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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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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然說完,不意外地發現在場下的記者們陷入了片刻的失聲。

打從他一腳踏進這個會場開始,他發誓大概沒有哪一秒會場裡像是現在這樣安靜——所有人好像都患上了暫時失語症,晃眼掃過,臺子下面望著他的目光各式各樣,有遲疑的怔愣,有不滿的懷疑,有滿滿的鄙夷,當然,也有溫和的理解與坦然,甚至是支持…

當那些目光匯聚在一起,大概也相當有說服力地代表了此時此刻坐在電視機前的絕大部分人的反應。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心中像是有一塊懸掛已久的石頭轟然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實瞬間充滿了全身,血再一次地在身體中動起來,正能量彷彿幾乎要從每一個孔中叫囂著散發出來,就好像是幾萬年沒洗澡的人得到了一個暢快淋漓在冰涼的湖泊中游來游去的機會…呃,光是這個奇怪的想法就讓坐在鏡頭前面的黑髮年輕人幾乎是止不住地微笑起來,他抬起手,頭一次在鏡頭前面一掃平裡溫和成的形象,顯得有些孩子氣地摸了摸下巴,嗤笑:“啊啊,如果這不是現場直播的話,我猜想搞不好剛才那一段會被剪掉…”謹然的話引起了一些記者善意的鬨笑,儘管此時此刻大部分人還是滿臉凝固沒能從他剛才的那一段話中反映過來,當笑聲漸漸收斂,會場的氣氛也跟著變得稍稍放鬆了些——謹然明顯地聽見他身邊再一次地傳來了方餘呼的聲音,而之前大概十分鐘之內,他似乎都在旁邊一個勁兒地憋氣…

“真能憋啊。”謹然嘟囔,然後不意外地在桌子底下被狠狠地踩了一腳。

方餘默默地掏著口袋試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放鬆一下,這個時候,坐在前排的另外一個記者站了起來,他將印著自家電視臺臺標的話筒遞給謹然然後問:“請問袁先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剛才的那一段話是在強詞奪理呢?如果沒有危害,為什麼當今的社會這麼反對…你這樣的人群?”方餘:“…”套手絹的動作一頓,現在方餘突然很理解姜川強烈要求在場工作人員配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比如現在他就無比希望自己能夠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是一把機關槍,然後他將會把整整一梭子彈全部用在這個滿臉掛著洋洋得意的表情其實特別討人厭的、還自以為很犀利的傻記者身上…方餘站起來,想要脫下自己的鞋子飛到那張可惡的臉上,但是在他來得及做出這個驚世駭俗的動作之前,謹然已經一把拉住了他,當經紀人先生氣呼呼地重新一股坐穩,現場好不容易被謹然稍稍挽回一些的氣氛重新凝固起來…

鏡頭調整了下,稍稍拉近了些對準黑髮年輕人的臉——這樣,坐在電視機前的人們幾乎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每一個變化。

他們同樣在焦急地等待著,剛才袁謹然的說辭幾乎可以說是說服了大部分的人——不得不說幾乎有大部分的人都因為他的說法陷入了片刻的怔愣與困惑,他們開始對自己一開始的立場產生了搖擺和動搖,畢竟他說得並沒有錯:如果人畜無害,同戀又妨礙了誰?

直到這個記者站出來,提出這個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正確答案的疑惑。

於是他們再一次開始疑惑,是啊,如果一件事情真的沒有任何問題,那麼怎麼可能可以在人群之中生成一種深蒂固的理解,關於這件事的答案是——方餘默默地在心裡把這名話很多的記者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順便在心裡默默發誓,如果謹然沒事,im公司沒有倒閉,他們公司這輩子都不會跟這家媒體有任何形式的合作!任何!形式!都不!

而此時,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只見黑髮年輕人陷入了沉默——正當所有的人以為他也要因為這樣的問題犯難續而真的做出妥協,卻沒想到他只是在沉默後,淡定地笑了笑開口道:“對不起這位記者朋友,我想不能回答你的這個問題。”現場一片譁然。

黑髮年輕人卻並沒有停下來,只是語氣一變而後繼續道:“因為對同戀產生偏見的人並不是同戀這個群體本身,所以你們也不能把這個問題拋回來給我來索求答案——‘如果你沒有問題,那大家為什麼討厭你呢?’這樣的說法才是真正的強詞奪理,畢竟如果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討厭我們,就會想到一個讓你們不討厭我們的辦法,如果我真的有辦法,也不會拖延到現在才公開出櫃…”記者:“…”記者:“你拖延到現在是不是側面說明你本身也認為這是不好的行為?”謹然收斂起面無表情道:“我只是怕你們吃了我而已,跟這本身是不是什麼好的行為有什麼關係?”記者:“…”謹然:“我堅決捍衛你們討厭我們的立場,雖然我並不認為這是我們的問題。”就跟此時此刻坐在im公司老總辦公室拼命揮舞拳頭的羅成一樣,方餘也非常想要為自家完全沒背過公關稿此時卻咄咄人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像是在背臺詞的明星大人鼓掌。

當那個男記者垂頭喪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另外一名女記者站了起來,她大概還是個職場的新人之類的,看上去還有些緊張,稍稍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職業套裝看向黑髮年輕人——在目光對視的片刻,她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對方大概是對著她笑了笑,而這笑容很好地讓她稍稍放鬆了一些,深呼一口氣,她想了想後問:“既然袁謹然先生已經公開站出來表明了自己的向,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除卻因為自己身邊的人招到毫無據的攻擊以及言蜚語騷擾這件事之外,您還有了別的公開的原因?”女記者問完話,眾人明顯可以看見謹然角邊的笑容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她的說話重點位於後半段,但是在句子的前半段聽上去並不那麼重要的部分,她卻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認同網絡上以及一些主媒體發出的聲音,是在對謹然的無謂傷害。

這點很重要。

因為普通的民眾很容易下意識地就被這樣的話語引導,因為女記者的這句話,他們之前一直在談論且沒有明確結論的整件事情似乎就已經被定下了惡劣的質。

“算是。”算是作為報答,謹然給了她一個可以回去完美差的回答——雖然沒有具體到誰,但是,這個程度已經夠了…如果這些不知好歹的記者統統惹怒了他,他大可以翻臉走人再也不說一個字,反正已經公開出櫃,事情也不會變得更糟糕了“耍大牌”什麼的還真是不痛不癢的一筆。

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袁謹然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戀人。

女記者衝著臺上的黑髮年輕人地笑了笑,心滿意足地坐下,原本坐在她身邊的另外一名女記者站了起來,這一次,問題變得更加奔放,就五個字:“是不是姜川?”眾人:“…”伴隨著此問題一出,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幾乎都要窒息了,他們意識到這個時候大概才是整個記者招待會的*所在,當他們眼坐直了坐等謹然說個“yes”or“no”卻沒想到後者居然像個被小孩惡作劇之後萬般無奈的大人一樣捂著臉笑了起來:“這個不能說,我要公開出櫃是的我的事,和我家那位是誰這種事才沒關係…”寵溺的語氣讓現場的記者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也蘇了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一臉。

“仔細想想就知道了無論是誰哪怕他是個普通人也會因為這個受到影響…”謹然放下手,臉然後一本正經道“所以不能說。”斬釘截鐵的語氣。

幾秒的沉默後,方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想到“並不能雞飛蛋打”的他開始拼命拉謹然的衣袖試圖告訴對方“這樣就很好你快閉嘴”然而令他絕望的是,黑髮年輕人低下頭給了他一個茫然的眼神,之後又抬起頭,不放心外加畫蛇添足似的補充了句:“所以你們不要去攻擊姜川了。”然後又是一陣謎之沉默。

方餘絕望地嘆了口氣。

而聽見謹然“補充說明”的眾人卻完全雲裡霧裡,事實上他們壓有些搞不清白這是不小心真情護犢子,還是趁機抓著姜川炒作賣腐——畢竟他們倆一個公司又是官方指定cp,如果袁謹然倒臺之前再抓著姜川來一場炒作給他一點曝光獻出自己最後的力量報答公司…這樣雖然神邏輯,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情況來的太突然也有點棘手,坐在臺子上的人智商情商突然雙雙飆高一改以前溫和且平易近人的模樣讓記者們有些抓不住套路,他們在面癱地跟黑髮年輕人換了詭異的沉默腦電波後,終於忍不住開始頭接耳,努力換畢生採訪經驗,試圖從那張密不透風的嘴裡挖出些什麼更加驚天動地的東西——而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也是無比拙計,包括這會兒望著電視機抱著抱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又是哭又是笑的袁謹然死忠粉們,此時大多數人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雖然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在這樣莫名其妙的場合被莫名其妙地秀了一臉恩愛,但是不管那個人是誰,能被這樣認真保護起來真是太令人羨慕了,上輩子絕壁拯救了銀河系。

謹然的一番“就不告訴你”的發言完畢,記者發佈會現場莫名其妙突然變成了充滿粉紅基佬氣息的奇怪氣氛。

整個處於狀況外的大概只有謹然本人。

這會兒他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麼把自家媳婦兒從這個糟心的事裡拯救出去。

這也是他幹嘛不讓姜川來的原因,他要是來了,今天就是兩個明星手拉手雙雙出櫃,他不認為最後的結局是人們就真的承受住了這樣的刺然後袁謹然粉和姜川粉坦然接受現實最後歡天喜地的結成了親家…這樣的he。

事實上最後的結局更可能會在有心人的挑撥下變成“誰他媽拖累了誰”這樣驚天動地的撕x大戲。

而現在無論是他還是姜川都沒心情處理這種破事兒。

此時看著記者們頭接耳商量對策他也有點不安,生怕一會兒繼續說下去就會說漏嘴什麼的,定了定神,他不動聲地敲了敲自己手腕上的表示意方餘差不多見好就收,而經紀人先生也立刻會意,本著對袁謹然深深的不放心,他也覺得這場折磨是早結束早好,於是他站起來清了清嗓音:“各位記者朋友們,如果接下來沒有其他重要問題,那麼我想這一次的記者發佈會——”呯!

方餘的聲音的聲音被會場外的一聲巨響打斷。

緊接著響起來的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女尖叫聲。

謹然先是被嚇了一跳,而後,在所有的記者們條件反似的站起來並被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後,他這才特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門外:“怎麼了?”大約三十秒後,一名工作人員滿臉緊繃地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告訴他們,會場外面有人跳樓,那摔得血模糊得,長什麼樣都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