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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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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實我是,可是現在得說我不是,因為…呃…”她越說越怪,讓段文慶扯住她的手,更往角落裡推,直到把她抵到牆上,他威脅的語氣嚴厲至極。

“你到底是不是?你若不肯說實話,我就扯著你到於家問清楚,到時候就知道你是或不是。”望著他兇惡的表情,採花氣焰全消,她像鬥敗公雞似的投降,因為他若真的把她給拖回於家,她就只有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好,我承認,我不是,我是水荷小姐的貼身侍婢,名字叫採花,因為你們段家雖說要娶小姐,但是搞得怪里怪氣,既不拜堂又不娶,我惟恐有詐,再說夫人是小姐的後母,對她向來不好,我怕她貪了你們的聘金,趁著老爺不在,要把小姐嫁進火坑。”段文慶聽得目瞪口呆,而採花還沒說完。

“更何況那時街議巷談都在評論你的好,我怕誤了小姐的一生,所以拿出我苦存多年的銀兩,給小姐,要小姐到山西去投靠她親生孃親的妹妹,就是她的姨母。”他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不是有意中人在山西,而是你要到山西去找你家小姐?”

“沒錯。”她低著頭,道歉說:“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不太好,不過段大少爺,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來生再做牛做馬還給你,千萬別把我帶回於家,於夫人早就看我不順眼,她若知道我捅了這麼大的樓子,一定會重重的懲治我一頓的,到時我就慘了。”

“所以你不是有意中人在山西。”他再講了一次,讓採花忍不住抬頭望向不停喃喃重複的段文慶一眼,這傢伙臉上有隱藏不住的喜,就像中一般,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不過雖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但是他現在心情看來不錯的,自己請他高抬貴手的事似乎多了幾分勝算,她急忙趁機再說下去。

“呃,段少爺,我知曉你其實並不想成親,完全是你孃親一手促成這樁親事,既然你不想成親,那小姐不嫁給你也沒啥不是嗎?你應該不會見怪我當初把小姐換掉的作為吧?”她的話讓段文慶回神,但他盯著她的目光仍是很怪異“我是不想成親,所以新娘變成誰,對我而言並沒有差別。”採花吁了口氣,但仍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她最在意的仍是他會不會把她給架回於家問罪。

“所以你不會扯著我回於家吧?”

“應該不會。”

“那我可以回去做事了嗎?”

“不行。”她的臉垮了下來,更糟糕的想法湧了上來,以她對這個潔癖男的瞭解,他很可能會這麼做。

“你要捉我去見官嗎?”

“我看起來像那麼壞的人嗎?”採花心裡點頭,但是嘴巴當然不敢說出來,畢竟她現在有把柄在他手裡,只要他輕輕一捏,她哪裡還有命在。

她急著說上一堆好話“不像,當然不像,你英俊瀟灑,簡直是潘安再世,更像菩薩下凡,所以你的心腸一定很好,鐵定不會為難我的。”聽到這幾句英俊瀟灑、潘安再世,段文慶忽然臉上發熱,他知道自己長得並不差,跟一般男人比起來,他是英俊拔的,他也知曉以前伺候他的僕婢,總是用愛慕的眼神望著他,只是他不愛女,所以從沒有在意過。

但是這幾句話從採花的口裡說出來,好像自己在她眼裡是仙人下凡一樣,他竟到心頭有些雀躍。

“我今天要去收租,你跟著我去。”

“咦?收租?”段文慶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話一出口,他忽然覺得他想要她在他身邊、跟他在一起,雖然他今天並沒有要去收租。

“因為我一個人收租太無聊了,又要走很久的路,所以要你跟我一起去,路上有個伴,較不會無聊。”他似是而非的藉口,尋常人一聽就知道是造假,以他一介少爺,在段家一呼百諾,要幾個僕役伴他就有幾個,哪裡輪得到她。

但是現在採花被他捉著把柄,心神大亂下,也沒想到這一點,她現在是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怎肯跟他一起去收租,所以她找了個藉口。

“但是我得做事啊,我領酒樓裡的銀兩…”段文慶轉身道:“隨便你,若是你不來,下場你自個兒知道。”他這幾句話的威脅不言而喻,馬上讓忙不迭的點頭,縱然心裡叫苦連天,但是也只能在心裡叫苦而已,萬一他到於家說嘴,或是報了官,她就完了。

“是,段少爺,我馬上就來,我跟掌櫃請個假,馬上就到,你到門口等我一會。”她無奈應和。

段文慶付了酒菜的銀兩,聽到採花跟王掌櫃之間傳來碎聲的談,隨即她踏出門口,來到他的身旁,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依然裝出笑靨如花的表情討好他。

“段少爺一個人走無聊,不如我說些笑話消遣消遣。”

“都可,總之別讓我無聊就好。”衝著他這兩句話,她從酒樓前頭就一直說笑話,說到她嘴酸腳軟,腦袋都變成了漿糊,已經完全想不出笑話了,他們才剛走出了城門。

採花在心裡叫罵,這潔癖男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說是要收田租,但是在城裡繞來繞去,就是不走出城外。

現在總算走出了城外,但是已經耗費了半天,而對她的笑話,他默然不語,看來本就沒在聽,完全以折磨她為樂。

“剛剛那麼多家店,店裡賣的東西,你覺得如何?”走了一半,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幾句話,採花剛才在城裡時,滿腦子只想著要說笑話,哪裡有看到那些店賣什麼東西。

“我沒有注意看。”她話說得有點衝,因為她腳開始酸了。

段文慶走得很慢,照他這種走法,三天三夜也收不完田租,採花心頭又氣又急,如果要等他收完田租,她豈不是不用到酒樓做事了,每天陪著他大少爺玩就好。

“段少爺,我們可以走快一點嗎?”

“不急,慢慢來。”你不急,我可急死了。但這兩句話,她只能在肚子裡說,誰叫自己的把柄掌握在他的手裡。

“你不覺得剛才那珍珠耳環很漂亮嗎?”

“我是個丫環命,那些貴得要人命的珍珠,我看不起,看了怕閃了我的眼睛,我又不是我家小姐,戴得起那種漂亮東西,不過我家小姐戴上珍珠,倒是滿好看的。”段文慶停下腳步,讓她差些頭撞上,他道:“我也覺得那珍珠很漂亮,姑娘家一定會喜歡的。”他沒頭沒腦的提珍珠幹什麼,採花不明白他為何一直說,但她順應著他的話。

“是啊,姑娘家鐵定喜歡的,段少爺若是有心怡的姑娘,送給她,她一定會開心得飛上天。”她最後一句話說得頗為不屑,但是段文慶不以為忤,反而臉孔微微漲紅,他也不知道在袋中掏什麼,掏出了一條用名貴布巾包著的東西。

他示意她伸出手來,她不解的伸出,段文慶將那東西遞給她後,就眼光閃爍的說了些什麼太晚了,他想起有重要的事要辦,一定得回家,改天再去收租,說完後,就疾步離去,讓採花楞在當場。

“這潔癖男有病啊,拖著我走了一大圈,結果把我丟在城外,到底在搞什麼啊?”她將手裡的布巾打開,裡面是一對珍珠耳環,那珍珠澤圓潤,比她看過於水荷戴的還要上等,看來所費不貲。

“他拿這給我幹什麼?”採花看著手裡的珍珠耳環,一時之間有點惑,隨即想到自己剛提到小姐戴珍珠很漂亮,這傢伙該不會要送小姐珍珠耳環吧?

一想到於水荷國天香,除了腦袋有點糊之外,那驚人的美可以倒眾生,段文慶該不會對她有意吧?可她本沒想到段文慶沒見過於水荷,怎知道她嬌豔動人,只顧著在嘴裡亂罵。

“這魔、潔癖男,我怎肯讓你沾我家小姐的身。”採花悻悻然的罵了一頓,想把珍珠耳環丟了,但又想起這東西可能很貴,丟了豈不可惜,還不如她把它拿去當鋪,換些銀兩,還可早到山西去見小姐。

-----自從她的把柄被段文慶捉著後,他常有事沒事就繞到酒樓,雖然他也沒幹什麼,只是來這裡吃飯。

但是不論她走到酒樓哪個地方招呼客人,都會覺他的兩隻眼睛望著她的背後,像要把她燒出兩個

他這種怪異的看法,讓採花骨悚然,偏偏她的把柄落在他的手裡,又不敢對他叫罵,見到他,還要擺出一副笑臉,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痛苦。

而且隨著時增加,他越來越怪,有時來到酒樓,見著她笑,又馬上把頭別過,一臉漲紅,好像沒看到她一樣。

但若是她背過身子,一定又會覺他的視線盯著自己的後背。

採花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惹到他,讓他怪里怪氣的對待自己。一酒樓事情忙完後,她到酒樓給她的小房間梳洗。

突地,房門口有人敲門,她以為是王掌櫃,馬上就開了門,想不到竟是段文慶。

習慣成自然,她馬上陪笑臉道:“段少爺,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不戴耳環呢?”他的話讓採花一時楞了,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專注的盯著她,看得她後背一陣發寒,這傢伙這種目光,好像全世間只看得到她一個人而已,他是中還是撞鬼?

“段少爺,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段文慶向前一步,兩人的距離變得非常的近,他嘎聲道:“我看這些時你在酒樓裡這麼辛苦,你其實不必這樣的,我可以幫你找人到山西找你家小姐,你跟我回段家住。”他說得沒頭沒尾的,她總覺得他神態很怪,連忙客氣推辭,並偷偷開始在找怎麼樣穿過段文慶,逃出這個房間的快捷方式。

“段少爺,我又不是你們段家的什麼人,哪能住在段家,總之你沒掀我的底,我就已經謝萬分了,怎敢到你家去叼擾。”

“如果你嫁給我就可以了啊。”

“嗄?”房間裡燈火不明,叫人看不見段文慶滿臉通紅,他似乎鼓起了所有的勇氣,仔細聞還能聞到他身上有一點點酒味,看來他是喝酒壯膽,來此說出他的心聲。

他小聲道:“我想要夜夜看到你,你若嫁進我段家,我不會讓你試悽,還會很疼很疼你,雖然你是於家小姐的侍婢身份,但是隻要我堅持,我娘應該會肯的,所以身份不是重點,只要你願意的話…”

“段少爺,你講這段話折煞我了,我是什麼身份,我自己知曉,你娶了我,一定會後悔的。”段文慶又近一步,他說話開始急促“我原本很討厭女人,非常非常的討厭,但是你不一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自己的心情,他再次的重複“我總覺得你很不一樣,採花,我的眼光總是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