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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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踩中“棄黑從戎”
“抗戰神”兩個主旋律的點,謹然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不慨編劇有點厲害。
——剛開始,謹然在見到白文乞老師這樣的前輩時未免有些緊張,整個人都緊繃得看上去呼都小心翼翼,往影棚下面走去,他直了桿入座,深呼一口氣,定了定神,拿起桌子上的道具茶杯做出要倒茶的姿態,只不過大概是還沒冷靜下來,手中的茶壺碰到杯子發出“叮”地一聲輕響。
謹然微微蹙眉,心中暗道糟糕。
卻不敢回頭去看這會兒坐在監視器後面的兩位老師的表情,否則只會更加暴他的窘迫——而此時,他正巧聽見了身後白文乞進入影棚登場的腳步聲,稍稍穩住心態,他先是表現出|微微一愣的模樣,刻意讓這個表情停頓了下好讓鏡頭捕捉到——在眾人以為他真的掉鏈子的時候,卻看見坐在那裡的黑髮年輕人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壺,轉過頭時,面對白文乞,一臺眉,出一抹曖昧的微笑——“我說是什麼人來,原來是白先生。”劇本上的臺詞是“白先生你來了”這裡謹然做了個無傷大雅的改動,反倒將他之前壺子碰撞到杯子的舉動變得順理成章,成為“齊藤太一覺到白文乞來,內心出現了心理活動”——謹然的臺詞功底相當不錯,這會兒的這一句臺詞雖然是中文,但是他也刻意用那種舌頭擼不直的小鬼子說中文的語氣念出來——蹲在監視器後面的白巖歌老師一聽,直接低聲說了句:“可以。”靠在門邊認真看謹然表現的姜川和方餘也是稍稍站直了些,姜川淺淺蹙眉,又迅速鬆開:“他學本人說中文倒是學得像的。”
“這話你一會兒千萬別說出來,”方餘著嘴角乾笑“他會說你人身攻擊的。”白文乞這邊也有些驚訝,初看謹然的造型和第一句臺詞,如果不是提前瞭解了下眼前的黑髮年輕人確確實實是中國人,他幾乎要以為他真的是個外聘演員…而這個時候,他跟謹然的對話已經進行到三分之一,兩人之間的氣氛伴隨著臺詞逐步深入也跟著火藥味漸濃,終於,當謹然手中的杯子“哐”地一聲近乎於砸地砸在桌子上,桌子“嗙”地一響,白文乞的臺詞恰到到處戛然而止,整個影棚安靜得恐怕連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謹然和白文乞之間陷入片刻的沉默。
而此時,和之前砸杯子的暴怒完全不同,就好像是將暴怒的情緒在一瞬間完全收斂了起來——只見黑髮年輕人一笑,輕輕摘下了腦袋上的屎黃軍帽放在桌子上,他轉過頭,黑的瞳眸目光閃爍,角輕勾,壓低了聲音,說出了第一句語臺詞——【田中先生一直在這裡,這件事我是知道的。】那樣似笑非笑的模樣,笑意未達眼底,閃爍的瞳眸之中充滿了氣。
此時此刻,圍觀的眾工作人員也不自覺地跟著入了戲,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黑髮年輕人臉上——停頓了一會兒,又十分緊張地去看坐在他旁邊的人,彷彿還真的擔心他一個回答不好壞了事情,讓齊藤少佐直到田中就在他們腳底下的地板下面這件事…
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下,白文乞微微一笑,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齊藤先生,您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推測呢?】畢竟演了一輩子的抗戰劇,所以白文乞的語也相當不錯,他的戲基本不用後期配音,哪怕是用配音,用的也是他自己的聲音。
這會兒,他只覺得面前的黑髮年輕人相比起一般的當紅偶像演員給他太多的驚訝——從第一句中文臺詞到這一句語臺詞,他每一個神態和動作以及說話語氣速度都拿捏得很好,也準確地抓到了這小小的一段試鏡內容裡的高。部分:就是第一句語臺詞爆出來的時候。
此時按照劇本,齊藤太一的耐心已經耗盡,之前一直跟王維文用中文說話,而突然轉用母語,就象徵地代表了他情緒在一瞬間失控——而據人物設定,這種情況對於齊藤太一這個冷靜的年輕軍官來說並不多見——失去冷靜的那一刻註定了就要佔居下風,接下來,就是王維文睿智反擊的時候了。
謹然把這個點拿捏得很準。
而且,他的語一聽就知道不是生搬硬套按照讀音死記硬背的,說出來也有該有的節奏——這樣的好處就是不會讓對手戲的人因為奇怪的臺詞瞬間出戲,兩個人很自然的就換了一種語言,將這個劇本進行下去。
以前從沒有過跟眼前的黑髮年輕人對戲的經驗,但是今天這第一次,但是白文乞覺得這個對戲的過程是舒服的,是輕鬆的——他甚至不用像以前那樣在面對新人時,小心翼翼地刻意引導對方的戲,或者放慢自己的節奏去跟上對方。
袁謹然跟得上他的戲。
當方餘看見導演和監製皺著的眉頭稍稍鬆開,後者甚至微微頷首時,他的一顆心也跟著落地。
站在他旁邊的姜川從頭到尾就是抱臂站在那面無表情地看。
方餘八卦心上來了,湊近了姜川,壓低聲音:“我還以為你不想讓謹然演這部戲呢——不管你是處於什麼奇葩原因,怎麼,剛才怎麼又幫他啊?”
“怕他哭,”姜川面無表情地說“勸不住。”方餘:“…”
“其實沒什麼,”姜川又說“就是看出,他很期待這部戲——所以還是不要搗亂了。”方餘嘖了聲:“當然期待,這可是川納的戲。”姜川笑了笑,不說話了,這個時候謹然試鏡完畢——看得出來,無論是謹然本人還是在場的各位領導,對於謹然拿下伊藤太一這個角都沒有太大的意見,白巖歌老師甚至笑著跟謹然說:“沒想到你這個發音真的很不錯,這樣搞的話我們後期找人配音的錢都省下了嘛,哈哈!”謹然一聽,頓時覺得自己十分有戲,連忙點頭道謝。
緊接著白巖歌話鋒一轉,又提醒:“就是你回去,要對伊藤太一這個角多揣摩,他是個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軍官,你剛才念臺詞的時候,情是到位了,但是眼神還不夠,所以需要多想想——任何細節都馬虎不得,你的一個眼神一個動態,你或許自己沒察覺,但是在屏幕上,都是被無限放大了的。”一席話讓謹然又覺到了來自川納的正義之氣,他連忙答應一定不負眾望認真揣摩走向“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的心裡境界,將之前對於演鬼子的抗拒之心直接扔到了腦袋後面,黑髮年輕人興高采烈,臉上光明媚得能開除一叢花來。
“你看,”姜川說“他真的很想演。”方餘隻能發出一聲嘆息表示認同。
等輪到別的演員去試鏡的時候,謹然就坐在一旁看剛才試鏡的時候照的硬照,偶爾跟後製討論下圖要怎麼修之類的——這種事平常都是方餘去幹,謹然試鏡完就像是一條死狗似的癱在一旁玩手機去了——今兒個他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凡事親力親為,這副模樣倒是有點像他剛剛成為娛樂圈新人時候的那股勁頭…
方餘覺得好的,當了一回植物人,將之前那老油條熬出來的油膩全部洗乾淨了“敬業樂業”的勁兒全折騰回來了——所以這會兒,經紀人先生也沒去阻止謹然,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各種蹦躂活躍。
方餘和姜川站在一旁說話。
謹然站在那裡一隻手撐著桌子看美編調整硬照,一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在誰也沒有料到的情況下,這個時候,原本坐在白巖歌導演旁邊的正導演李銳站了起來,往謹然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李銳跟白巖歌一樣,也是一名老牌的導演,專門拍這種抗戰劇,在圈子中也算是非常有名氣,而作為川納的主要聘用導演之一,他身上的氣場也跟川納非常合得來…簡單的來說,就是為人比較嚴肅,不喜愛開玩笑,渾身上下充滿了主旋律。
登場的時候,自帶bgm是義勇軍進行曲什麼的,嗯。
雖然上網,但是李銳也只是在網上發一些畫風十分不對的言論,比如如果有人在他微博下面發“23333”他就會問那個人“23333”是什麼意思,如果被回答是“笑得滾來滾去”那麼他就會告訴那個人,年輕人不要圖方便,笑就老老實實打“哈哈哈哈”就好,中華語言博大深plapla…
總之,李銳導演是一位讓人不自覺心生尊重的同時又讓人覺得相當無語(不算貶義)的老前輩。
這會兒他來到謹然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謹然回過頭一看叫住自己的人是他,心裡咯噔一下就意識到可能哪裡要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等到了李銳導演表示要跟自己談人生…謹然點頭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的經紀人也正頂著一張無比嚴肅的臉向著自己迅速靠攏。
然後接下來就是小學生訓話時間。
儘管李銳老師的話語溫和,帶著長輩似的建議語氣,但是他說出的話還是時常一針見血得讓謹然分分鐘活不下去,比如——p1:老師:“我和白巖歌老師這一次都是跟製作商聯名推薦你的,我們很看好你,想必你也知道,這樣的主旋律電視劇其實很少很少會用到像是你們這樣的少年偶像。”謹然:“…”少年偶像?
這是從哪個年代的古墓裡挖掘出來的詞?
p2:老師:“我也看得出你很重視這部電視劇,這樣很好,作為導演我很高興&只不過有件事情需要提醒一下你,就是關於最近這段時間,在網上關於你和另外一名男演員的事情鬧得有些多了——我甚至看見似乎有另外一名女明星以你們倆在,啊,那個,親密接觸為主題,畫了一幅油畫,在網上廣為傳…”謹然:“…”親密接觸為主題,在網上廣為傳。
在網上廣為傳。
徐倩倩那賤人的那條油畫微博轉發量了多少來著?十萬?還是十五萬?還沒老子那張拾荒者阿伯的照片轉的多也叫廣為傳咩?
p3:老師:“這個需要注意一下影響,年輕人,開玩笑是可以的,但是開過頭就不好了嘛——我們總不能走出去,讓別人看見你的臉,就想到那副油畫,說這個男演員和另外一個男演員,啊,那個,有親密接觸,並廣為傳——這個影響確實是不好的。”謹然:“…”讓別人看見你的臉,就想到那幅油畫。
以及再次出現了,廣為傳。…整整長達二十分鐘的談人生話題中,謹然能回答的只有“是”和“謝謝老師提點我會注意”以及“好”二十分鐘後,李銳老師轉身,揹著走顫顫悠悠地重新回到了他的監視器後面,扔下了風中凌亂的袁謹然以及他的經紀人先生,兩人面面相覷,同時意識到對方的血槽完全被放空。
“…”方餘沉默了下,道“明天我寫信給某微博,建議他們開啟綠淨網行動,比如十四歲以下五十歲以上的人止刷微博。”
“我現在就想殺了徐倩倩。”謹然面無表情地吧唧了下嘴說“把她和那副油畫一燃,燒成灰燼。”以上。
謹然在《星火燎原》的試鏡就以這樣心驚動魄的方式結束了,總而言之,如果刪掉最後一段的“與李銳老師的歡快對話”還是可以稱作是“試鏡很順利,大家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