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話妖孽之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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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話妖孽之誘“放下吧。”耳畔聽到一個糯軟如江南水鄉口音的語聲,聽不出是男是女,實在是調子柔得令人聽了只覺骨頭髮酥,本想不起來去分辨對方別。
一隻冰冷的手慢慢撫過她的腳。下意識的,小腳縮了縮,而腳面上被碰觸過的凸起青筋更是兇猛地跳了跳,瘦骨嶙峋的嚇人。
那隻手的指尖和掌心都是滑膩柔軟的,完全沒有半點的糲或繭子一類的東西,簡直是保養得太好了。惟有那冰冷似死人的溫度令人無法承受。
而那手,滑過她的細小的腳趾,瘦似一層皮的腳背,慢慢繞著腳踝打著轉,最終…啪的一聲,將什麼扣在那隻龍環上。
龍環跳了跳,表面瞬間燃起高溫,燙的單白當即乍起,甩著腳哇哇呼痛。但痛楚和難以忍受的灼烈高溫卻很快消失了,單白愣愣地鬆開手,才發現腳踝本沒有任何燙傷,而原本被大雨沖掉了環體表面蒙著的血痂而出的白金表面,已然重新變得晦暗,就彷彿…已經用少女血餵養過一樣。
而那隻手的主人,收了手,另一隻手肘倚支頰,笑地望著她“醒了?”那音調著實吐氣如蘭,柔柔的,似夏裡人人渴求的一縷清風。
單白慢慢扭過頭,將那人從上到下打量著,心裡卻翻山倒海地驚歎——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妖孽的人物!
那人周身裹著一層輕薄細軟的天青浴衣,間繫著寬帶,而前卻鬆鬆垮垮地半敞著,出內裡平滑的肌膚——他是男的!
發現他是男的,卻更加單白驚詫嘆息!
如墨般的長髮絲毫未束,直直垂落身前,而那沉墨的黑髮包著一張不過巴掌大的白玉小臉,眼角微微上挑,彷彿無時無刻不在歡笑。而角輕勾,似笑非笑的模樣,卻暗含一縷風情。他的眼珠,卻是黯藍的眸,微微一眨,頓生五光十。
彷彿上好羊脂白玉雕篆出來的冰肌玉骨,一雙薄更是纓紅似血,好似冬厚積薄發的落雪之上,飄落一朵鮮亮的紅梅,白的白,紅的紅,互不干擾,卻彼此映襯增不已。
整個人是極致的華麗,而非小家碧玉的緻秀美,所以那無意間展的風情更是人心絃。
單白斂下雙眸,恰看到他薄薄的浴衣下面,出光的白腳丫…套著的一雙幽沉的紫檀木屐。木屐上並無任何裝點,然而那做木屐的材質卻是一等一的寸木寸金,盡顯低調的奢華。
即便不是同一雙木屐,可她就是知道,昏前看到的那個人,就是他。
男子微微一笑,比女人還纖細滑的柔荑看似輕柔地拉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扯,將她整個人毫不憐惜地拽倒在上。
單白閉上眼,裝睡。
“喝點湯。”說不上是命令還是嗟來的語氣,單白不理會。
“你喝不喝?”男子又問。
仍未得到回答,單白聽到他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徑直將那一碗湯都倒在垃圾桶裡,很快,門外有垂頭斂目的高大男人進來,將垃圾桶收走,碗盤清理乾淨,全程動作利落,毫無半點聲息。
當屋子裡又只剩下他們倆的時候,男子笑著拍拍手“既然你不想吃喝,那麼今晚的份…沒有了。”說完,他很乾脆地起身,浴衣柔軟的料子滑下肌膚,垂落在身上,毫無半點褶皺,清極了。
他站起身走動,單白才看到,那看似一麻兒天青的料子上面,分明用同細線勾勒出片片青竹,又以細密的銀絲線繡邊,走動間,也惟有在合適的角度和光亮下,才能看到那星點璀璨的銀芒。否則便只能看到一水兒的鴨蛋青——低俗的,沒品位的,絕對會這麼講!
重又落入黑暗中。
恐懼與驚慌緊緊攫住她,毫不放過她。而這樣寂靜的全無半點人氣的黑夜裡,彷彿一切陰暗攤開得那麼明顯完全,令她明明白白看到,自己的過去腐爛發臭,自己的雙手…曾經直接、間接害死了,明明對自己那麼重要的人…她的原罪,已然罄竹難書。
這世上,最大的罪惡,不是害過多少人,親手殺傷過多少人,而是在自己親手傷害的過程中,分明害了多少自己明明最在意的人!
以前她一直以為,母親生下她,卻讓她一直生活在父親的威與恐懼陰影下——可她沒想過,母親又是因為自己,吃過多少苦,遭過多少罪,承受了多少為了保護她而不得不付出的恥辱艱辛!
而阿年呢?
她總認為他懦弱,她看不起他的軟弱,他的獨善其身,當他真的忽視她的求救,便在心底將他劃入與殷奪他們同一國的界限,一同憎惡討厭——可對於阿年來說,又是何其無辜!她算什麼,那時候的她甚至本比不上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又是過命情的應無儔!
她為他付出過什麼嗎?完全沒有!
而對於他的死,她敢說一句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不知者不罪麼?!
——恐怕她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