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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競堯離開她視線一星期後才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是慍怒的面孔。

“他來找過你?”何憐幽靜靜的看他,心悸的同時倒也能明白他的怒氣不是針對她而來。可是臉孔依然刷白得不見血。坐在白沙發上,她更顯得無助柔弱。

下一秒他已鎖住她,將她困在沙發與他之間,嚴厲的審視她眼眸中的害怕。

“他來做什麼?告訴了你什麼?”她知道他指的是誰,就是趁他不在時要召見她的那個人。見她不肯前去,於是親自前來會她,並且表現出專制不可一世又鄙視的面貌,苛刻的對她悔辱不休。王億豪,那位人人聞之變的商業大老,的確是夠可怕;但,對她而言,全天下只有王競堯能真正嚇壞她,王億豪沒那本事。

“說!”他捏住她下巴。

“他告訴我,你遲早會倦了我。告訴我,跟隨你的女人從未有一個好下場。告訴我,你年底就要娶,我生下小阿的鬼計沒人重視。他一定還不夠聰明,否則怎麼會以為我能掌握你、命令你?更甚著惑你?他也不相信我從不打算當你的。那人──就是你要鬥一輩子的人?”她語氣浮現嘲,淡淡的,可是一接觸到他冷硬的眼,又讓恐懼給取代。她低下頭。

“你存心將我當戰棋使用,我無話可說。但…你氣我什麼呢?”此刻,他的怒氣轉向她,她可以覺得到。但是,那沒道理。

“他還威脅了你什麼?”她搖頭。事實上,當時她並沒有給予王億豪太多的注意力,到最後連他說了什麼她也沒聽入耳,似乎還有要她離開這裡的話!但最後就只成了龐非與老人的對話,她上樓去了。

“你既然知道他們有來找我,那麼,對發生的事必也有相當的明瞭,為何硬要我再來陳述一遍?你是存心讓我害怕是嗎?”她輕輕掙扎,明知從未有機會掙脫他箝制,但他抓得她好痛。

王競堯將她抱入沙發中,眼神陰黯且深沈,若有所思;然後,約莫盯了她五分鐘之久,他突兀的從西裝內袋中掏出一隻絨盒,從裡頭拿出一枚奇異的鑽戒,拉過她右手,套入她潔白若蔥的中指上。

她的心猛地撞了下!無措的適應不了他怪異的行為,心中卻又像有了某種明瞭,卻又不敢加以深思。這算什麼呢?她早已是他的所有物了,又何必再來一次申請所有?而且,她知道的,這男人會慷慨的送給他的女人華宅美鑽,但絕不經他手;他不會費那種心思,而是由各家名牌公司寄來目錄,由她挑選,每月必定有成批的當季名師所制的華服送來,更別提其他配對的首飾皮件了,絕對不會有缺乏的。他不會介意揮霍他的財富,可是若說由他親手拿來的飾品又是另一回事了。為什麼?這代表了什麼樣的宣告?

他薄抿的角上揚,似乎心情又轉好了。攫住她慌亂的大眼,一字一字的道:“三天後,你與掬幽上路去本住一年。”她了口氣,又要送走她了?她…被置於何地?或,他又厭倦了她了?那為何不乾脆放開她算了?分開一年是為了“保存新鮮”嗎?真要不見她,可以一如以往別來這裡就行了,她難道會纏著他嗎?還是…將有另一個女人要成為這裡的新主人?所以這次她必須被丟的更遠?如果真有那麼強烈引他的女人出現,他該放開她了吧?

“合約作廢不更快速乾脆一些!”她語氣中閃著急切的渴望。他肯嗎?他會如此好心嗎?

“別惹我!”他半眯著豹眼,一手探入她洋裝的襟口內,盈握住她一隻高聳,像是箝制她心臟一般,令她不能呼

“別再讓我提起這種話題,我說最後一次,你,何憐幽,今生今世是我的女人。各種形式上,我都要了你,就是死亡,我也會抱著你共同下地獄。明白嗎?”

“下地獄?我早已在那裡了。”她慘淡的低語;他的手驚痛了她,可是她依然不知死活的回應他的話──“王競堯,你對那些曾是你伴的女人都這麼欺凌嗎?她們可有活得比我久?”毫無預警的,他將她白洋裝扯成二半,這是他憤怒的表現!她閉上眼,寒意頓生的抱住自己脆弱的身子。為什麼又要惹他呢?若非他說過絕不打她,那麼此刻她的下場不會比破敗的衣服好到那兒去!老天…她是怎麼了?去惹明知不能惹的人?為什麼?

絕對不是因為他又要甩開她,絕對不會是!

何憐幽此刻最恐懼的是自己無法安然的心。它──為誰跳動?

“怎麼?有膽與我對抗,卻沒膽聽我的答案嗎?”他的口氣幾乎算是惡狠狠又充滿嗜血的殘忍!強迫她睜開眼。

“如果這算欺凌,是的!我只欺凌你。如果當我的女人會短命,你不會活得比誰久。是你欠我,如果這叫下地獄,那隻能說你欠我太多!今生今世也還不完。”話完,一把抱起她,往樓上移去,不看她絕望又恐懼的面孔。

何須下地獄?他們早已在其中了…何憐幽放任淚水輕易滑落,卻理不出眼淚垂落的原因。

是因為他的言語中明確表達的殘忍?還是他又厭倦她,厭倦到必須把她丟到本一年的事實?

是否因為心中一直若有所待,才會在這不堪的境地中心碎神傷!傷她的,不是他要娶的事,而是他厭了她,卻又硬是不放她,執意折磨她來找尋樂趣。

該怪的,是她自己。誰教她又生出一顆心來讓他傷害?她今生今世註定得沈淪了…

當一個男人開始厭倦了一個女人會是什麼表現?是不是該像那些肥皂劇所演的夜不歸營,對那女人不屑一顧到連碰都嫌煩?

可是,他呢?為什麼會一如初時要她時的模樣?沒有多一分,亦無少一分。這樣能算是不要她嗎?可是他的侵佔依然徹底且火熱。他們之間是站在什麼情境下的情人關係?

原本何憐幽以為此次本之行必定是自己與女兒前去,因為王競堯既已不要她,又那會撥出他寶貴的時間來領她前往?可是,她料錯了,依然是他帶她上飛機,並且身邊多路一個十二歲的俊美男孩。反應該不是他的孩子,因為面孔不像,但那種傲冷氣質卻又難以言喻的相似。那孩子太早,也太戒備,一雙野獸般的眼像在防範全天下的人。她的掬幽,將來也會是這樣子嗎?低首看著正在允小指頭的女兒,黑白分明的大眼正好奇的看著那位小男孩,玫瑰澤的小瓣揚著笑容的弧度。這種天真不知愁,會終止在那一天?有王競堯那樣的父親,有她這種不知快樂為何物的母親,一個小阿能有多健全的環境成長?

在機位上坐定後,他將小掬幽抱到小男孩的懷中,下著命令──“她就是你要以命保護的女孩。何掬幽。”小男孩不言不語,靜靜看著坐在膝上的小嬰兒,半斂的眼臉看不出心緒波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