晚上有烹調課,我要上課去了。”我暗自嘆了一口氣,問:“你能坐著上課嗎?我看你還是躺著吧。”

“沒關係,上課幾乎都是站著的。”他抬頭出慣常的笑容“幫我拿衣服來好嗎?我要遲到了呢。”雨停了。泰雅的嘴還有點發青,表面看起來神和以往似乎沒什麼兩樣。

“既然馬南嘉那麼疼愛你,為什麼不找個輕鬆一點的工作,比如前臺經理之類讓你做,而讓你那麼辛苦地做廚師呢?”

“因為…他喜歡儘可能少地讓我被人看到。在廚房裡,只需要和主廚、配餐員打道。看你的眼神,又得徹夜工作了吧?明天你會來嗎?”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察力。但是我沒有一個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他吹完頭髮,背對著我,細巧的肩胛骨在浴衣下隱約可見,如同打溼了翅膀的蝴蝶。良久,我說:“我要走了。”他沒有回頭。我等了幾秒鐘,他仍然保持那個樣子。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出門。***3月19,凌晨,吹風會是大案開始偵破以前各部門彙總現有訊息的會議,氣氛的緊張和輕鬆取決於案情的嚴重程度和已知線索二者的比例。

凌晨3:00,各初步報告都已經攤在了桌上,少得可憐的幾頁。7、8支香菸的煙霧燻得會議室煙霧繚繞,如同不聞世上事的仙山。而這怪異的偽相,掩蓋不了所有人的心裡不絕地纏繞著的三個字:為什麼。

“我想…沒有人會認為是普通的搶劫案吧?”沉默中,陸涼小心翼翼地說,沒有人接茬,他費力地嚥了一口唾沫,接著說“最近有好幾個中學和技校學生團伙作案的報告。現在的小孩子老看暴力漫畫,手段毒辣得很。會不會…”仍然沒有人接茬。他按奈不住,催促我說:“朱醫生,那是學生用的美工刀之類是嗎?”

“這個…”我很想睡,說話以前不得不發脹的太陽,讓自己多少清醒一點“只能說是刀刃薄而銳利的小型刀具,到底是不是美工刀,我不能保證。”

“聽老師說,這孩子的背景很乾淨。而且,人呢?”胡大一反問“公園當天沒有多少遊人。誰也沒有看到幾個氣的小雜種成堆地進去。而且,公園並不是下手的最佳地點。如果我是幫派成員,肯定首先考慮小巷子之類不用通過看門人檢票處才能進去的地方。”

“當時公園裡有什麼團伙呢?”蔡副局長問。

“除了箐莎的學生以外只有零星遊人,”陸涼翻著桌上幾頁快要爛掉的文稿紙說“連打‘木蘭拳’的老太太們當天都取消了活動。”

“有沒有什麼執行特殊任務的人,例如…”蔡副局長想了幾秒鐘“帶著很多器材包裹之類進公園的,小販什麼的?”

“好象沒有。”陸涼低著頭,仍然在翻桌上幾張可憐的紙。

“等一等…”我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哦,糟糕,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