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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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詛咒似乎很靈驗。
同居已有半年多,但她不知道自己算他的什麼人,女友?情人?還是洩慾的玩具?
他從來沒有向她求過婚,也不對外宣佈兩人的關係。他在片場,她不能去探班;她在電臺,他也沒像其他人的男友那樣風雨無阻地接送。他們只是偶爾攜手散步街頭,若碰到人,他會不動聲
地把她的手甩開,佯裝她是一個不相關的路人,而她也知趣,只靜靜地立在櫥窗邊觀賞商品,等他同友人寒喧完畢。雖然事後,他又會恢復嘻笑,對她百般討好,但,心中的缺失補不上。
她不怪他,誰讓自己僅僅半年,就離不開他柔情的包圍?早就知道他是這麼一個蕩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暴
太多的隱私,還是情願陷進去,怪誰?
有時候,她想象自己也是一個思想解放的大玩家,把這一切看作一場遊戲,相信自己有朝一能在他之前瀟灑地說“拜拜”把他氣個牛死;有時候,她又猜測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為自己著想,畢竟,記者是很煩的,他護著她,為她編織安全的巢
,總有一天,他的江山穩定了,會把她介紹給全世界…這些想法讓她自娛自樂,讓她能夠堅持下去,做他聽話乖巧的“室友”秦風的新電影並不叫好,觀眾說看不懂,評論家說他江郎才盡,在亞太地區公演一輪,連大半成本都沒收回。有人勸他退休從商,有人勸他改拍三級片。惟一讓夏綠不解的是,他竟沒有拍阿虹的故事,她知道如果拍了,一切都會好很多。也許。他對初戀情人仍有情愫,想把對方當作永遠的秘密珍藏在心底…
夏綠的心頭微顫,有什麼東西一點又一點沉下去,像灰的天。她希望自己猜錯了,又希望自己猜對了。猜錯,她就可以快樂一點;猜對,卻又說明秦風是個正直的人,矛盾左右著她,她這段時間坐立難安。
突然深秋的冷雨灑下來,襲擊著夏綠,害她迅速往一間百貨公司逃竄。
今天,她休假,好不容易擺脫了一票主持人的糾纏,本想跟秦風好好漫度個週末,沒想到他託辭籌備新電影,溜的不見人影。她只好一個人打發無聊時間…一個人,又是一個人。
“好漂亮的傘!”原打算避避雨就走人的夏綠,忽然被一把把淺紅粉紫淡黃的陽傘引,
不住
彩的誘惑,朝那個專櫃走去。
此時,一對情侶也正在選焙,女的已挑定一種有紗滾邊的款式,只是決定不了要哪種顏,她一邊詢問男友的章見,一邊聽著專櫃小姐的介紹,繽紛如花的傘,在她面前開了一朵又一朵。
夏綠隨意揀過一把撐開觀賞,而女子清甜的聲音不經意傳入她的耳膜——“我覺得還是粉的比較好。較配女主角可愛的
格,阿康哥哥你說是不是!”聲音裡有一絲撒嬌的意味,男人們聽了會很受用的那種,清純中帶著
。
傘花轉個圈,夏綠可以看到那女子的臉,嗯,跟她的聲音很相配,天使似的甜美,只見她仰頭帶笑,討好地看著男友,眼波動,溢出明顯的愛意。
“不過粉會不會太俗氣?”聲音繼續,“好怕觀眾會不接受喔,淺紫會不會比較受歡
?如果考慮到拍攝效果的話,淡黃應該較為搶眼吧?”只聽男子輕笑,“你做主,我沒意見。”轉著的傘花驟然停了,夏綠怔愣地僵立著,過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氣,把傘移開一寸,再移開一寸…終於,那個輕笑的男人完全映入她的眼簾。
她…猜得沒錯,那人的笑聲,這世間恐怕只為一人獨有——秦風,她的秦風,對她說要在片場忙得很晚的泰風,此刻,正陪著另一個有著天使面孔的女孩,在、挑、傘。
他從不陪自己逛百貨公司,這段時間,由於新電影票房的不理想,他也很少對著她笑,有時,還心煩的不理她。她告訴自己,在他創作的瓶頸期,自己應該寬容忍讓,過去了,也就順了。但她錯得離譜,原來…他還是可以笑的,只不過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另外的女人。
“討厭啦,我還是覺得不滿意!”享受著秦風笑容的女孩跺了跺腳,對專櫃小姐嚷,“還有沒有別的顏?就這些嗎?”
“有的,有的,還有一種藍的,我找找。”專櫃小姐忙了一陣,卻沒找到,一抬眼,發現夏綠手中的那把正是她的目標,趕緊繞過來,一聲不吭便將傘從夏綠手中奪去。她知道,剛才的那位小姐是有心要買的,而面前的這位,看樣子就只是隨便逛逛而已,為了一個隨便逛逛的客人而耽誤一樁眼看就要成功的生意,誰也沒有這麼笨。她甚至懶得用“對不起”一類的客氣話跟這人-嗦。
夏綠沒想到,只是看一把傘也會遭到不同的待遇。她就這樣卑微?男朋友不陪自己、不對著自己笑也就罷了,連一個小小的百貨公司的專櫃小姐也對她視而不見!
對面的秦風正好看到這一幕,略微皺了皺,算是打抱不平,擔當他看清這位被欺負的客人時,笑容僵在他臉上。那四目
會的一剎那,不止笑容,似乎空氣也停止
動。
風,過來,到我身邊來…
只要他當眾牽著她的手,告訴這天使般的女孩和這大小眼的專櫃小姐,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她就不會生氣,也不會…淚。
但他沒有過來,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進口袋裡,目光遊移,當她…不存在。
“阿康哥哥,外面好像下雨了,我們再買把雨傘好不好…”夏綠輕輕捂柱耳朵,不聽後面的對話,不聽他的回答,她默默退出專櫃,退出百貨公司,退到雨中。
“阿康哥哥”好親密的稱呼,那女孩何以能夠喚他的本名?何以有這樣無法無天的權利,就連自己,也只能隨著公眾叫他“阿風”而已。
夏綠裹著一身冷冷的雨珠,回到那幢同居的宅子,呆呆躺到上。好睏…她溼濃濃的閉上眼睛,像生了重病一般沉沉睡去。
醒來時,她知道他回來了。
頭坐著的人影點著一
橘紅的煙,煙的光像一顆孤寂的寒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她到有點不對,舒服了很多,摸摸身子,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已幫她換上了乾
的睡衣。
“下回淋溼了記得要換衣服再睡,懂不懂?”秦風明白她已經醒了,捱過來,輕輕撫她的發。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四周極其窒悶,她一向在情上不是主動的人,從前,總是他扮成小丑,逗她開心,現在,他沉默了,氣氛就再也活潑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