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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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宣完懿旨父王讓管家打賞了閔公公,閔公公推託了一番,最後笑著收下,瞥了站在一旁的我一眼道:“一開始聽吳王說起郡主的情形,灑家還以為是吳王誇大其詞呢,今一見果然,這琦兒郡主一點不認得灑家不算,接懿旨時居然連禮都不行!要不是吳王事先告知過灑家,灑家真要以為你們張家是故意貌視朝廷呢!”說到這兒他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我知道他是指我剛才接旨沒有跪下一事,父王作為擁有郭氏血脈的張氏當家人,是有太祖遺命可以不用行君臣大禮的,而我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主自然是該跪著接旨的。開始我的確是沒想到,後來見父王不提醒我,這一個月的相處讓我對我這個父王有了深刻的瞭解,我知道他做任何事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以他這麼縝密的心思,絕不會疏漏這點,除非他存心。雖然我一下子沒想透他這麼做的目的,可我還是配合地大刺刺地站在父王身邊聽旨。
聞言父王愈發恭謹起來:“小王惶恐!小王惶恐!想必公公也聽聞,小女得了失心瘋,不僅前塵往事全不記得,就連基本的禮儀也都忘了。這一個月要教琦兒的東西太多了,沒想到宮裡會這麼快來召見小女,還沒來得及教她進宮的禮儀呢!琦兒,還不跪下接旨。”我忙不迭地跪下行禮:“哦,公公,對不起!臣女張琦嗯,接旨!”閔公公笑著虛扶起我:“郡主快起磕,不必如此多禮。”
“哦。”我老實不客氣地立即站了起來。
父王好笑又好氣地指著我:“這傻妮子,人家閔公公說的是客套話,你還當真了!還不跪下!”我故作無辜地瞅著父王:“是閔公公讓我起磕的!”閔公公抿嘴笑:“行了,王爺!這旨都宣完了,還行得哪門子禮啊!別苛求郡主了!”
“父王,琦兒闖禍了嗎?”我一臉茫然地望著父王和閔公公。
父王無奈地哂笑:“算了,算了,閔公公也不是外人,今天虧得是從小看你長大的閔公公來宣旨,要是換了旁的不相識的公公,還不制你個不敬之罪!唉,你這小孩子心,進了宮要是在殿前失儀那可怎麼好哦,到時只怕連父王也保不了你啊!”閔公公好笑地站在一旁,看看一臉無奈的父王,再看看一臉茫然的我,低首:“王爺所慮即是,依灑家看,為防郡主殿前失儀。王爺還是親自陪郡主走一趟的好。”
“這…這於禮不合吧!”父王猶豫地問。
閔公公一擺手:“哎,王爺多慮了,有什麼合不合的,王爺又不是外人,灑家先回宮復旨!王爺帶著郡主即刻進宮吧!”三位姨娘為我好好裝扮一番後,我跟父王坐著父王的車碾朝皇宮駛去。坐在馬車上我笑睨著父王:“父王對女兒就這麼不放心?一定要這麼巴巴結結地跟著來?”父王白我一眼:“瞧你剛才那副樣子,怎麼讓人放心的了?”我抬眸輕笑:“女兒如果不這樣,父王又如何能跟著來呢?這不正是父王希望的嗎!”
“鬼靈!”父王笑罵,隨後正道:“好了,不說笑,父王有正事跟你說。”我收起嬉笑,坐正,父王說道:“經過這一個月的瞭解,現下朝堂和宮中的形勢你應該大致明瞭了吧。”我點頭,這一個月我在宸親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當然不是在房內繡花,彈琴、下棋,而是在啃父王給我寫的那些朝堂內外和宮裡的人脈關係,自從一年前國丈王溥夥同三皇子謀逆,皇后畏罪自殺後,陛下身體一下子垮了下來,已有許久未上朝了,朝政則由宰相紀文殊、皇弟廉親王和父王共同主政,朝中一般朝事由廉親王和宰相處理;而軍政則由父王掌控。現在朝堂內外哪些人是宸親王府的人,哪些人是保皇黨,哪些人是中立派我是完全瞭然於。從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忠於宸親王府的除了武將、居然還有許多文臣,大到位居高位的樞密使小到位居四五品的主事,被譽為‘小諸葛’的杜穗名義上是工部小小的主事,其實他真實的身份應該是宸親王府的謀臣。毫不誇張地說,宸親王府起碼佔據大周的半壁江山,難怪從前朝起柴氏一族就這麼忌諱晉朝長公主之後。
父王深深地望著我:“今天太后詔你進宮,想念你固然是一個理由,不過,今天她要你進宮,是要你當二皇子和七皇子的證人。”
“二皇子?”我在腦中過了一遍父王給我的資料庫,大周朝好像並沒有二皇子吧!承德帝名義上有七個兒子,現在還健在的只有四個,封王的有兩位,他們分別是齊王四皇子柴熹垣、五皇子柴熹慶、六皇子柴熹桀、吳王七皇子柴熹雲。這個二皇子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瞧我這腦子,這二皇子除了他還能是誰!同時,父王緩緩地點頭答道:“二皇子——柴熹琅!”
“他已經認祖歸宗了?這麼快?不過,他不是應該排行老三嗎?怎麼成了二皇子了!”父王淡淡地笑了:“胡說!三皇子跟國丈謀逆被誅,哪又來的第二個三皇子!柴熹琅的母妃魏惠妃,是太祖帝時的重臣魏仁浦之孫女。”我皺眉:“啊?!怎麼會這樣!那,太后讓我為他們對什麼峙啊?不會是…”我沒說的潛臺詞是,不會是問我跟琅是不是已有夫之實吧!
父王瞭然地輕拍我的手背:“除非太后不希望你嫁給吳王,否則她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那不是擺明了不讓你嫁給七皇子嘛!太后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當年王皇后還是麗妃時,跟魏惠妃幾乎同時有孕,那時皇長子剛亡,陛下跟太后都傷心絕,聽聞二妃有喜,喜不自,陛下跟太后允諾,誰先為大周皇室誕下子嗣就立為後,魏惠妃雖是名門之後,入宮之時其祖父魏仁浦已故,在宮內已無多少權勢,加上魏惠妃為人淡泊、不喜爭鬥,自然不是王麗妃的對手,雖然她早王麗妃三誕下一子,可是孩子一出生接生嬤嬤就說他死了。所以最後仍由麗妃當上了皇后,而惠妃因皇子早夭,產後傷懷,月子沒做好,後再也沒有懷孕過。現在有舊宮人殷福指證,其實,那個孩子並沒有死,是麗妃以家人命相命宮裡的執事宦官殷福將這個孩子扔至亂墳崗,以死嬰換了二皇子,殷福於心不忍,抱著這個孩子投靠故人劍泉山莊莊主,從此隱姓埋名。此次本王從七皇子處得知你的消息,趕到劍泉山莊,發覺劍泉山莊莊主蕭琅幾乎就是陛下年輕時的翻版,隨後認出了殷福,這才從殷福口中知道蕭莊主原是陛下遺失在外的骨血。如今七皇子一口咬定,蕭琅是王皇后所出,是三皇子,當年因他面頰上那朵彼岸花胎記,被鐵指神算斷為克父克母之不詳之人,其母怕陛下怪罪,這才偷樑換柱將王溥剛出生二的小孫兒換進宮來,命殷福把蕭琅扔了。而且當二皇子也當著你的面承認他是三皇子。所以,你是很重要的證人!”那個殷福應該就是福伯,原來福伯真是宮裡的太監。可是父王明明知道柴熹雲講的是真話啊,太后為什麼不找他問,反而來找我,還有福伯如果真的是宮裡的老人,為什麼要顛倒黑白?我簡直搞糊塗了!
“蕭琅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很重要嗎?”我不解地問。
父王一臉正:“很重要!你也知道這次王家會獲罪,都是蕭琅以謀臣的身份為四皇子出謀劃策,扳倒王家,死皇后,如果他是三皇子,不管他所指控的事是否屬實,這不孝的罵名他是背定了,一個不孝之子要再想坐上上位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是二皇子,替母報仇就是天經地義了!再說,你想想,如果二皇子沒死,那麼當年那個皇后可是應該由魏惠妃當的,那麼二皇子柴熹琅就是嫡長子。再加上他跟你之間…這皇位不是非他莫屬了嘛!所以,琦兒,你到底是想嫁給蕭琅還是柴熹雲,今天必須要做出選擇了!”聽到這兒我算是聽明白了,怪不得太后不問父王,原來她是要我表態呢!
“選擇?父王不是早幫女兒選好了嗎?琅能走到這一步,想必父王也沒少心吧!”我揚眉輕笑。
“父王是有自己的選擇,不過,如果琦兒有異議,父王跟整個張家也會支持你!”父王也不否認,斜靠在靠墊上,慵懶的笑著,可是他看向我的眼神卻炯炯有神。
“你怎麼說?”見我許久不吱聲只是盯著他瞧,父王追問道。
“我要考慮考慮!”我輕聲回道。
“可是來不及了!馬車已經進皇城了,一會兒就要到永寧宮了!”父王終於急道。
我白他一眼,任地回道:“那就讓太后等著!誰讓您不早點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