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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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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抓她了,是要剝她的皮嗎?

在搖曳的昏黃燭火照耀下,處在這間陌生的房子裡的胡蕾蕾,嚇得東奔西跑,一下子跳到椅子上,一下子又爬上櫃子,一下子又鑽進桌子底下,所到之處,乒乒乓乓聲不斷,但她沒空理會,此刻逃命要緊!她埋頭直管衝!衝!衝!

一旁的史皓嵐開始懷疑這隻白狐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看牠跑跳如此靈活,後腳的傷應該無礙了,他還好心的打開房門、窗戶,好讓牠自己跑出去,沒想到牠要不在原地衝撞,要不就直繞圈圈。

他乾脆站在牠“必經”之地,一把拎起牠。

慘,被抓到了!突然被揪到半空中的胡蕾蕾,心臟差點沒停擺,再次與這名俊美的男人面對面時,她緊握著小拳頭,想給他那俏的鼻子一拳,好讓他痛得放開她,不料揮舞的手反被他揪個正著。

不知道牠有沒有受傷?史皓嵐將牠放到桌上後,將牠四肢呈大字形的檢查起來。

他想幹啥?胡蕾蕾直覺的要把身子闔起來,但男人的一手扣住她雙手,她被迫敞後,腦袋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聽說,剝皮的第一刀就是從口這兒劃下,才能保持皮的完整——她嚇得臉發白。

咦?不要!他、他手摸哪兒呀?拜託!她的胳肢窩好癢、好癢,害得她扭來扭去,跟條蟲沒兩樣。住手!救命啊!她在心中吶喊著。

“咯咯咯…”她終於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正在檢查白狐有無傷到自己的史皓嵐頓時一愣,怔愕的瞪著眼兒彎彎、嘴兒開開的白狐,“是我耳朵出了問題嗎?狐狸會笑?”

“咯——”胡蕾蕾聽了急忙閉嘴。

他濃眉一蹙,隨即搖頭失笑,“荒謬!”看來是沒什麼大礙了,他放開白狐。

沒想到一骨碌站起身來的白狐竟然張嘴咬了他的手一口後,便急急跳下桌子,頭也不回的奔出門外。

該死!史皓嵐瞪著手上的咬痕。果然,禽獸就是禽獸!好心救牠,反而被牠咬一口。

胡蕾蕾一衝出夏紫山莊就拚命的跑跑跑,即便衝進林子,仍死命的跑,用力的跑…呼呼呼…跑跑跑…呼呼呼…死她了!直到回山上溫暖的窩後,她才鬆了口氣,轉身再化為人形,走進宅院。

燈火通明的狐狸窩早已雞飛狗跳,若不是胡媚跟幾名長老級的老狐狸嚴其它狐子狐孫們出門,擔心他們在夜晚的森林誤踏獵戶陷阱造成更多的傷亡,只怕一大堆狐狸早已滿山跑,只為找尋失蹤的胡蕾蕾。

甫進門的胡蕾蕾看著一群人在廳堂裡徹夜未眠,還搞不清楚狀況,眾人就已衝向她,又叫又笑,“蕾蕾回來了!蕾蕾回來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再見到你只剩狐狸皮呢!”心急如焚的胡少岡眼淚都快下來了。

“我是差點被剝皮了…”情緒動的胡蕾蕾,一古腦兒的將自己的驚魂記劈哩啦的說了一大串,其間還眼淚、鼻涕齊飆,惹得其它親友也是涕泗縱橫,好不悽慘。

眾人落淚,胡媚卻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睨著胡蕾蕾,看得她含在眼裡的兩泡淚水也直想掉落,其它人也終於注意到胡媚怪異的眼神,不面面相覷,不敢再哭,一時之間,廳堂裡一片靜悄悄,偶爾只聽得見夜風的低、松濤的沙沙夜曲。

“胡蕾蕾,你又忘了帶眼睛出門了。”胡媚走到居中的紅綢緞寶座坐下,一手柔著眉宇,頭疼又火大。真不明白,狐子狐孫中怎麼會有這種天兵?

“啥?”胡蕾蕾仍是一臉呆樣。

但其它親友,胡少岡除外,已看出胡媚那雙勾魂的美眸竄出熊熊怒火,全都不著痕跡的後退再後退,雙手緊緊摀住耳朵,因為狐狸女王要發威了!

只有站在胡蕾蕾身邊的胡少岡還笨笨的,煞有其事的看了她那張可愛又美麗的小臉蛋一眼後,竟不怕死的指著臉倏地一繃的胡媚爆笑出聲,“哈哈哈…媚嬤嬤你老花眼了——”

“砰”的一聲,胡媚大力搥桌,怒聲咆哮,“你給我閉嘴!”胡少岡連忙摀住嘴,胡媚提醒自己:千萬不能氣過頭,她可不想長出皺紋來!

“還有你!”她咬牙切齒,瞪著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胡蕾蕾。要她不生氣簡直比登天還難!

“有人要剝你的皮,會費事的先包紮你的狐狸腳嗎?是怎樣?這樣價格比較好嗎?”這小狐狸怎麼這麼笨?真是丟他們狐狸的臉!

胡蕾蕾一愣,頭一低,拉起裙襬一看——繡花鞋上方清楚的包著一圈紗布,她想起來了,她遇到蛇!然後呢?她被蛇咬了?她很快的蹲下身,拆掉紗布——這兩個咬痕分明是蛇吻,難道…

敢情是那男人救了她、還替她包紮,結果她不僅想給他鼻子一拳,最後還真的咬了他一口,恩將仇報?天啊!丟臉死了!

胡媚看著她突然漲紅的小臉,就明白她懂了。

“別讓世人以為我們狐狸不懂得恩圖報,明兒個一早,你就給我回到你恩人身邊去。”

“要我去報恩可、可我被蛇咬了,可能會死耶!”她可憐兮兮的指著自己受傷的腳。

她要氣瘋了!

“該死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讓我生氣?如果咬你的是毒蛇,現在你還能活跳跳的站在這裡嗎?”胡媚氣到放聲大吼,吼得她氣如牛。

胡蕾蕾一聽愣住。也是啦!可是…她絞著十指,妄想當鴕鳥。

“但、但是他、他雞婆好嗎?既然那蛇沒毒,讓躺在地上的我休息一下就會醒了,沒事幹麼抱我回家?還抱著我一起睡?我又不是貓。”會這麼說是因為她曾聽常下山的狐仙們說,有不少皇親國戚會養貓當寵物呢!

胡媚已經氣到不想再說了。她想拔頭髮、她想咬人!沒想到——“其實貓跟狐狸猛一看也很像——噢!”永遠跟胡蕾蕾站在同一國的胡少岡禍從口出,慘遭媚嬤嬤拔頭髮、咬手臂,他噴淚的邊逃邊叫,“我說錯了什麼?”胡蕾蕾趁此混亂,逃回房裡。

有時候,她也是的啦。不過,報恩?不要吧,那多丟臉啊!她忘了告訴媚嬤嬤,在她離開前,狠狠咬了恩人一口,這下她怎麼有臉回去啊?

不要行嗎?

第二天,一隻狐妹妹誤踩陷阱,被倒掛在半空中,聽狐妹妹形容救命恩人的外貌,胡蕾蕾確定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第五天,一隻資深狐狸爺爺也誤踩陷阱,跌入深坑裡,還是他放他走的。

後來,媚嬤嬤親自下山一趟,打探那個救狐狸的大善人,聽說他是江南最大木材商賈的當家大少爺,史皓嵐,年二十有七,才貌俱全,而且顯然是愛護動物的有心人,山上許多獵戶的陷阱全在他的命令下,一一拆卸,好還給他們狐族一個無憂無懼的生活空間。

也因此,媚嬤嬤再次將遲遲未行動的胡蕾蕾給揪到眼前,開始傳授做狐仙“受人點滴,當湧泉以報”的大道理。

而這堂課從白天上到天黑黑,胡蕾蕾聽到頭低低,還忍不住打起盹來,頻打呵欠。

有難同當的胡少岡,也坐在她身邊聽媚嬤嬤唸經,一邊當她可以依靠的柱子,一邊還得忍住瞌睡蟲入侵,好替她抱不平,“媚嬤嬤的話沒錯,可是奇怪的是史皓嵐吧?”他一臉的不以為然,“沒事一直救狐狸,他不煩啊——噢~幹麼打我?”

“何只打,我還想捏你呢!”說得累了,胡媚乾脆起來活動筋骨,兩手捏著他的臉皮,直接當麻糬柔,順便消消火。一個胡蕾蕾就已讓她減少幾年壽命了,他湊啥熱鬧?

“痛啊,媚嬤嬤!”痛得唉唉叫,但因為要當蕾蕾的柱子,再痛他都不敢逃。

“會痛就閉嘴。”她收手,盯著早已嚇醒的胡蕾蕾,“明白要報恩了吧?”她嚥了一口口水,“一定要我去嗎?”言下之意,是知道要報恩了!

胡媚總算笑了,還一臉慈愛的給她一個大擁抱,“你是我們這一窩狐狸中道行最高的,當然派你去。”狡黠一笑,還向其它狐狸使個眼,大家很有默契的迅速往胡少岡移動,立刻把他就地掩埋——迭羅漢的把他壓在最下面的那一個後,胡媚才放開胡蕾蕾,但繼續讓她背對著後面那座狐狸山道:“去吧。”

“可是,我是這一窩狐狸中道行最高的嗎?”胡蕾蕾眼惘,一副她怎麼不知道?

“不是媚嬤嬤嗎?”

“我是指以千年道行來算,當然是你最高的,是不是啊?”她臉不紅氣不的更正,再向後方拋出媚眼。

“是!”眾狐像合唱似的大聲附和,當然,除了被壓得快口吐白沫無法出聲的胡少岡外,但他也不會反對這句話,因為修道一千年整的只有胡蕾蕾。

眾望所歸,胡蕾蕾只好在媚嬤嬤的指導下乖乖的去報恩了。

而差點沒被壓扁成狐狸地毯的胡少岡,痠背痛的直起身,眼眶含淚的控訴這些沒心沒肝沒肺的親朋好友,“不人道!待動物!”

“我們本來就不是人!你這個笨蛋!”胡媚樂得直接送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