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薑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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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豐盛但味同嚼蠟的晚餐，三人就在小飯店包廂中喝著茶看著電視等買主的電話。
老猴和黑鬼兩人如坐針氈，每幾分鐘就看一下時間，對神偷的問話也從“照慣例買家一般和你什麼時候
易”到“神偷老大你看看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靜音了？”再到“怎麼還不打電話來？買家會不會是沒空放我們鴿子了？又忘記告訴你了？”和“他們不會是在路上
車或者遇到車禍了吧？”等等不一而足。
本來老神在在想著易會拿著天降橫財應該敢些什麼的神偷被兩人每隔幾分鐘就問一次的話騷擾到心煩意亂，但在這時候又不好發作，想要找個清淨的角落也不行，兩人
本不允許他離開視線範圍哪怕是一分鐘，即便是上廁所也不讓他關門，免得他在裡面拿手機做什麼手腳。
對此，神偷開頭還能耐心作答，到最後實在煩不過，翹著山羊鬍子狠狠的瞪著兩人說:“閉嘴！什麼時候易國家沒有規定，人家不通知我我能咋辦？就算我帶你們去找也要知道人家在哪啊？你們兩個小子這麼一點忍耐都沒有，就算送你們座金山過幾天也是餓死的下場。”兩人不由有點訕訕然，尷尬的對望一眼，老猴恭恭敬敬的遞煙道歉說:“神偷老大別怪，我們倆兄弟年輕識淺，對這些事情也沒有經驗，您老就喝口茶消消氣，原諒一次。我們不煩你好了。”黑鬼也
顛顛的過來給他點菸，然後以比伺候美女還溫柔的態度噁心的媚笑給神偷捏起肩膀來:“對對對對，神偷老大您老大人有大量，就當我們剛剛在放好了。”神偷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嘴角眼角眉角都掛上微笑，卻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好吧，看在你們倆個小子還
還誠懇的份上，老偷我就放你們一馬，再教你們幾招技巧，好在等會易的時候能佔些便宜。”兩人大喜過望，伺候得更加殷勤了。
“第一，你們得拍好鑑定專家的馬，這樣在估價的時候才能讓你們多佔些便宜。好古董不同別的東西，該值多少錢還得專家說了算，人家動動嘴皮子，就夠你們以前拼死拼活偷廢銅爛鐵一輩子了。”
“那是那是！”兩人深以為然。
“想讓人家放心準確的估價，你們也得老實點，人家問什麼最好別耍什麼滑頭。”神偷又說“你們也知道，做這種生意風險很大的，來路不明的玩意沒人敢隨意沾染。”老猴和黑鬼對望一樣，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看著兩人的樣子，神偷眼中笑意更濃了，繼續說:“第二嘛，對買主不用太客氣。這是生意，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不是朋友套情，更不是求人做事。反正沒好處人家不會看在你奉承的份上就扔你一千幾百萬，有好處的話不用你們出聲，誰都會把你們象太爺那樣供著。東西在你們手，不是麼？！”
“您老高明。”老猴和黑鬼馬如
，滾滾拍向神偷。
神偷滿意到老鼠眼都眯了起來，愜意的噴了口煙，接著說:“古董這玩意可是燙手山芋，不管來路正是不正，捏在手裡都要每天牽掛著，不但要費盡心思找地方收藏，還得提防走漏了風聲讓人窺覷，你們說是吧？所以呢…做這種易越快越好，寶貝全部變錢了才能算是真正的寶貝，不然藏著掖著不能吃不能穿的，還得費老大功夫象伺候祖宗一樣伺候著，那可不是我們這種人乾的事情。”兩人聽得眉飛
舞深表贊同，黑鬼嘿嘿怪笑著說:“您老說得太對了，只有錢才是真正的寶貝啊。”老猴則是完全聽明白了神偷的意思，也點點頭說:“我們手頭就這三件寶貝，買主要是能夠把它們全部買下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們就算吃點虧也沒什麼，免得夜長夢多。”神偷欣賞的撇了他一眼，翹起二郎腿搖起來:“老猴你果然人如其名七竅玲瓏，不枉我對你數年的青睞。這樣吧，寶貝全部帶在身上。你們有信用卡吧？對方也肯定如慣例帶著筆記本電腦在身邊的，到時候直接轉帳，也免了帶鉅額現金的麻煩。況且，就算你想要現金，人家也不可能預先知道寶貝值多少錢帶在身上的。”孤陋寡聞的兩人再次讓這番話大開茅，同時對神偷翹起大拇指:“還是您老在行，這樣易最保險不過了。”神偷在菸灰缸中擠著菸頭，傲然道:“老偷我可是混了幾十年江湖的了，哪能這點門道都不清楚，兩成五的
用不會虧了你們的。”老猴和黑鬼完全放下心來，一個勁的問東問西虛心請教，恨不得一下子把神偷的腦袋複製過來，這些門道對一直在
氓地痞底層討生活的他們來說太有用了。
而神偷的興致也好像不錯，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對兩人傾囊相授，就像在教導自己的子女徒弟一樣。
時間就在他們興高采烈的你一言我一語中逝，轉眼就差不多到了夜午。好在這家餐館兼營夜宵，不然他們早就被服務員掃地出門了。
正說著，神偷的手機叮叮咚咚的響起來，老猴和黑鬼心中一跳，死死的盯著那手機，眼中的興高采烈一下子變成了狂熱，口中都在小聲的唸唸有詞:“是買主叫易的電話…是買主叫易的電話…不是無聊的小癟三打來問行情的…”看著他們彷彿朝聖般虔誠的樣子，神偷嘴角彎了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笑著對兩人點點頭，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呵呵笑著說:“龔老闆，你這大貴人終於忙完了啊？我這邊可是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句話呢。”手機裡的對話聲老猴和黑鬼完全聽不到，只看到神偷嗯啊了幾下，然後說了聲“好，馬上就到”就掛掉了電話，心知立刻可以去易了，都興奮的站起來:“神偷老大，地點在哪？”
“天瀾公園，水簾
咖啡屋。”神偷滿臉欣愉，好像看到金子在眼前飛般眼珠放光的說:“半小時後他們會在那裡等我們。”老猴和黑鬼扭怪叫中著股點點頭應好，立刻行動收拾東西出發。天瀾公園在號稱富豪聚居地的南城區，從這裡就算是打車過去也至少需要半小時。
水簾咖啡屋，顧名思義，兩邊屋簷和煙囪都有薄薄水簾垂下，從外面看裡面，人影綽綽，桌椅濛濛，柔和的燈光
離如幻；從裡面看外面，草木搖曳，綠地茫，休閒的遊人有如雲端水霧中的神仙眷屬，在佈置別具心思的廳房內品味咖啡別有一番風味。
四十分鐘後三人才到達目的地。神偷對這裡好像並不陌生，一副
門路的樣子帶著老猴和黑鬼這兩個早已被觸手可及的大好錢途刺
得滿臉紅，卻為了表明自己並不是好糊
的凱子努力的強自壓抑心情的傢伙來到咖啡屋盡頭的一間小房間前。
敲門。
“進來。”聲音平淡中帶著居高臨下。
神偷整了整臉，看了身後的兩人一眼，嘴角掛起微笑推門進去。
隨著房門打開，濃但不烈的咖啡香氣首先鑽進三人鼻孔裡，讓他們忍不住
了鼻子，這才注意起房間內的情景來。
房間內燈光柔和，冷暖和諧的組合讓光線並不顯得昏暗，反而令人有種身處極光下的夜空那種曼妙
覺。四壁和地板天花板都是以米黃高級柚木裝飾鋪就，木紋清晰可見，在幾株極具美的
花映襯下充滿自然氣息。屋內大件物品就一組褐沙發、一紅木幾和一個靠牆的地櫃，地櫃上一個風咖啡壺正熱氣騰騰，一個帶著眼睛的四十來歲男子正以黑鬼看絕世美女的專注看著咖啡一滴一滴落在壺中，對進來的三人撇也不撇一眼。
不過老猴和黑鬼的眼睛都被坐在沙發上叼著大雪茄的男子引——男子身形很大，還穿著東南亞人才喜歡的寬大短袖花衣半腿花褲，使得他陷在沙發裡的身軀更是顯得碩大無朋，此刻正半眯著看起來有如酒過度般很是浮腫的眼睛盯著站在門口的三人。叼著雪茄的厚嘴
一嗒一嗒微微作響，鼓脹的臉腮看不出是喜是憂。
老猴和黑鬼對上那半眯的眼睛，沒來由的同時打了個寒顫，動的心湖霎時平靜下來，有點畏懼的移開視線看向男人叉覆在
凸肚子上的雙手，心中同時驚歎起來——這雙同樣胖乎乎的手戴滿了嵌著紅藍綠紫黃白物品的戒指，每一個的式樣都堪稱難得一見的巔峰藝術品，即使他們倆個對奢侈品毫無研究的傢伙也值得每一個都價值不菲。
“這才是真正的富豪。神偷真的找了個好買家。”兩人心中狂呼著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沸騰的狂喜。
“龔老闆氣越來越好了。”神偷笑嘻嘻的坐到紅木幾另一邊的大沙發上，沒等那胖子假以辭，指著還站在門口的兩人又說:“他們倆兄弟給龔老闆帶來了幾件不錯的東西，我想你會有興趣的。”
“關上門，坐吧。”胖子微微點點頭，夾住雪茄對老猴和黑鬼微微擺了擺手。
老猴輕輕的關上門，和黑鬼情不自
的對胖子鞠躬，這才走過去和神偷坐在一起，沒等胖子再說話，兩人已經打開紙箱，小心翼翼的把青銅鼎、紫砂陶罐和紫檀木漆盒放到紅木几上。
看著几上的三件東西，胖子一直半眯的眼睛完全睜開，有點吃力的讓上半身從沙發中浮出來，一動不動的盯著看了又看，好一會才說:“楊先生，請過來看看。”地櫃前一直盯著咖啡壺的眼鏡男好像有點不情願的哦了聲，轉頭看他們這邊看來，目光凝定了一下後刷的一下就衝到紅木幾前，扶著眼鏡死死的看著青銅鼎，沉聲說:“老偷，把燈全部開了。”神偷應聲而起，走到門邊在一個開關上按了一下“啪”的一聲整個房間亮如白晝，紅木几上的擦拭清潔過的痕跡也清晰可見。
看著青銅鼎，楊先生神並不見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在審視鼎腹內的銘文時候嘴微動，一副唸唸有詞的樣子。
老猴和黑鬼故不懂室內光線突然變化對雙眼的刺，屏息靜氣的看著楊先生，兩顆心吊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