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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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她也好！不理她也罷！但要她憋著一口氣來討好他，那不是她的格！反正女兒她是帶來了，她來讓他做個了斷！其實以前現在都一樣，看似強悍的是她，但她永不是那個主動者。

想了千種萬種他可能會有的反應，就是沒想到他會這樣:林樺只有一瞬的失神，之後便緩緩上前，蹲在了小靈兒的面前，伸手輕撫著她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他的口氣很輕很溫柔。

"靈兒。"淚珠在她明亮的眸中轉動。

"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叫靈兒嗎？"他輕輕地笑了。

她搖頭。

"因為你爹爹的名字叫'林樺'。你瞧，叫'話兒'不是會很怪？所以你叫靈兒。你娘每次叫你，都是在想念你爹爹哦。"靈兒看著他，小手突然摸上他額上的疤，又看向他，終於忍不住小子鄔一癟，撲進他懷中委屈地哭了出來，"爹爹…"林樺將女兒抱起，直視著韓紫瀟，笑得好甜好甜，仿如當年那個稚氣未脫的小鮑子。

"瀟，溪邊的紫雲英又開了呢！就像我們初見時一樣…"她嘆息，輕輕倒入他的懷中。

因為他的笑中有淚。

###"靈兒！你看你看！這些都是爹爹給你買的禮物！"林樺一回府，就像個孩子似的急著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大件小件地攤了一桌子。有撥鼓，有小號的純金弓箭，有翡翠手鍊，有娃娃衣，有稀罕的珍珠項鍊，有鶴羽織成的披…還有那個玉梳篦。

靈兒拿起它，回頭看著坐在沿的韓紫瀟，"娘…"這不是上回娘看中的那個嗎？

韓紫瀟忙輕咳兩聲，"嗯，這個別緻的。"她並不想讓他難堪。

"靈兒喜歡這個嗎？這是去年爹在杭州買的。雖不值什麼錢，但爹很喜歡，想到若是個女孩兒，也大到可以戴了呢！"林樺高興地笑開了。

韓紫瀟聞言差點吐血，他從她手裡搶了也就算了，丟了一錠金子還說"不值什麼錢"，是想慪死她嗎？

"爹爹…"一想起那時靈兒就想哭。

"嗯？"

"可不可以…再抱抱靈兒？"

"當然可以呀！"他一把擁住她小小的身子，"靈兒是爹的寶貝，要抱多久爹都願意。"一旁的韓紫瀟此時不動容，一股奇異溫暖的覺入了心頭。畢竟血緣至親吧，才剛見不久的兩人竟就這麼融洽了。靈兒，還是需要有個完整的家的。

她也能覺得到，林樺不一樣了。在他沒見到她們以前，那張臉冷漠而疏離；而這時的他，她是有些悉的。像是幾年的分離都不復存在，那麼自然地就又走到了一起。他還是那個稚氣的林樺，她也還是那個霸道的韓紫瀟。而這其間，隔了近六年哪…

"將軍，老爺和夫人來訪，還有一位韓老爺。"管家在外叩門道。

"咦？是外公！外公嗎？"靈兒興奮地道。

"靈兒想見外公嗎？還有靈兒的爺爺，靈兒也要見嗎？"他溫和地問。

"要！靈兒要見！"她向來是不怕生的，對親人更是格外熱切。

"那靈兒一個人可以去嗎？爹爹還有話想和娘說。"

"嗯！"她重重地點頭。

"好乖。"他吻了下女兒的額際，便將她給管家帶去了。

門再度合上，他的眼睛就一刻也離不開她了。她變得美了，以前從不覺得她美，瀟便是瀟，就該是那樣的；而現在，他看她卻是比這世上任何一樣東西都美麗。時間，令她變得更風韻人了，變得令他心慌意亂起來。

他走近她，指尖微顫，抱住她的力量是令人窒息的。他擁著她往上倒去，整個人都埋人她的懷中。

直到這一刻，摟住她，聞到她身上的氣息，他才終於松下心來，一雙腳才算落在了地面上。他的泰然自若、他的笑，其實都只是裝出來的。他從以前就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能再次見到她，哪怕是在戰場上，也一定要對她笑。她最喜歡他的笑了。他笑，她才不會想躲開他。

可他的內心卻一直在慌、在亂、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