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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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苟言笑,眼中一向只有任務的貼身保鏢上杉豐自什麼時候變了?竟然會手黑龍組的事,還注意到他們組長已經有三天三夜沒睡這件事,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不過不管他為什麼而變,看到他剛剛一開口就堵住白虎組組長那張嘴,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快人心。如果他肯加入黑龍組不知有多好!仲村看著他消失的身影,不知不覺在心中忖度起來。
“爸爸…”鋪上不安的囈語聲吵醒了一向淺眠的上杉豐自,他由沙發中翻起身走到
邊,靜靜的看著在睡夢中落淚的龍居靜。
三天三夜沒睡,他以為她至少能平靜的睡上幾個小時,可是他完全錯了,即使是在昏睡中,她亦沒有一刻是安穩的,不是無聲落淚便是哀傷的囈語,清醒時壓抑了三天三夜的悲傷,在她鬆懈的這時刻一點一滴的洩出來。
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滑落的晶瑩淚水,他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她臉頰上的淚水軟化了他的心,他對她的看法竟與之前有著天地之別,認為她也許並不是那麼壞的,認為汙泥池再髒也能開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而那一朵蓮花就是她。可是這可能嗎?
不,理智告訴他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由墨條分化出來的顏
除了黑之外有可能會是白的嗎?即使經過了漂白也不可能。況且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
,他怎能期待龍居圭介的女兒會是一個平凡而且安居樂業的老百姓?
不,上杉豐自搖頭想道,他不該想那麼多的,他的任務充其量只不過是在監視黑龍組,在他們有可能因私仇而與其他幫派大動干戈前,制止他們以造福人群而已,他實在不該多管閒事,多想這麼多的,這本一點也不像他,他不該想那麼多的。
煩躁的抿緊了嘴巴,他轉身走回沙發前,卻在棲身躺下前的那一刻改變了主意,轉而走向房門的方向。他發什麼神經要在這裡陪她?他自我厭惡的邊走邊想,他的身份是個保鏢又不是個媽,幹麼要…
“不!”一聲淒厲的吶喊由他身後的鋪上響了起來,阻斷了他煩亂的思緒與想離去的腳步,上杉豐自在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之前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奔到她身邊。
“不!不要…爸爸…爸爸…”龍居靜躺在上歇斯底里的大聲哭喊著,緊閉的雙眼證明了她依然在睡夢之中。
“龍居靜。”他伸手搖她。
“爸,不要離開我,不要…我不要你死,爸爸…”
“龍居靜。”他抓住她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按住她肩膀以制止她翻來覆去,且因無形的痛苦而不斷扭動的身體,然而在睡夢中的她卻像是將他當成了敵人似的,除了掙扎得更烈之外,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亦更加尖銳與淒厲。
“不要!不要…”
“龍居靜!醒過來、醒過來!”迫於無奈,上杉豐自只有用雙手握住她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她,吼聲強迫的命令她醒過來。
像是被閃電擊中般的,龍居靜在一個震顫之後緩緩的睜開被淚水洗滌得晶亮的雙眼,目無焦距的望著他。
“你沒事吧?”一見她醒來,上杉豐自即收回手,站正身體,以慣有的冷漠嗓音問道。
龍居靜沒有回答,卻用一對茫然無神的哀傷眼眸緊緊瞅著他。
“你沒事吧?”她的樣子讓他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聲音再度開口問,卻不知道他這回開口時的表情與聲音透了太多的擔心與關心。
龍居靜受到了。
“爸爸他死了…他死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喃喃自語的告訴他,被淚水潤澤的美麗雙眼中充滿令人心痛的哀愁。
“噓。”看著她,上杉豐自不由自主的蹙起了心痛的眉頭,小聲對她搖頭。
“為什麼他們要這麼殘忍?為什麼他們非要趕盡殺絕不可?為什麼他們下得了手?為什麼、為什麼…”
“噓,你累了,乖乖閉上眼睛睡覺,聽話。”盯著他,龍居靜無助的搖頭。
“告訴我為什麼?爸爸死了,他死了,以後我一個人該怎麼辦?他死了,他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他怎麼可以?他死了,不,他沒有死,他沒有死對不對,和田叔叔正在想辦法救他,他沒有死對不對?你告訴我呀!”再也抑制不住的將愈來愈動的她擁進懷中,上杉豐自有股想將害她如此痛苦的人掐死的衝動,他以無比溫柔的動作輕拍著她,不斷的輕聲安撫著她。
“好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你已經累了,該睡了。”在她終於稍微平靜下來後,他說著將她安置回上,還細心的替她蓋好被子,怎知就在他替她蓋好被子伸回手時,在半空中被她緊緊捉住。
“不要走。”她眼淚撲簌簌的緊緊盯著他求道。
看著龍居靜,上杉豐自原本手的動作在驚見她落得更快速的眼淚中掙扎的作罷,因為
邊並沒有椅子之類的東西讓他棲身,他只能選擇坐上她的
,背靠著
頭休息。
“不要走。”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沉睡中的囈語再度驚醒了上杉豐自,他睜開雙眼首先便是望向她,她的睡容並不安穩,這可由她臉上糾結的眉頭與微紊亂的呼受到,不過令人欣
的是她真的是睡著了。
直起身,他扭了扭發酸的頸子打算移身回房睡,卻突然想起依然被龍居靜緊握的手,沒有多想,他伸出另一隻自由的手去剝開她的緊握,怎知令他意想不到的不僅是她的堅持,更是她眼角間再度滾落的淚水。
不知不覺間鬆開想剝開她的手的手,他坐回了依然留有餘溫,他剛剛才離座的位子上靜靜的看著她。黑龍組組長龍居靜,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龍居圭介的葬禮結束後,整個黑龍組都籠罩在不安定的因子之下,人人居安思危、相互猜忌,致使黑龍組內火葯味四起。
身為外來者,事實上可以說是黑龍組的敵人,上杉豐自本該樂觀其成,來個隔岸觀虎鬥才對,然而面對這麼一群白痴,他現在卻恨不得狠狠的一人給他們一拳,看看他們會不會因此而變得稍微清醒些。當真除了鬥狠之外,他們就不能長點腦子在身上嗎?
他始終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一直以來他對於結黨營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幫分子始終沒有好,這是保守的說法,事實上他最想做的就是將這些人繩之以法,盲目追隨者處以刑罰,帶頭亂世者則最好處以極刑以度絕後患,可是他現在竟有股衝動想對他們伸出援手…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和他們相處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對他們產生了不該有的情,變得
情用事了?但是不可能呀,他雖從未經歷過類似這次任務的事,但是以陪伴了他三十年嫉惡如仇的個
來看,他
本就不可能會有
情用事的時候,可是…
到底是什麼事影響到他了?才不過短短一個月不到,不可能會有什麼可以這樣影響他,而他卻依然懵懵懂懂的,這不是身為一位優秀的psa該犯的錯,不該的。
黑龍組在東京,不,應該可以說在關東是首屈一指的黑道幫派,它的存在就像是在一張潔白紙巾滴上一滴墨汁一樣,黑得而且擴散得讓人無法忽視,所以它理所當然首當其衝的成為衛道之士們的眼中釘,巴不得將它除之而後快。他的想法亦同,可是自從他混進這裡來之後,他那樣的想法卻不知道為什麼愈來愈薄弱了。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待在這裡,他所受到的他們並不如他之前所想像般十惡不赦,對此他曾經歸納出幾點可能,一,也許是因為他們組長的意外讓他們暫時沒有心情在外頭為非作歹;二,也許是因為另外有人比他們更惡毒千百倍,例如殺害龍居圭介的兇手,因而將他們由惡名昭彰的榜首擠了下去;三,也許是因為龍居靜,以一個女人為首的黑龍組,諒它也成不了足以威脅到社會安寧的氣候。而最該死的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麼神經竟會歸納出這個第三點,龍居靜是個女人難道就能改變過去黑龍組在社會上造成的傷害與問題嗎?
不該莫名其妙的對她產生心軟的,即使她是個女人,還曾在他懷中無助的噎哭泣也不行。看著她,上杉豐自不自覺的抿緊了原本就已緊閉的嘴
,僵硬的
直了背脊。
“夠了。”聽著自己的組員在底下七嘴八舌的不斷相互猜忌與攻訐對方,龍居靜終於受不了的出聲道,然而嘈雜的大聲中本沒人聽到她斯文的叫聲,眾人依然爭吵不休。
“我說夠了!聽到沒有?”她霍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咆哮出聲,剎那間大廳靜得連針掉到地板上都聽得到,各分支首領皆噤若寒蟬的嚥了又咽唾
,連呼
都格外小心翼翼的低下了頭。
“現在你們有什麼話,一個一個說。”龍居靜環視在場眾人一圈後,雙臂叉在
前,好整以暇的靠向皮椅背說。
“組長,關於上代組長的死,兄弟們有許多疑問,因為知道上代組長在和田那裡醫治的人並不多,所以…”
“我說過這件事我會親自去調查,你們聽不懂嗎?”龍居靜用銳利的眼神喝止他,冷聲的開口道。
“是,可是…”
“你還想說什麼?”
“組長,有件事…有件事…”
“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要吐吐的。”
“那屬下就直說了。組長,現在大家都知道上代組長的死因並不單純,組織裡面一定出了叛徒,才會洩漏出上代組長的所在地給白虎組的人知道,以至於害死了上代組長。所以在叛徒尚未捉到之前你要叫兄弟們不管,大家咽不下這口氣呀!況且只要叛徒一天還待在組織裡,大夥便會人心惶惶。”
“組長,一天沒捉出叛徒,大家便一天無法心安。”
“對呀,誰知道那個狗孃養的混帳什麼時候會突然從你背後開槍,那本就是防不勝防。”
“組長…”
“砰!”有如平地一聲雷,龍居靜拍擊在桌面上的聲音再度讓嘈雜的大廳恢復之前的肅靜,她瞪向在場的眾人,冷不防的開口問:“你們以為叛徒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眾人被這麼突然一問,頓時目瞪口呆的答不出話來。
是呀,叛徒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成功的除去上任組長龍居圭介之後,他的下一個目標不可能會轉向一個名不見經傳,在黑龍組裡面掃廁所的阿婆,或者是修剪庭院樹木的阿伯吧?叛徒的下一個目標不用想,理所當然是坐在首位上的組長龍居靜。
視眾人錯愕的眼光,龍居靜嘴角微揚的冷然一笑,隨即將背脊輕鬆的靠回椅背上,不疾不徐的開口說:“我在這裡等著,有本事的話就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