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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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晚霞已經燃盡了最後一絲餘輝,籠罩著一層層暮,賈士貞的手機響了,原來是魯曉亮問他到哪裡了,賈士貞說他們還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到西臾。
天還沒黑,賈士貞回到家裡,只見魯曉亮已坐在客廳裡,客廳裡還有一個女人,原來是魯曉亮的夫人,賈士貞還沒來得及問嫂子姓什麼,魯曉亮就拉著大家上了車,到了賓館,大家進了包間,魯曉亮拿出一瓶茅臺酒說:“賈部長,今天沒別的人,我這酒可是存了十多年的真傢伙,咱倆喝個痛快,二位夫人也別心疼這酒。”賈士貞說:“你們到底心疼酒還是心疼人哪?”這時魯曉亮已經倒了酒,又給玲玲、嵐嵐和夫人倒上飲料,端起酒杯說:“來,賈部長,讓我歡省城來西臾的三位客人,乾杯!”說話間,賈士貞知道魯夫人和魯局長同歲,兒子大學畢業後留在上海工作,現在老兩口又分居兩地,夫人姓畢,在警總隊做總賬會計。自然想到畢夫人一個人在省城穿著那空空蕩蕩的家,怎麼能不寂寞而孤獨呢!
幾杯酒下肚之後,魯曉亮滿臉紅潤,大腦也興奮起來,開始說起賈士貞當初在桃花鎮被侯永文關進派出所那間房子裡,怎麼會有機會逃出來的事。
其實這件事賈士貞至今一直到奇怪,那天夜裡他被帶到派出所,關在那間除了稻草,什麼東西也沒有的屋子裡。直到天亮後,他實在太困、太累,在糊糊之際,突然覺得門被推開了,卻不見人,爬起來一看,四處找不到人,於是賈士貞大搖大擺地從後門溜走了。賈士貞當然不可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而據魯曉亮說,他從韓士銀的記裡斷斷續續地分析,憑他幾十年公安工作的經驗,並進行了必要的實地偵察,可以確定,當時是韓士銀偷偷地打開門鎖,並推開門,故意讓賈士貞逃走。從當時現場情況看,也只有韓士銀具備這樣作案的條件。然而,韓士銀當時為什麼要放賈士貞,是害怕市委組織部長被關不好收場,還是為了掩蓋侯永文這樣做將帶來的嚴重後果,這一切都說明韓士銀已經判斷出賈士貞就是市委組織部長,不過韓士銀已經離開人世,無法知道當時的真相了,這隻能是他的分析而已。
現在已經初步證實,韓士銀雖然做過一些錯事,但是他和喬柏明、侯永文有本質的區別,而且韓士銀和喬柏明之間的矛盾已經越來越明顯,所以喬柏明迫不及待地要把他殺掉。
魯曉亮越喝越興奮,聲音也越來越大,賈士貞終於打斷他的話,玲玲和魯夫人一齊上來制止,魯曉亮已酒至八分,賈士貞也喝了不少,才在夫人們的強行阻止下,結束了酒宴。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賈士貞直接去常書記辦公室,彙報昨天省委組織部會議神。這次省委組織部要求每個市推薦兩名四十五週歲以下市廳級,三名四十二週歲以下縣處級後備幹部名單。常書記一聽這事,說,後備幹部不知道報過多少次,有的有用了,有的也就不了了之。至於這次為什麼還要召開緊急會議,他也沒問,當然他也知道問這種話也太愚昧了。現在的問題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這五名後備幹部如何產生的問題。常書記叫組織部拿出初步意見,賈士貞說他從昨天會議之後,反覆想了又想,覺得這事要改變過去少數人推薦的辦法。要發動群眾,讓群眾參與,聽聽絕大多數群眾的意見。最後,常友連讓組織部儘快拿出具體方案,召開市委常委會討論。
兩天後,市委召開常委會,市委組織部拿出這次推薦兩名市廳級、三名縣處級後備幹部的實施方案。
過去碰到這樣的情況,對於市廳級兩名後備幹部的推薦辦法,是由組織部門把現有的市廳級幹部對照條件,其中主要又是年齡和職務,這樣排下來符合條件並不多,然後由書記拍板,有時連常委會也不召開,縣處幹部由於人數較多,往往也都是書記直接點名,報上去就完成任務了。
這次組織部的方案是把推薦權給群眾。市委成立領導小組,領導小組由組織、人事、紀檢、監察、統計部門出專人,負責推薦的具體工作,主要是確定推薦人員推薦票的統計等工作。首先推薦人由四部分組成,每個單位領導和中層幹部各佔百分之二十五,機關群眾和下屬企事業職工各佔百分之二十五,所有人員均不得由領導指定,而是採取隨機樣的辦法。限定時間將名單報領導小組。最後,召開市直及各縣區大會,當場發推薦票當場填寫,投入票箱,由領導小組集體計票統計,結果在報紙、電視上公佈。最後提市委常委會確定,正式上報。
這個方案一公佈,引起常委的烈爭論,首先提出反對意見的是副書記朱化民,他認為這樣一來市委常委會今後什麼事也不要乾了,把幹部工作越搞越複雜。其他常委有的模稜兩可地說了些似是而非的意見,有的乾脆不表態,最後常友連只好將此事暫時放下,下次會議再研究。
會後,賈士貞去見市長邵明。上次常委會上討論那幾個幹部時,邵明的發言看得出還是支持賈士貞的,可這次常委會他一直沒有發言,當時賈士貞的心裡希望邵市長能支持他,特別是朱化民提出反對意見後,如果邵明能夠態度鮮明地站出來支持他,其他常委也許會表示明確態度的。
賈士貞的到來,讓邵市長有幾分意外,親自給賈士貞泡茶。
邵明看看賈士貞說:“賈部長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吧!”賈士貞說:“邵市長比我先到西臾幾個月,俗話說,先來為師嘛,我想聽聽領導對我工作上的意見。”邵明說:“賈部長在省委組織部工作那麼多年,組織工作經驗豐富,我是搞經濟工作的,對組織工作可是一竅不通。我覺得你對幹部人事制度的改革思路是值得提倡的,但是,恕我直言…”邵明沒有說下去,看著賈部長,賈士貞想,鄒市長也許是人們所說的那樣適合做學問,不知是考慮不成還是擔心賈士貞接受不了。賈士貞說:“邵市長請,但說無妨,幹部人事制度改革沒有現成的路子,大家都在摸索,難度自然不小,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提出意見。把改革工作做得更好。”
“賈部長,你注意沒有。”邵明說“幹部人事制度改革難在哪裡?難在上面沒有具體政策,而大多數常委習慣了過去那種靠權力來決定幹部的傳統辦法。而且,賈部長,有些東西應該先在小範圍形成成的意見,然後再到常委會上討論,所謂小範圍,我理解是書記碰頭會,正副書記不事先形成一致意見,大小事情都直接給常委會上討論,必然不容易形成集中統一的意見。”
“邵市長,我知道你的意見非常正確,”賈士貞說“可每個書記都有每個書記的工作方法,實際上有關幹部的問題,每次我都先向書記彙報了,希望能在書記碰頭會上先碰一下頭,但是常書記認為要麼常委會,要麼是組織部的意見,哪裡來的書記碰頭會,就像今天會上討論的推薦後備幹部的事,我以為我們組織部的做法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過去大家都認為後備幹部是保密的,這個觀念必須糾正。後備幹部有一個監督問題,誰來監督?真正起到監督作用的只有群眾,不是常委幾個人,也不是組織部。”正說著,賈士貞的手機響了,原來是下臾縣委組織部長說明天他們正式進行直選鄉黨委書記,希望賈部長能夠親臨現場指導,賈士貞說一定爭取去看一看。
誰知邵市長對直選鄉黨委書記很興趣,他說如果直選成功了,也是對我們目前的間接選舉的一次挑戰。只是他對候選人的產生提出一些疑問。如果候選人由上面指定,又不實行差額選舉,這樣的直選恐怕也是有其名無其實。賈士貞說他對這件事情想了很久了,既然是直接選舉,就必須完全體現黨員的意願,由黨小組逐步推舉候選人,最後參選的候選人必須有半數以上的支部推薦,如果候選人難以集中,應先進行預選,最後按得票多少確定比例,也就是預選中最少保留三名候選人。正式選舉時在三名候選人中由全體黨員無記名投票選舉。
這次談話,賈士貞對邵明更加了解了,看來邵明從內心對他們工作還是支持的,至於後備幹部的事,邵明表示找適當機會和常書記、朱副書記溝通後再說。
晚上回到家裡,玲玲說張副廳長又來電話了,雖然玲玲有些不高興,賈士貞說他親自給張副廳長打電話,他只好硬著頭皮把目前西臾公開選拔縣處級幹部的實際情況說了,至於張副廳長說的事情怎麼處理,他只能說等到這批幹部公選後一齊考慮。張副廳長雖然不太高興,但是隻好說拜託賈部長關心了,事情總算暫時糊過去了。玲玲知道丈夫只是緩兵之計,張副廳長又不是三歲孩子,對於賈士貞在西臾的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多少也有所耳聞,可他知道,賈士貞就是不給他這個人情,他又奈何得了!但是玲玲覺得這事尷尬的是她心中總是不大高興。
玲玲知道丈夫親自給張副廳長打電話了,卻沒有提他打電話的事,一個晚上,玲玲總是悶悶不樂。直到兩人上了,玲玲還是憋不住了,問張副廳長到底什麼態度,賈士貞耐心給玲玲解釋一番。當初他決心要從市委組織部燒第一把火,就是因為組織部門過去有許多不合理的特權。像一些特殊行業一樣,管錢的多拿錢,管幹部的,自己優先提拔,群眾敢怒而不敢言。同時也到西臾市委組織部的正科級幹部年齡偏大,像張敬原這樣的科長,已經四十五歲,莊同高已經四十七歲,不能繼續留在組織部了,而且也不能再安排到副處級崗位上,如果還是沿用過去的老辦法,那他賈士貞這第一把火燒得還有什麼意義呢,成了一把鬼火。然而他不是沒有留有餘地的,這次全市公開選拔縣處級領導幹部,雖然副縣長,副局長這樣的崗位都規定年齡不得超過四十二歲,但是仍然設立了少數崗位可以超過這個年齡,比如兩個區的政協副主席,市檔案館副館長等,這樣的五六個副處級職位,就是考慮到他們這些年齡偏大,又有一定的文化基礎的老同志,給他們一次機會,但是如果文化試考過不了關,那就很難辦了。玲玲雖然覺得丈夫說得有理,但是作為組織部門難道從此就失去提拔幹部的權力了嗎?過了一會,玲玲說:“以後機關裡的副處,正處級非領導職務的幹部怎麼辦呢?”賈士貞說:“這些都要等這次公開選拔幹部之後才能考慮,當然,我想,組織部和一級黨委對有些領導幹部不可能都通過公開試考選拔的,比如平職調動,比如少數特殊情況,但是有一點必須肯定,那就是每一個幹部都必須得到群眾認可,絕大部分群眾擁護的人才能提拔。包括縣處級非領導職務。”總之,玲玲的心裡還是想著張副廳長所託的事,讓她想不通的是提拔一個副縣處級幹部就這麼難?一時又無法說服丈夫,她躺在上,難以入睡,漸漸地,有些恍惚起來,但是周圍發生的一切又都清楚地印在腦子裡,不知不覺,頭腦又活躍起來,許多事情想得天花亂墜。突然間,大腦裡閃過一個想法,細細推敲,越覺得是一個萬全之策,於是推醒丈夫,賈士貞問是何事,玲玲說她對張副廳長所託之事終於有辦法了。
原來玲玲提議讓丈夫把那位張敬原科長調到周圍別的市裡,作為乾部。憑賈士貞在省委組織部時的關係,以及現在的職務,和別的市換一個副縣處幹部是不會有問題的。賈士貞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叫玲玲不要管他工作上的事,固然他能這樣做,但是張敬原不適合乾部的條件。如果他這樣做了,那就是一種欺詐行為。他不能為了一個張敬原,把原則丟了,當一個不稱職的市委組織部長。
玲玲一肚子不快,她覺得丈夫越來越陌生起來了,心想,如果你賈士貞不到西臾來當市委組織部長,也許人家張敬原早就當上副縣級幹部了。許多人就是因為一個領導的突然到來而有了機遇,不是嗎,某人在這個地本不可能提拔,來了個新書記卻是他的鄉學或者老鄉,親戚,轉眼間就提拔了,而張敬厚、莊同高則因為賈士貞的到來把到手的副縣處級丟了。這事不是明擺著的嗎!但玲玲沒有和丈夫爭辯,翻了個身,悶悶不樂地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四十一第二天一早,賈士貞正準備去下臾縣參加鄉黨委書記直選大會,剛上了組織部的樓梯,只見市教育局長繆斯平已經等在他的門口,這時賈士貞才想到公選縣處級幹部的試考只有六天時間了,教育局長主動找上門了,賈士貞很是動。
繆斯平便把有關考場的準備工作詳細作了回報。至於監考老師問題,按照每考場兩個監考老師計算,共需一百三十名老師,教育局已經召開各學校校長會議,要求各學校在兩天內把監考老師的名單報到教育局。
聽完彙報,賈士貞提出幾點意見,考場準備和室內桌椅檢查均由各學校負責,試考前一天他將和市教育局領導全面檢查一次。試考的組織領導由組織部和教育局、各學校一把手校長成立領導小組,賈士貞任組長,同時按考場位置分佈設立三個片,各學校成立領導小組,校長為第一責任人。監考老師確定之後,在教育局會議室召開一次會議,賈部長到會講話。
繆斯平走後,賈士貞立即給魯曉亮打了電話,問他那七十名武警戰士確定了沒有。魯曉亮說已經落實妥當,賈士貞說三天後把他們集中起來開會。
打完電話,賈士貞的心裡有一種按捺不住的動,西臾市即將通過幹部們的真才實學,不靠關係,不靠跑,不靠要,不靠送,產生四十八名縣處級領導幹部,不管有些人如何指責他,甚至咬牙切齒地痛恨他,但是他覺得,他無愧於組織部這樣的權力,無愧於西臾地區那麼多支持他的幹部,無愧於西臾六百萬人民。
太陽漸漸墜落到臾山下,蒼茫的山峰變得暗談起來了,滿天紅霞變成沉沉暮雲,如同火焰熄滅後剩下了一堆灰燼。
賈士貞在蒼茫的暮中步出市委組織部的大門。不知為什麼,他一個人走在市委的大院裡,人們早已下班了,偌大的院子裡,偶爾見到一兩個人,他下意識地停住腳步,舉目望了望這裡的幾幢大樓,這裡是全市六百萬人民的權力中心,這裡發生的一切將會影響到全市人民的生活和未來。一個人活在世間,最為珍視的應該是什麼?金錢?權力?榮耀?但是作為這樣一個權力的擁有者,沒有什麼比聲譽更為更要的。
回到宿舍,玲玲早已把晚飯準備好了,嵐嵐一見爸爸回來了,牽著爸爸的手,他抱起女兒,在女兒臉上親了兩下說:“爸爸快抱不動女兒了!”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享受著天倫之樂,賈士貞覺得自從調到西臾之後,這種生活越來越少了,夫分別那麼長時間不得見面,有兩次回省裡開會,都是匆匆地去又匆匆地趕回來,就連玲玲探親這點時間,還得應酬各種關係。玲玲說:“這世間不知怎麼回事,從古至今,人人夢寐以求想當官,我現在才到這官怎麼就那麼大誘惑力,你看你這官當的,有哪一天是安安穩穩地過過的?”賈士貞狼虎嚥地大口大口地向嘴裡扒著飯,他的這種吃飯動作就是到西臾來之後才養成的,否則,正在吃飯時,有人來了,客人坐在那裡,你能慢騰騰地吃飯嗎?
說來也怪,就在這時,有人敲門了,賈士貞看看玲玲,有些尷尬地笑笑,只好放下碗去開門。
門一開,站在門口的居然是文化局的那個政秘科長姚一玉。在這一瞬間賈士貞簡直不相信世間還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姚一玉穿一件深連衣裙,燈光下肌膚顯得尤為白皙,賈士貞退到一旁,喊道:“玲玲,你的客人!”玲玲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誰呀!”姚一玉走到餐廳門口,說:“葛處長,是我,小姚。”玲玲放下碗,上前抓住姚一玉的手,說:“喲,姚科長,今天更加漂亮了,請坐!”賈士貞向姚一玉打個招呼,去了餐廳,坐到女兒旁邊,看著嵐嵐吃飯。
過了一會,玲玲叫了起來:“士貞,人家姚科長是找你的,你幹嗎躲起來!”賈士貞雖然應了一聲,但仍然坐著沒動,嵐嵐吃完了飯,賈士貞正準備收拾碗筷,玲玲跑過來,一把拉著賈士貞,說:“我現在是全職太太,不需要你做這些家務。”到了客廳,玲玲和姚一玉坐在長沙發上,賈士貞在對面坐下來,目光在姚一玉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發現姚一玉確實很漂亮,比周一蘭更加美麗動人。這時賈士貞看看玲玲,暗示她先說話,誰知玲玲偏偏不理解他的意思,反而睜大雙眼看著丈夫。
這時嵐嵐過來了,姚一玉才說:“嵐嵐真漂亮,像葛處長,來,讓阿姨看看。”這樣一來,總算打破了尷尬的局面。玲玲摟著嵐嵐說:“嵐嵐最愛聽這樣的話了,誰說她像爸爸她就和誰急!”姚一玉說:“女孩都這樣。”說著拉著嵐嵐的手“媽媽漂亮爸爸帥!”賈士貞一時無話,覺得姚一玉總不可能就是為了拉家常的吧!笑笑說:“小姚,試考準備得怎樣了!”姚一玉嫣然一笑,兩頰猶如透了的水桃,帶著女人的那種羞澀說:“這種試考不像高考,沒有課本,沒有資料,全憑自己的基本文化素質,況且都是實際應用題,聽天由命吧!”賈士貞說:“我們的目的就是考考大家平時的文化知識水平,比如寫作能力,沒有基礎,臨時報佛腳是不可能有用的。但是聽他們說,網絡上有許多資料可以借鑑,注意學習可以幫助增加知識面。”姚一玉說:“我也常常上網,可能有點作用,但是最本的還是看一個人的基礎。”玲玲說:“姚科長真是才貌雙全哪!文化廳幾乎人人都知道姚科長在競聘市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時名列前三名,大家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呀!雖然沒有競聘上,但是大家把你當做傳奇人物。”
“好了,葛處長,你別笑話我了,我真不好意思。”姚一玉說著,把目光停留在賈士貞身上“都怪我,當初如果不報辦公室主任的崗位,如果報那幾個不怎麼熱的科,說不定已經進組織部了,有兩個崗位第一名比我的分數還低不少。”賈士貞說:“不要灰心,這次好好考,說不定壞事變好事,組織部公選的是正科級,這次可是副縣處級。”姚一玉說:“這世上的事,說是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那只是一種美好的祝願。如果人人都能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這世界就不會有任何矛盾了。”姚一玉看看玲玲又看賈士貞“賈部長,一個女人在官場上參與男人隊伍裡的拼搏,實在是不容易啊!我本就不抱什麼希望,這世界本就不屬於女人的,這世界原本就是男人的世界。”賈士貞說:“姚一玉同志有點憤世嫉俗?不要灰心嘛。你要知道各級黨委和組織部門還是積極尋找,推薦女幹部的。”
“理論上是這樣的,可是實踐當中差距還很大,不要男人嫉妒!”她一玉心懷不快地說。
姚一玉又說:“葛處長,你可別這樣說,人人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啊!”姚一玉心想,葛處長啊,葛處長,你躲在賈部長這棵大樹下面,怎知道一個女人打拼天下的苦呢!
玲玲說:“姚科長,你真不簡單,人長得這麼漂亮,還能當上市文化局政秘科長,還不知足啊!”賈士貞看看玲玲,說:“玲玲,話怎麼能這樣說呢,人總是不斷向上的嗎,小姚不簡單,能考出這樣的好成績我們都刮目相看。我可以向你透漏一點,姚一玉同志,我們公開選拔縣處級領導幹部第一輪的試考,在一段時間裡都是要起到一定作用的。主要是前三名,只要這些同志在單位沒有什麼問題,群眾反映比較好的情況下,第一名被選拔上了。以後怎麼辦?組織部不可能因為哪個縣哪個局缺領導幹部了,都去公開選拔,特別是文化試考,就應該從人才庫裡把第二名推選出來使用。未進行的程序,接著進行,比如已經答辯過了,要把候選人向社會公示,再提市委全體委員無記名投票產生。”姚一玉睜大那雙美麗的眼睛,吃驚地看著賈士貞,顯出幾分興奮地說:“賈部長,這是真的?假如市委組織部的現有科長在這次競聘副縣處級領導競聘上了,那麼空缺的崗位也是通過這樣的辦法產生嗎?”賈士貞點點頭,說:“我想應該是這樣吧!組織部總不能出爾反爾吧,今天公開選拔,明天就推翻,還是用老辦法,靠關係調人,或者為一兩個人再去試考?我覺得我們這樣做也是合理的,所以,把前三名的同志的名單都放到人才庫裡,作為後備幹部備用。”姚一玉有些抖摟起神來,臉上出甜甜的笑靨,高興地說:“難怪機關裡的同志都說賈部長有水平,辦事公道,深得民心!是一位改革家的組織部長。”
“得了,小姚,你別給戴高帽子了,我這人不喜歡聽這些麻的話,我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我們向社會承諾過,始終堅持‘公開、公平、公正’。不能取信於民,那群眾就會不信任我們了,官場在群眾中的形象本來就很差,組織部門有責任帶頭挽回那些不良影響。況且中央也三令五申強調加快乾部人事制度改革的步伐。”賈士貞的一番話對姚一玉來說,是意外收穫,也是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她那白皙的面容上泛起興奮的紅暈,嘴角忍不住浮出一絲甜的笑意。她突然轉過臉,緊緊抓住玲玲的手說:“葛處長,明天帶著嵐嵐到我家去過一天吧!我帶你去臾山看一看,不要整天待在家裡,賈部長又沒空陪你。”玲玲動心了,這些天,她沒地方去,整天陪著嵐嵐,有時一天也見不著丈夫,姚一玉這麼一說,她真的想換換新鮮空氣,於是看了丈夫一眼,答應了姚一玉的邀請。姚一玉一走,玲玲對賈士貞說:“紅顏薄命,一點不假,你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拼命地拼搏嗎?”賈士貞莫名其妙地看著玲玲,愛答不理地往臥室裡走去,心想,女人就是這樣,總喜歡說緋聞。玲玲跟在後面,說:“怎麼,不愛聽?是不是看到這麼漂亮女人,捨不得呀!”賈士貞回過頭,瞪了玲玲一眼,說:“又胡說八道了,不要像個小市民,你可是個副處級幹部喲!”玲玲不高興了,說:“怎麼了?每天都好好的,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漂亮女人突然變得這麼兇了?”
“好,你說,我洗耳恭聽。”賈士貞坐到沙發上。
玲玲站在賈士貞面前,似乎不注意丈夫的受,說:“姚一玉在大學裡本來學習很好,可那些鬼像蒼蠅似的盯著她,學生、老師都去爭,有的老師結過婚,有孩子,搞得她聲名狼藉,好不容易畢了業,嫁給一個高年級同學,誰知這個傢伙又是個不學好的男人,整天在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終於有一次因喝酒打架,失手把人打死了,被判了十五年徒刑。那時他們的孩子才幾個月,可憐的女人帶著不滿週歲的孩子看著丈夫被抓走。”賈士貞聽完了之後,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看著玲玲,過了半天才說:“這是真的?”玲玲點點頭,嘴裡重複著:“紅顏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