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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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達正胡思亂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有人在身後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手裡的公文包差點掉落地上。扭頭一看,原來是以前廠裡的同事阿三。瘦的跟猴一樣。
兩邊嘴角長著幾稀疏的鬍鬚,笑起來眼睛擠成三角狀,看上去很猥瑣。他是屬於“混社會”的,據說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還是個“大哥級”的人物。
“媽的,深更半夜出來嚇人,你做鬼啊!”方達從來不屑與這種人為伍,沒好氣地罵道。
“哈哈,方哥別生氣哦!”阿三並不在意方達給他的臉,一臉的諂笑,還一把勾住了方達:“兄弟的氣不大好,是不是有啥不開心的事啊?”方達沒有搭理,夾好包準備開路。
“走,和兄弟一起去泡個澡吧!”阿三說這話時的神情有些詭異。
“不去,我從不在外面泡澡的。”方達低著頭,正眼都不瞧阿三一眼。阿三湊到方達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兄弟帶你去的是有敲背的,那裡面的妞兒蠻不錯的哦!”阿三嘴裡噴出的煙臭與酒味令方達有些作嘔,不由得扭頭躲閃。方達早就聽說過一些浴場、髮廊有所謂的“敲背”但他始終認為那是藏汙納垢下三濫去的地方,他嫌那裡面太髒。可今天鬼使神差般的,方達聽到阿三說“敲背”兩字,竟然有些猶豫了。
阿三見方達沒有吭聲,便拉著他朝一個巷子裡走去。巷子裡很黑,隔著很遠才有一盞昏黃的路燈,鬼火似的。拐了兩個彎,一隻有些殘破積滿塵埃的落地燈箱,使小巷豁然開朗,上面寫著“來浴場”四個字,還是隸書。
“哎呀,三哥來啦!”阿三顯然是這兒的客,剛一進門,一個嘴裡叼著香菸臉有些浮腫的中年婦人就趕忙從帳臺裡上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靠,臉上的粉都快掉下來啦!”阿三此刻顯出了所謂“大哥”的做派,神情卻依然猥瑣。
“今天我帶了個兄弟來,他可是個大老闆,等一會敲背時叫最好的,如果我兄弟有什麼不滿意的話,我把你的場子都砸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氣味,令方達的口有點堵,真想掉頭離開這種鬼地方,但雙腳卻隨著阿三朝裡面走去。浴場的大堂裡煙霧繚繞,光線很暗,只零零落落地躺著幾個人,看不清面目。
方達沒有和阿三一樣泡澡池,而是在蓮蓬頭下衝洗。身上的皂沫還沒衝淨,阿三就叫方達一起去敲背了,換上還算乾淨的浴衣,阿三門路地領著方達來到一排有一塊塊布簾遮著的小門前,那個臉浮腫的婦人已等候在那裡。
“給我們安排裡面一點的。”阿三說道。
那個婦人就把他倆帶到了最裡面的兩條布簾前,方達走過那些布簾時,聽到有些隱晦的聲音從布簾後面傳出。
方達掀起了一條看上去相對整潔一些的布簾,發現布簾後面還有一扇移門,走進門裡,狹窄的空間中只擺著一張按摩和一張頭櫃,一個牆角處有斑駁的黴斑。
“去,給我兄弟去叫小玲。”方達聽到阿三在門外說道。
不一會兒,走廊裡傳來了踢踢踏踏的拖鞋聲,是兩個人的。方達生平頭一遭來這種地方。
忽然覺得有些緊張,手足無措,坐在沿邊喉嚨發乾。移門吱呀呀的拉開,進來了一個穿著粉浴衣的丫頭,年齡看上去20歲都不到,個子比較瘦小,口卻很飽滿,白白淨淨的,瓜子臉、披肩發清純的模樣,應該就是阿三說得那個小玲了。
“老闆,是要做全套嗎?”小玲笑了笑,把手中的一杯茶和一隻手包放在頭櫃上,輕聲地問方達。
方達一臉的窘迫,不知該如何回答。小玲看著他笑了,牙齒很白,左臉頰處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老闆,你先躺下吧。”此時,隔壁隱約傳來了打情罵俏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嗲很:“哎呀,三哥,你的傢伙好像又變了耶!”阿三的聲音很是猥褻:“來,讓三哥摸摸你今天有沒有被人腫了!”
“呸,你找死啊,你…”方達仰面躺下,閉著眼,身體僵硬,呼有些不暢。小玲的手很柔軟,在方達的腿雙上輕輕地按壓捏著。
隔壁已開始了誇張的叫。
“哎呀,三哥,你好,好有力哦!啊…三哥…好舒服啊…”這種聲響令方達心亂如麻,明顯覺到下體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
那雙手又移到大腿部內側按摩,並不時觸碰到那個東西。方達依然閉著眼睛,只是每一次貌似不經意的觸碰都像電樣擊打著他的心臟,意識已越來越失去對那個地方的控制,覺正放肆地膨脹起來,小玲湊到方達的耳邊問道:“老闆,要做嗎?”溫溼的鼻息讓方達的耳朵裡癢癢的,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老闆,那…那要幫你打手槍嗎?”這次方達沒有再搖頭。小玲開始為方達脫浴褲,方達很配合的抬了抬股。一股冰涼的體淌到那個東西的頂部,覺有點怪異,是潤滑。小玲用手指輕輕地塗抹,然後一隻手握住那個東西上下套,另一隻手則在那東西的頂端摩挲,節奏緩慢,讓那東西在她手中不斷地堅硬壯起來。
快象水一般慢慢湧起,兩條大腿部一股股酥麻的覺讓方達渾身有些發顫。小玲又俯下身嘬方達的頭,髮梢撥著方達的臉頰,手裡也漸漸加快了頻率。
方達很想哼哼幾聲,但終究沒敢出聲,只是手不老實地伸進小玲的浴衣,摸起她的雙。隔壁的叫聲愈發的放。小玲覺到了方達的變化,當他的下體開始不自覺地輕微聳動時,那隻在那個東西頂端的手突然快速而有力地握捏套起來。
方達啊的叫了一聲,整個人觸電般地幾乎要坐起,腹腔中的那團熱力再也無法壓制,粘稠的漿瞬間噴而出。那一刻,他居然惡地想到了李彤,李彤的手也是那麼的柔軟。方達沒有讓阿三為他埋單。
其實在他從高的頂峰滑落下來時,心裡就有了一絲悔意。走出巷子互道再見後,方達回頭看了看黑黝黝的巷口,覺得就像一隻窺視著他靈魂的深不見底的瞳孔,他忽然毫無緣由地想起了尼采說的話:“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們殺害了他,你和我,我們都是兇手!”一陣夜風吹來,黑暗中像有人打著唿哨,方達縮了縮了脖子,原來,殺死上帝,竟然如此的簡單!***方達在度過了又一個漫長之夜後,再一次和李彤坐到了同一個辦公室。面對新的一天,方達的神抖擻了許多,微笑著和李彤打著招呼,似乎前兩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彤早已習慣了他在她面前的神經質,白了他一眼,只是心裡覺得很沒趣。一切都放佛兒戲似的開始恢復正常並漸趨平靜了,方達並不認為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他之所以從痛苦中有所解脫,是因為他覺得面對現實比沉溺於幻想更重要,就象昨晚藍蓉說的那樣。
“你和她的選擇都沒有錯。”這句話使方達輾轉了半宿,並終於讓自己看清了現實的不可抗拒。事情的轉折出現在方家的“冷戰”趨於白熱化的最緊張時刻。
那時方達在與父母的對峙中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儘管他把和柳芳所發生的一切都抖落了出來。
以迫使父母讓步,但毫無用處。方達的憤怒和衝動終於達到了忍無可忍的極點。他在外面租了一間小屋,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背起三個沉重的包裹,悲壯地走出了家門,全然不顧身後母親的哀泣和父親的嘆息。
柳芳每夜都來陪他,在那個狹窄的小屋裡共同等待著無望的未來。方父打了好幾次電話到方達辦公室來勸說他,方達總是那麼一句話:“你們到底認不認柳芳?”小妹到他們的住所偷偷來過一次,當看到大哥和柳芳擁擠在那麼一間窄小陰暗的房間裡,眼圈紅了,柳芳和小妹手拉手在邊談了很久,兩個人都淚滿面,臨走時小妹泣著要大哥和柳芳多多保重,並說總有一天她也會離開那個家的。
在方達出走的第六天,方父突然找到方達的辦公室,說有一些極其重要的事必須馬上告訴他,好讓他自己做個決定。
原來方父憑著局長的身份,向雅麗大酒店人事部經理瞭解了柳芳的一切。他告訴方達關於柳芳與那個教師以及口傷疤的故事,並說這個事件曾在不小的範圍內鬧得沸沸揚揚。
同時他還對方達說,他母親的美尼爾氏綜合症又犯了,每晚都要喊著兒子的名字哭醒幾次,這一切都給了方達沉重一擊,他臉慘白地在父親面前呆愣了半天。方父又告訴方達,他到雅麗原本想了解一下,如果柳芳的確不錯的話,就準備幫她換個體面的工作。
然後再幫著兒子勸說老伴,也好讓這件事有個皆大歡喜的收場。臨走時,方父又意味深長地對方達說道:“看來社會上對於雅麗大酒店的種種傳聞,也不全是空來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