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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悽美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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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達來到新運河邊的時候,四周一片灰朦朦的霧氣。柳芳站在一簇無打采的灌木旁,望著他像一個飄渺的影子,眼中的憂鬱在風中真實地顫動。

方達竭力想裝得平靜如水,但柳芳的眼神卻固執地攪動著他的心緒。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那串珍珠項鍊給她…這是他為了今天最後的道別特意選購的。

這算什麼呢?是悔恨?是抱憾?是安?抑或是其它什麼。方達在這一瞬間覺得這次見面簡直就是在演戲。

此時,運河對岸的城市霓虹已開始閃爍。方達看著遠處泛著曖昧與神秘的光怪陸離的七彩霓虹,默默在想,有多少虛偽與墮落就隱藏在那華麗但蒼白的無聊深處,許多人不都是在生活的霓虹燈下千姿百態地作著秀嗎?

在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柳芳仍常常想起方達臉上那片刻的惶然。她告訴他,她在知道了他父親到雅麗瞭解她的當天就辭職不幹了,現在歇在家裡。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不奢望什麼,只是想告訴他這個事實。那種惶然就在那時的情形下出現了。

一點一點地在他眼中擴散,直至腮際,像一條樹枝上枯死的幹皮。柳芳的腦子裡倏忽掠過一些關於一片美麗的荒漠般的星光,眼裡忽然滴出了一滴淚。淚水滴在惶然裡。隨後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方達慢慢地靠攏她又輕輕地摟住她,著她臉上的淚水。

柳芳閉著眼什麼都不去想。許久,她問方達:“你明天還會想起我嗎?”方達說:“我只愛你一個人!”那顆淚不見了,陰冷的風使兩個人都有些顫慄。柳芳好像有些憎惡方達的那句話,她又想起那間窄小的屋子裡的最後一次瘋狂。

她想,她寧願他像那次最後一刻的絕望,並永遠如此。那次,當柳芳的意識漸漸從無邊無際的洶湧中飄浮而出後,她突然有了一種古怪的念頭,但無論如何那曾許多次熾熱而又堅硬的東西在她手裡徹底萎縮了。

方達絕望地看著她,在竭力控制著但仍劇烈起伏的息中又說了那句話。柳芳為自己古怪的念頭所動,又為這念頭到可笑。那串項鍊很有光澤,純白得使柳芳想起了初夜的血。

方達問她,要不要他為她戴上。柳芳攥著項鍊,看著方達臉上的表情一塊一塊起化為灰燼,搖搖頭。方達說:“那就再見了,我要走了,但願你幸福。”柳芳象藍蓉似地笑了笑說道:“放心吧。”可淚水卻也忍不住嘩嘩地了出來,方達沒走出多遠,就聽到某串物體落入運河的聲音,悶悶的,毫無韻味。唉唉,只有三天,一切都要結束了,象一個不經意開錯的玩笑。方達這麼想著,腳步沉重…

***方達並沒有馬上退掉那間小屋,他預到那個小玲會主動找他。事情也確如方達料想的那樣,小玲沒幾天就傳呼他了,他們沒有再在“來浴場”相見,而是去了一間歌廳。

那時所謂的卡拉ok還剛剛風靡,點歌也是寫在小紙條上,男男女女們都一起在昏暗嘈雜煙味濃烈的大廳裡象如今的“快男超女”表演一般。

幾個畫著濃重眼影穿著把三圍勒出誇張曲線的套裝的女人,穿梭在每張桌子間,送著酒水收著點歌條,不時有啤酒瓶被踢倒的咣啷聲從不同的角落裡傳來。

那一晚方達和小玲都喝得有些晃悠了,方達記得那天他一共唱了三遍王傑的“安妮”第一次因為意識清醒而聲情並茂,贏得了頗為熱烈的掌聲,後兩次因為酒翻湧而使得那幾句不斷重複的:“安妮,我不能失去你,安妮,我無法忘記你,安妮,我用生命呼喚你,永遠的愛你…”唱的黃腔走板、上氣不接下氣的,並遭到了一致的倒彩,直到現在,方達到ktv去還會偶爾唱起“安妮”像是一種懷念,更像是一種永遠也完成不了的埋葬。從歌廳出來,他們就去了那間小屋。透過出租車窗玻璃投進來的飛快變幻的光影,照在兩張都有些離的臉上,顯得很是不知所云。

在那間小屋裡,女人特有的讓小玲似乎嗅到了某種氣味,她四處張望著問道:“你在這兒住了多久啦?”方達沒有回答她的疑問。他到腦袋有些發脹,又覺得體內堆積著的燥熱在劇烈發酵,他沒等蹲在一隻塑料盆上清洗的小玲擦乾那個地方,就把她給拉上了

方達沒有想到她在上的技巧竟是那麼的豐富而嫻,幾乎可以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讓方達慾火難捺,在快的汪洋裡一會兒顛到尖,一會兒滑向底。如果沒有那些酒的慫恿和支撐,方達早就要在那片汪洋裡無可救藥地滅頂了。

她的手是柔軟的,她的雙是溫潤的,她的舌是溼暖的。方達就像一具仰面躺倒被塗滿了口水的木偶,反覆被那些手、雙替拉動著每一條神經線。

他的手指不知什麼時候穿過了那道充滿的縫隙鑽入進去,讓他覺到彷彿小時鄉下初河泛的景象,那些褶皺均勻而滑,翕動著在裡面摸索的手指。

此時,小玲已是通體紅,鼻息中帶著輕微的呻聲。方達到了嚥困難。小玲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隻不知什麼時候她悄悄進去的避孕套,撕開後為方達套上。

然後面對著他慢慢騎坐下來。當那兩件東西無比緊密地銜接到一起,小玲開始了有力的上下‮套‬,並不斷地前後左右扭動,頭髮在無規則地飛舞著。

這樣的姿態讓方達備受刺,每一次的劇烈顛簸都使他異常興奮。兩個人都叫喚了起來,哦啊聲此起彼伏。剛才冗長繁複但卻盪的前奏,已把方達推到了慾望決堤的邊緣。

如此的姿態簡直就像一陣摧枯拉朽的颶風,尤其是合處富有節奏的啪啪聲簡直如同拍在侵蝕了的壘塊上的巨濤,沒過多久就讓他徹底的崩潰。方達的雙手猛然撐到了小玲間,部高高地抬起,隨即便發出了一聲狼一般嗥叫…

小玲顯然還沒有攀上快的巔峰,在脫離了與方達的緊密銜接,並練地褪下套子和用餐巾紙輕輕擦拭後,手和舌絲毫沒有放棄的意願。

很快,那個東西又在慢慢的抬起頭來,只是方達覺到那個地方有些酸脹,但他沒有表,而是努力想讓那個東西變得更為堅硬。小玲再次爬上來的時候像變戲法似地又摸出了一隻避孕套。

這一次依然是那麼的猛烈。儘管此刻的快對於方達來說似乎已是若有若無,可還是抱住了小玲並不十分豐腴的部,並用力作著向上的聳動。

她的叫喚開始大聲了起來,快如電壓般不斷升高,終於她被那最強烈的一股電瞬間擊穿,渾身一陣搐撲倒在方達的懷裡,大汗淋漓,息不已。

方達覺到了那些均勻而滑的褶皺依然在不斷地翕動,同時他還覺到了無比的虛脫,酒氣突然直衝咽喉,他慌忙推開小玲翻身下,幾乎是爬到了一隻痰盂前乾嘔了半天。

方達已記不清那晚是什麼時候以及如何回的父母家。但他知道,要想保持住小屋的秘密,再晚也得回家,後來小玲財告訴方達,那晚他們分手時,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

她還說,她從他那裡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高。這間小屋被方達和小玲佔據了很長一段時間,儘管有時他們一個月也就只聚會個一、兩次,但每次都很投入與瘋狂。

直到方達在父母的安排下認識了後來成為他子的那個女人後,他才把那間小屋連同小玲一起沉到了記憶的水缸深處,連一道漣漪都沒留下…

作為一個愛情故事到此也許應該結束了,因為許多言情者總喜歡在男女主人公不知所蹤的往後歷程中留下懸念,以示悱惻雋永。

細心的讀者能挑出這篇文字中好些矛盾和悖逆邏輯之處。確實如此。方達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呢?在這個世事變幻得轉瞬就是滄海桑田莫辨的現實裡,要想說清楚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方達自己也時常搞不大清楚。

但有一點後來是確鑿無疑的,他放棄柳芳這件事的本身就預示著他將失去對一切美好幻想的真實追求,並由此連自己都有些失,這在王市長調離本市和方局長倉促下野後就得到了印證。

在和柳芳分手後不久,方家二老就為方達找了個稱得上漂亮並且頗為嫻淑的女子,方達很快就和她結了婚。婚後,方達總也找不到和柳芳在一起的覺,因此除了他們的夫生活如時鐘般準確外,一切都沒了應有的情。

他的子也認為他除了在上象個真正的丈夫外,平時很少能把這個家放在心上,而曾使她婚前十分憧憬的他的所謂錦繡前程,也見暗淡與漸趨沒落,直至最後辭職出來。

此文還有很明顯的漏,那便是柳芳的下落。實際上她的去向已隨著航運街危舊房改造工程的全面竣工而成了一團霧,她居住的那棟樓被整體拆遷。

對於這個改造工程領導小組成員之一的方秘書和航運街一位漂亮女子的戀愛過程,只是一幀被時光很快侵蝕並印跡模糊的舊照片,在已散佈到這個城市各個角落的航運街人的舌上逐漸淡化直至湮滅。

而柳芳的歸宿,在一段時間裡曾有過一些比這件事本身更為離奇的故事。那些故事中,有的說柳芳退出“雅麗”後心灰意冷,孤身隻影去了海南,墮落成為煙花女子,有的說柳芳隨一位“老外”遠渡重洋,過上了頗為富足愜意的生活。

還有的說在新運河裡曾打撈上來的一具女屍,模樣很像…最初方達是極希望某忽有柳芳的消息。即使是現在,方達偶或也會幻想,在茫茫的擁擠人海之中,突然有一雙悉的眼睛憂鬱地看到了他。

然後兩個人緊緊擁抱,在大悲大喜之中互相傾述離別後的種種酸甜苦辣,讓各自的淚水打溼彼此的衣襟,再各自問一句: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事實終未有方達想像的那般悽美動人。所以,關於柳芳,便永遠只能是一個謎。

而新運河已汙染得沒有一點藍或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