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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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舉行了一場“宴會”依雲想要給長齡一個歡儀式，慶祝她認識了這麼一個好姐妹，而在筠樓裡，徹夜狂歡的景象在郡主出嫁前就已是稀鬆平常之事，大家早巳見怪不怪。

依雲興致，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巧娃和長齡兩人“聚餐”幾杯府內特製的玫瑰釀一下肚，依雲大刺刺的個展無遺。

她面頰紅通通，好似初染秋霜的楓紅，握著酒杯，頻頻向她們兩人勸酒。

“人生得意須盡歡。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能認識我大理赫赫有名的女丹青，又能聽到那麼多民閒佚事，真是開心極了。長齡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哦！能夠自由自在的呼外面的空氣，而我就家一隻籠中烏，出嫁了，也只是由這個籠子換到另一個籠子罷了。”長齡聽了，也衷心地舉起杯子說道:“能有郡主這樣的朋友，是我長齡的福氣。以後郡主若是有閒情逸致.不妨也來寫意樓走走，一定讓你回味無窮。”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大家都喝得盡興，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不一會兒桌上已是杯盤狼藉。

突然依雲若有所思的說:“長齡，你知道有個女子來王府找季大哥嗎？”

“不知道。蔚楚沒有對我提過，說實在的，我也好些天沒見到他的人。”

“我就知道，季大哥不敢跟你講。”依雲氣憤填膺。

反而是長齡不在意，還安著依雲“其實家蔚楚這樣英俊瀟灑、敦厚老實的男人，本來就會引很多女孩子，我並不覺得奇怪。”

“你不知道，那女人多囂張，一見到季少爺就撲進他懷裡。她誤以為我和季少爺有什麼關係，還對我示威挑釁。巧娃忍不住嘴，把當天水涵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長齡目瞪口呆，睜大眼睛看著巧娃。

依雲誠摯的接著說:“我就是不希望那女人繼續糾纏著季大哥，所以才把你找來。”

“蔚楚和我又未成親，有的只是口頭上的婚約，他有選擇的權利，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慾，限制他追求幸福婚姻的機會。”長齡的臉轉為蒼白，蔚楚是她心之所繫，情之所鐘的人，難道他們的緣分就這麼短暫？

依雲凝視著長齡，眼睛瞪得老大，她緊握住她的手。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大方，簡直是把季大哥往那女人的身邊送嘛！”長齡含著淚“我見過最無情的婚姻生活，嘗過最無情的家庭悲劇，我不希望我和蔚楚的婚姻有任何勉強，我尊重他的選擇。”依雲聽到最後再也忍不住，她緊緊地抱住長齡，動地搖著頭“你和季大哥的婚姻不會有任何變化的，說什麼我都不容許那女人搶走季大哥。”她鄭重的保證著。

長齡含淚一關，伸手拍拍依雲的肩“情的事不是任何人所能左右的。答應我別傷害那個女子，每個人一出生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凡事順其自然。”

“你就是太善良了，小心受傷害。”長齡雙眼凝視著遠方，幽幽地道:“如果真有那麼丁大，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但是，依雲的心中可不是這麼想，她決定從明天就開始一連串的反擊行動。而依雲的第一波行動是假借野宴之名來擾對方之實。

一大早，她和巧娃就帶領一大群丫環和僕役在賓樓外的庭院中，鏗鏗鏘鏘的搭起烤架、架起畫架來，地和長齡在亭子裡優閒的畫畫，巧娃則領著眾人在院子裡嬉戲，有的在蓮花池畔玩水作樂，有的在假山前玩捉藏，嘩嘩的聲音響徹雲霄。住在客房中的水涵，捂住發疼的額頭，有種想衝下去制止的舉動，但礙於客人的身分，只好強忍下心中的不悅。

不知是不是巧娃故意安排的，烤的炭火升的不是很順利，陣陣濃煙不時飄進客房，嗆得水涵和如月咳聲連連，不斷的用扇子捕走濃煙，捕得兩人手腳發軟、筋疲力竭。

“小姐，我們回寒煙翠啦！郡主家存心找咱們麻煩。”如月到府中的人對她們敵意濃厚，不興起回鄉的念頭。

“過些子再說。”水涵無力與如月長談，搖了一上午的扇子，她全身疲乏，手臂不時傳來疼痛。這一天，就在吵著鬧著的嬉笑聲中結束。由於與會的家僕從未有過這種機會，都徹底狂鬧一番，以解身心的緊張。

另一方面，水涵的腳傷已漸漸痊癒，她知道王府的人對她敵意甚深，而這一切都是巧娃和郡主安排的，想孤立她。

罷來這兒的前兩天，蔚楚還會來幫她上葯療傷，陪她聊天解悶，但之後就不再過來了，她除了一肚子氣外，還有滿腹懷疑，難得兇悍如虎的巧娃也細心、溫柔嗎？

她倒要看看巧娃在玩什麼把戲？而蔚楚和她之間又隱藏什麼秘密？

隔天，依雲又有新花樣，她找人整理亭中的花花草草，指揮著一大夥人在園中又是挪動花盆、又是將亭子漆上新油漆。新塗上的油漆味嗆鼻又難聞，水涵聞得作嘔連連，頭昏眼花，虛弱得本無法集中神。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差遣如月到前廳找蔚楚，誰知府中僕役說他這幾天因忙於國事，無法回府，連晚上都直接在皇宮內休息。得到這樣的消息，水涵心中又氣又嘔，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巧娃和郡主出的主意，擺明是衝著她來的。但是她的意志堅定，絕不輕易離開王府，更不會離開蔚楚的身邊。接連幾天依雲都有新花招出現，整得水涵花容失，如月哀聲不斷。

而今天一早如月到廚房幫水涵熬葯的時候，聽見丫環在一旁竊竊私語，起初她並不在意，可是當她聽到是在談論水涵，不免好奇的豎起耳朵一聽究竟。只聽大家說什麼水-涵是隻狐狸，季少爺已經有了長齡小姐，且兩人婚事已經由王爺和王妃認可，只要王爺夫倆由江南迴來就舉行大婚，誰知水涵會半途跑來攪局，惹得眾人對她責怪甚深。

還有些難聽話，說水涵是隻不起眼的烏鴉哪配得上風凰。長齡小姐和王妃情視如姐妹，水涵只不過是蔚楚由路邊撿來的野丫頭，也不想想是站在誰的地盤上，居然還對統領夫人巧娃施以臉看總之，如月聽的是心驚膽戰。幾天前她原本還羨慕能在王府內當差的僕役，現在她才知道王府內的下人個個兇悍無比，一點也不單純、可愛。

她急忙地跑回客房，想將所聽到的說給水涵知道。

“小姐，—不好了！”如月一路跑來，籲不止。

“一大早的，你雞貓子喊叫個什麼勁？”水涵後悔帶如月前來，她覺得如月愚蠢的舉止，讓她去盡顏面。如月原本既緊張又擔憂的心，被水涵一聲叫住，反而不知所措。

“有什麼事快說。”對於如月扭捏的態度，水涵更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