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唐門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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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祥看他不容自己開口,心頭不有氣,暗運十成功力,面擊上去。藍褂老者看他舉掌硬接,大喝一聲,左手又是一掌劈落。
卓玉祥少年氣盛,豈肯退讓,同樣左掌上,全力接去。但聽“蓬”的一聲大震,四手接,兩人之間,頓時擲起了一陣罡力勁風,遊盪,吹得丈許外的蘇繡帳,金鉤晃動作響。
卓玉祥和他三掌硬拼,接是接下來了,但一個人被震得登登的連退了五六步,一陣血氣浮動,心頭起伏,只是氣。
藍褂老人也同樣到心浮氣動,他望著卓玉祥,雙目隱殺機,厲笑道:“好小子,老夫今饒你不得…”人隨聲起,雙掌揚處,正待揚起!
突聽有人喝了聲:“有話好說!”眼前輕風颯然,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藍衫相公,舉袖一拂,自己正待撲起的人,竟似被一股無形潛力所阻,再也無法撲縱過去!一時不覺駭然驚顧,洪喝道:“爾又是何人?”這藍衫相公,正是白玉霜,他朝藍褂老者淡淡一笑道:“在下兄弟,是應莊主之邀而來,莊主怎的翻臉不認人了?”卓玉祥道:“白大哥,他不是那個唐莊主。”藍褂老者洪喝道:“胡說,老夫唐思恭,如何不是了?”白玉霜含笑道:“老丈如果是唐莊主,邀約在下兄弟前來貴莊,如何不識?”
“老夫幾時邀約你們來的?”白玉霜一指站在門口的青衣使女,說道:“老丈不信,儘可以問問這位姑娘,在下三人,可是莊主親自領上樓來的?”藍褂老者目注青衣使女,問道:“玉蘭,你倒說與老夫聽聽。”青衣使女躬身應是,說道:“這三位確是莊主方才親自領上來,莊主要這位相公和姑娘留在外面,就領著這位相公進入小姐房中來了。”藍褂老者怵然道:“這是什麼人假冒了老夫?”青衣使女驚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小婢就不知道了,但方才莊主身上穿的,好像是一件古銅長袍…”白玉霜笑道:“這位姑娘說的不錯,方才那個假冒莊主之人,確和莊主生得一般無二,無怪貴莊上下都被他矇騙過去了。”藍褂老者道:“他人呢?”卓玉祥朝前指了指道:“老丈穿窗而入之時,他還站在踏上,不知何時,被他逃走了。”藍褂老者急道:“他對小女怎麼了?”隨著一個箭步,掠了過去,掀起繡帳,仔細瞧了一陣,敢情看到那姑娘雖然昏未醒,但並未發生意外。
才算放下了心,隨手放下帳子,回身退下,一面拱手道:“老夫還未請教三位貴姓大名,如何稱呼,那賊子把三位領來,又是為了什麼?三位能否明白見告?”白玉霜介紹了自己三人,然後又把此行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唐思恭(藍褂老者)歉然道:“這麼說來,這賊子乘老夫不在,假冒了老夫,並要唐門七星,對三位施襲,非要三位親眼目睹,老夫背了黑鍋,真還有口難辨。”說到這裡,忽然“啊”了一聲,急急說道:“這麼說,卓少俠的一顆闢毒珠,已被賊人取去了。”卓玉祥微微一笑道:“沒有,他取走的只是一顆假珠而已。”唐思恭道:“難道少卓俠早已知道他是假冒的人了?”
“那也不是。”卓玉祥接著道:“因為白大哥看他說話之時,眼神閃爍不正,心中覺得可疑,故而以‘傳音入密’要在下不可把真的闢毒珠給他,務必隨機應變,靜以觀變。正好在下身上,有一顆寒鐵念珠,和闢毒珠一模一樣,這就把那顆寒鐵念珠當作闢毒珠,給了他。”唐思恭濃眉軒動,呵呵大笑道:“無怪卓少俠任由他逸去,並未急著追蹤下去了。”話聲一轉,接著又道:“小女中人暗算,經她七叔喂寒門解毒丹無效,一直昏不醒,老夫還是今晨才得到的信息,匆匆趕來。不想賊子居然假冒老夫,指揮唐門七星襲擊不成,又以老夫身份出現,把三位引來,企圖騙取卓少俠的闢毒珠。由此可見卓少俠此珠,必可解小女身中之毒,卓少俠可否賜借寶珠,解救小女命,老夫不盡。”卓玉祥道:“救人之事,在下既然遇上了,自是義不容辭。”唐思恭大喜過望,連連拱手道:“多謝卓少俠。”卓玉祥從懷中取出闢毒珠,隨後遞了過去,一面說道:“莊主可把此珠,握在令媛掌心,大概有頓飯工夫,就可化解劇毒了。”唐思恭接過闢毒珠,口中再三稱謝,立即轉身急步起近前。
青衣使女不待吩咐,掛起了羅帳。
唐思恭從棉被中取出女兒左手,把闢毒珠放在她掌心,然後又輕輕的替她把五指握這時天逐漸昏暗下來,青衣使女在房中掌上了燈。
唐思恭吩咐道:“玉蘭,你去關照廚下,做幾式下酒菜,送到小姐房裡來,老夫要和白少俠、卓少俠三位,痛飲幾杯。”青衣使女玉蘭答應一聲,轉身退下。
唐思恭一手捋須,呵呵笑道:“二位請坐。”這裡雖是人家閨女的繡閨,但闢毒珠在人家唐姑娘手中握著,白玉霜、卓玉祥二人自然不會輕易言退,這就相繼落坐。
唐思恭含笑道:“三位是路過敝地,還是…”白玉霜道:“卓賢弟、慕容妹子是上峨嵋去的。”唐思恭啊了一聲,問道:“卓少俠二位要去峨嵋哪裡?”卓玉祥道:“伏虎寺。”唐思恭道:“二位可惜遲來了一天,昨天白天,峨嵋伏虎寺天還上人,還在成都敝莊盤桓,老夫就是莊中有客,今天才從成都趕來。”白玉霜道:“寶莊原來是在成都。”唐思恭道:“正是,這裡原是寒門一處別業,小女生喜靜,故而經常住在這裡,唉,要是老夫在此,小女也許不會中人暗算了。”卓玉樣聽他提到天還上人,忍不住問道:“莊主和天還上人是素識麼?”唐思恭點頭道:“不錯,老夫和天破大師、天還上人,相識數十年,他們只要到成都來,都會到寒莊盤桓,這兩位有道高僧,可說是老夫方外至,卓少俠二位要去峨嵋伏虎寺,如有需要,老夫倒可作書介紹。”卓玉祥道:“這倒不用了,在下是替天破老師父送信去的,不過在下只是想請教莊主一件事。”唐思恭道:“請教不敢,卓少俠想問什麼,只管請說。”卓玉祥道:“在下和天還上人不,不知他為人如何?”唐思恭心下微微一怔,他自然聽得出卓玉祥的口氣,似乎對天還上人有什誤解之處,這就臉容一正,說道:“老夫和天破、天還,相數十年,這師兄弟二人,個迥異,天破大師一生峻嚴,言出法隨,天還上人為人隨和,一向沉默寡言。
伏虎寺僧侶,把兩人比作一個如夏之可畏,一個如冬之可愛,但都不失為一代有道高僧。”卓玉祥心中暗道:“這正是天還上人心機極深之處,哼,你縱然偽裝多年,我也要揭穿你害死掌門師兄的陰謀。”但口中卻敷衍著道:“多謝莊主指點。”說話之時,青衣使女已在房中一張八仙桌上,擺好四副杯筷,接著由兩名婆子陸續送上酒菜。
唐思恭起身笑道:“小女中毒昏,尚未清醒,老夫只好在這裡略備小酌守候,餚淡酒,實在簡慢得很,三位請隨便用些吧。”主人已在肅客,白玉霜、卓玉祥、慕容貞三人,也就不好再客氣了,大家依次入座。
青衣使女玉蘭手執銀壺,在四人面前的酒杯中,斟滿了酒。杯是銀盃,筷是銀筷,這是四川唐門宴客的規矩。
唐家是以毒藥名滿江湖,聽到毒,任何人都會談虎變,唐門宴客,用銀盃、銀箸,正是讓客人安心飲用的意思。那是因為銀器只要沾上一點毒,就會變得烏黑,一看就知也唐思恭舉起銀盞,含笑道:“三位遠征,唐門七星開罪於前,小女受惠於後,說什麼也該整治一席酒筵,讓老夫略盡地主之誼,今晚只能算是小酌,來,來,老夫這就先乾為敬,聊表對三位的謝忱。”說完引盅一飲而盡。
白玉霜道:“莊主好說,在下兄弟,都不善飲酒。”他只舉杯淺飲了一口。
卓玉祥不好意思,和唐思恭幹了一杯。
慕容貞道:“我不會飲酒。”唐思恭含笑道:“隨意、隨意,姑娘不會飲酒,那就少喝些,用菜好了。”慕容貞舉起酒杯,淺淺的喝了一口。
唐思恭看大家並未動筷,舉筷道:“菜快涼了,大家請用菜。”他身為主人,在每樣菜餚上,都夾了一筷,先行吃了,以示無他。
白玉霜看他嘗過,才行下筷。唐思恭只作不知,只是殷勤勸酒、勸菜,兩名老婆子還在陸續上萊,但每一道菜,都由唐思恭先行動筷,嘗過一口,大家才安心食用。
這一頓雖是小酌,但每一式菜,都做的十分緻,香味俱佳,唐思恭外貌嚴肅,談風顯趣,席間賓主談笑,極為融洽。
正當此時,只聽繡帳中一聲低籲!
青衣使女玉蘭急步走了過去,口中驚喜的道:“莊主,小姐醒過來了!”唐思恭急忙放下杯筷,起身跟了過去,跨上踏,柔聲道:“孩子,你果然醒過來了。”唐思娘眨動雙目,輕唔了一聲道:“爹爹,女兒是在作夢麼?”唐思恭道:“思兒,孩子,你真的醒了,而且身中劇毒,也已經完全解去了。”唐思娘道:“女兒覺得腹中有些飢餓,當真完全好了,女兒想起來走走。”唐思恭道:“好,好,你自該起來,親自謝謝卓少俠才是。”一面朝青衣使女吩咐道:“玉蘭,你快去關照廚下,替小姐熬一鍋粥送來。”青衣使女答應一聲,迅速出房而去。
唐思娘目光一抬,才看到自己房中,還有三位外客在座,不覺粉臉一陣紅暈,低低的叫道:“爹,他們是什麼人呢?”唐思恭呵呵一笑道:“孩子,你先瞧瞧左手掌心握著什麼?”唐思娘聽得奇怪,舉起左手一看,果見自己掌中,還握著一顆烏金彈子,不覺奇道:“爹,女兒幹麼握著這顆鐵彈子。”唐思恭藹然含笑接過,道:“孩子,這不是鐵彈子,這是闢毒珠,若無此珠,還能解你身中之毒。”說到這裡一指三人道:“孩子,快去見過白少俠、卓少俠和慕容姑娘,今晚要不是他們三位遠征,卓少俠慨借寶珠,唉,為父研了幾十年毒藥,說來慚愧,連自己女兒中了毒,都束手無策呢!”唐思娘聽了爹的話,果然朝白玉霜等三人一一見禮。白玉霜等三人也還禮不迭。
只覺這位唐門千金便服素妝,雖然臉略見憔悴,但更覺楚楚動人,尤其在燈光之下看來,使人有清新柔美的覺。
唐思恭把手中一顆闢毒珠,送到卓玉祥面前,拱拱手道:“小女多蒙卓少俠賜救,此恩此德,老夫父女沒齒難忘,卓少俠請把寶珠收好了。”卓玉祥連忙拱手還禮道:“莊主言重,在下愧不敢當。”接過闢毒珠,一手揣入懷中。
唐思恭見三人站著說話,連連抬手道:“三位請坐。”白玉霜道:“令媛劇毒已祛,在下理當告退。”唐思恭道:“今晚真是簡慢之至,老夫已要他們收抬了三間客房,那就委屈三位,權宿一宵了。”一面抬頭朝門口叫道:“玉蘭。”只聽那青衣使女在門口“唷”了一聲,掀簾走人,躬身道:“莊主有什麼吩咐?”唐思恭道:“你領白少俠三位,到客房休息。”青衣使女躬身領命,朝三人福了福道:“小婢替三位領路。”白玉霜三人別過唐思恭父女,隨著青衣使女下樓,一直走到中院,折人一進院落,石砌欄杆,一排三間樓宇,倒是十分清幽。青衣使女腳下一停,躬身道:“這裡就是賓舍了,樓下是書齋、客室,樓上是三間臥房,三位請進,恕小婢告退了。”白玉霜道:“姑娘請回,不用招呼了。”青衣使女躬身一禮,便自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