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打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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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深呼,我愛你。
貝拉。”我開始看《呼嘯山莊》——我們的英語課正在學這部小說——再看一遍純粹是為了消遣。我正在看書的時候,查理回來了。我看得太入神,以至於忘了時間。我衝下樓,把馬鈴薯拿出來,開始烤牛排。
“是貝拉嗎?”爸爸聽到我下樓的聲音,問道。
還能有誰?我暗自想著。
“嗨,爸爸,歡回家。”
“謝謝。”他把槍掛在牆上。趁我還在廚房裡忙活,他把靴子換了下來。就我所知,他還不曾在執行公務的時候開過槍。但他總是時刻準備著。當我還小,來這裡住著的時候,他總是一進門就把子彈給卸下來了。我猜他是覺得我夠大了,不會因為槍走火而傷著自己,也沒有沮喪到要飲彈自殺盡。
“晚飯吃什麼?”他警惕地問。我的母親是個富有創意的廚子,但她的試驗品通常都難以下嚥。我既驚異,又難過:他居然到現在還記著這件事。
“牛排和馬鈴薯。”我回答道。他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我忙著的時候,他似乎覺得在廚房裡乾站著太傻,就笨拙地走到起居室裡看電視去了。那樣我們都會更輕鬆些。趁牛排還在鍋裡烤著,我做了份沙拉,擺好餐具。
等晚飯準備好後,我喊他過來吃飯。他走進屋子時,滿意地嗅著。
“聞著不錯,貝拉。”
“謝謝。”我們靜靜地吃了一會兒。這種覺很自在。我們都不會因為沉默而難受。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很適合住在一起。
“嗯,你覺得學校怎樣?有沒有到什麼新朋友?”又過了一會兒,他問道。
“嗯,我和一個叫傑西卡的女孩一起上了幾節課。午餐時我和她的朋友們坐在一起。還有一個叫邁克的男孩,人很不錯。大家都很友好。”除了某位人物。
“那一定是邁克。牛頓。不錯的孩子——家境也不錯。他爸爸在離鎮上不遠的地方開了家運動裝備商店。他在路過這裡的徒步旅行者身上賺了不少錢。”
“你知道卡倫一家嗎?”我遲疑地問。
“卡倫醫生一家?當然。卡倫醫生是個好人。”
“他們…那些孩子…有些不太一樣。他們似乎不太適應這裡的學校。”查理氣憤的表情把我嚇到了。
“鎮上這些人!”他喃喃地說。
“卡倫醫生是一位出的外科醫師,他在世界上任何別的醫院工作都能掙到十倍於這兒的工資,”他越說越響。
“能得到他是我們走運——因為他太太喜歡住在小鎮上。他是這個社區的財富。他的孩子們個個都行為端正,禮貌得體。他們剛搬來時我也曾對這些這個年紀被收養的孩子產生過疑慮。但他們都很懂事——他們從沒給我惹過哪怕一丁點的麻煩。而有些世世代代住在鎮上的傢伙,他們的孩子我簡直沒法說。而且他們確實像一家人那樣團結——每兩週就去一次營…只不過因為他們是新來的,人們就對他們說長道短。”這是我聽過的查理一口氣說出的最長的話。他一定是對人們的言蜚語氣憤得不得了。
我改口說道:“他們似乎對我還算不錯。我只是注意到他們總是獨來獨往。他們都很引人注目。”我補充道,努力想要表現得更讚賞些。
“你應該見見那個醫生,”查理大笑著說。
“他婚姻美滿實在是件好事。當他在附近時,醫院裡的很多護士都很難集中注意力工作。”我們吃過飯後,再度陷入了沉默。我開始洗盤子時,他動手收拾桌子,然後回去看電視。我洗完盤子後——用手洗,因為沒有洗碗機——不太情願地上樓去寫數學作業。我可以覺到某種一成不變的生活模式正在形成。
這天夜裡很安靜,我到疲力竭,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週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我開始習慣每天例行公事的課表。週五的時候我幾乎已經認得全校的學生了,只是還叫不全名字。體育課上,我的隊友已經取教訓,不再傳球給我了。如果別的隊試圖利用我這個弱點,他們會盡快地衝到我前面。我很高興地給他們讓開路。
愛德華。卡倫還是沒有來學校。
每一天,我都不安地看著門口,直到那群卡倫家的孩子走進自助餐廳,不包括他。這時我才會安下心來,加入到午餐時間的談話中。通常這些對話都只圍繞著邁克組織的,兩週後的拉普什海洋公園之旅開展。我也被邀請了,我也同意了,更多是出於禮貌而非自願。海灘應該是既炎熱又幹的。
星期五的時候我怡然自得地走進生物課教室,不再擔心愛德華會在那裡。就我所知,他已經退學了。我試著不去想他,但我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憂慮:我也許是造成他持續缺勤的罪魁禍首。但這似乎太荒謬了。
我在福克斯的第一個週末無驚無險地過去了。查理還是老樣子,不願意呆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消磨時間,把週末都耗在了工作上。而我打掃了房子,順利完成了家庭作業,給我媽又寫了幾封假裝快活的郵件。週六我有開車去圖書館,但那裡的藏書少得可憐,我也懶得辦借書證了。或許最近我該去趟奧林匹亞或者西雅圖,找家不錯的書店。我懶洋洋地想著這輛卡車開過去每英里得耗多少油——然後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