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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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狠狠一,他越說沒事我越是雄得厲害。我揚臉看著他,眼中又開始酸澀。眼前人笑顏是如此瀟灑倜儻,看似無謂不關已事,可是他的心,還是會難過的吧?再怎麼說,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若非我,若非齊國和王叔的羈絆,或者他早該…
手上猛地一緊,我回神,只見他瞪眼望著我:“胡想甚麼!”我怔了怔,脫口而出:“我想你…”
“好好地,又想我什麼?”他忍不住笑了,好看的眉梢微微一挑,表情生動。
我卻看不下去,垂頭,低聲道:“別難過。我陪你。”他腳下猛然一滯,呆了片刻後旋即抱住我飛身而起,口中大笑道:“丫頭就是事情得多,沒完沒了,宮外將士都要等急了!”
“你…”
“別動,再動就扔下你,不要你陪。”
“你!”
“乖了,別動。”他一柔聲,我便當真安分下來,雙手圍住他的,緊緊地,死死地,直到宮門後的穹頂陰影下,他鬆手放下我。
“陪我,便永遠不許離開。”
“嗯。”-連夜策馬疾馳,領將蒙牧、白朗,率軍騎士五千,自金城南下,沿泗水過二城至平野,時未拂曉,我和無顏便身處在龍燼營中。
楚桓既死,我的身份也不再是顧慮。公然以真面示於人前時,諸將雖愕,但喜更勝。無顏三言兩語打發了一眾追問後,諸人不再敢疑,只定定地看著我,神情間似墜雲霧的半恍半茫然。
茫過後,便是戰事緊迫下的無暇顧及。
眾將著無顏與我入行轅,開始高聲說戰事-天邊朝霞初升,行轅內依然燈火滿帳。
無顏坐在帥案後聽侯須陀陳述目前戰況的詳稟,蒙牧和白朗各守一旁,一人側身看著帳中戰圖,一人低頭沉思著,俊的眉宇間滿是凝重。龍燼歪身躺在帳中角落的長椅上,右腿雖經包紮,卻依然抵不住那絲絲滲透浸染白紗的殷紅。那血紅得並不純,有些暗黑,似是帶毒。
我半跪在龍燼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放開他的手腕時,我不擰眉:“這景姑浮用什麼兵器,非得這般兇狠,不僅尖銳直碎人骨,還帶著劇毒!”語頓,我又拈指輕輕撕開那傷口處的白紗,道:“將軍忍著點,我得為你洗洗傷口,重新上藥包紮。”
“有勞公主。景姑浮所用兵器是狼牙劍,其兇狠凌厲實屬末將此生僅見。末將無用,一時疏忽中了那廝圈套,這才受傷。”龍燼朗聲解釋,面龐開闊英氣,說話時眉宇飛揚,神采盎然得似本就沒把腿上的傷當回事。
如此甚好。我放下心,全神為他整治腿傷。
擦拭血跡,取針封,剔骨去毒,敷上解毒散和養傷的藥末後,我拿了白紗裹上他的傷口,叮嚀:“龍將軍切記三月不可下地,不可用力,否則必留隱患。”龍燼聞言急得坐起身,聲嚷嚷:“三月不動?末將豈非成了廢人?”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看著戰圖的蒙牧忽地出聲笑了,笑意肆意暢快,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你這廝如今知道受傷不能戰的心癢和不甘了吧?想當初平齊東蠻族時,是誰笑話我是能吃能睡能開口罵人能摔能滾,就是不能上沙場砍人的廢物來著?”龍燼憤然,面一黑,想反駁卻偏偏被堵得無話,口止不住地一陣劇烈起伏。
我嘆氣,裹好傷口後,用紗巾擦過手,自懷裡取出藥丸放在龍燼身旁:“將軍若想早上場殺敵,別忘了一服藥兩次,一次一丸即可。另外,切記養傷貴平心靜氣,莫要衝動,也…忌發火煩躁。”龍燼神緊拉,忙尷尬得點頭應下。
蒙牧瞧著,笑得愈發大聲得意。
帳中人人皆無語,側目而視。
白朗無奈,走過去拉他,提醒:“侯爺正和侯將軍商量要事,你少發瘋!”笑聲頓歇,帳中氣氛一時靜寂得有些怪異。蒙牧不安地咳咳嗓子,面頰一紅,望著正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無顏,試圖辯解:“侯爺,我…”無顏揚手,打斷他的話後,只悠然一笑,懶散地將身子斜了斜靠上椅背,鳳眸睨起,望向蒙牧時,有淺淺鋒芒幽然劃過眼底。
他不說話,蒙牧的神更加不安:“侯爺…”
“蒙將軍好氣魄,只是此戰你若不斬敵五萬,怕是對不住你這上將軍之位?”無顏淡然道,聲音親切溫和得叫人心驚跳。
蒙牧連聲稱“是”面由緋紅轉蒼白,抬手擦汗。
我搖搖頭,心中暗道:蒙將軍命數不好,此次是你冤,正好撞上某人心情差的時候。
無顏輕輕一笑,不再理蒙牧,斜眸看向侯須陀:“侯將軍請繼續說。”侯須陀揚手捋捋三寸美髯,接著剛才的話,稟道:“龍將軍手下十五萬傷兩萬,末將在北邊的防守不敢鬆懈,僅帶了三萬兵前來援助。十五萬梁軍被困平野山中,景姑浮五千鐵騎陳兵山外,虎視眈眈。五千人擺五萬陣仗,氣勢勇猛且兇險。末將認為,若要過鬼馬騎兵入山滅梁軍,怕此戰甚苦。”無顏垂眸思索一下,微微欠身:“無妨。既是難攻,那就讓他出來。”
“侯爺?”侯須陀既驚又急,忙勸阻,“末將和龍將軍可是好不容易才將此人困在山中的。”無顏揚眉,笑:“困住又殺不了,徒留下他還受阻。除了能耗費些軍糧軍餉外,你說說,你留此人在山中還有何用?”侯須陀赧然,噤聲。
“只放鬼馬騎兵出來,那十五萬梁軍一個也不許逃走。”侯須陀抬頭看無顏,神動了動,正要開口說話時,龍燼已然嘴:“這怕是有困難。”
“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