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奪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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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眸，看了看對面的楚將。但見他們本面剛毅嚴肅的臉龐上現出了絲絲疑惑，相互換視線時，神遲疑一番，方一擁而上掀了帳簾入帳。

我正待也跟進去時，卻忽然覺得不對。

方才是五人，如今唯餘四大將。

怎麼，好像少了一個…

我抬頭，恰望見那個自帳後一閃而消的藍衣影。夕陽霞彩照著，盔甲湛芒。

我冷笑，提氣而起，朝他遁離的方向追過去。

那將軍也似發現我在追趕，避石繞丘，一路躲閃飛躍，迅如輕風長揚。我腳下不敢懈怠，眸光緊緊盯著，使了最大的力氣快速追去。

愈來愈近。

一聲輕，軟劍自間而出，銀芒一閃，我揮了長劍刺過去。

藍影飛動，那人險險避開後，索不再逃，而是拔出彎刀朝我狠狠砍過來。

“公主小心！”我正要舉劍封住他的攻勢時，停身打鬥的岩石後突地有人喊出聲。在我和那將軍皆愣神時，一抹淄衣黑影如石壓下，沉落那將軍的頭頂。

利劍入頭顱，血灑，將軍瞪著眼，死猶不知向誰索命。

人倒下。

殺他之人出面龐。

我揚眉，有些驚訝:“樊天，你怎麼會在這裡？”樊天隨手抹了下臉上的汙濘血跡，自將軍頭中拔出長劍，揖手道:“侯爺命我守在此地，狙擊下山楚將。說凡羽的虎符有可能在下山的人身上。”我瞥眸看了眼那將軍死去的慘狀，心中氣血翻騰，忙轉過身，冷聲道:“那你翻翻他的身子，看能不能找到虎符。”

“諾。”一陣細碎的動靜。沒多久，半塊虎符遞至眼前。

古銅所制，光華幽然。虎雖半截，底端卻有纂刻紋字“楚”

“辛苦樊將軍。”我攏指將虎符收入袖中，腳下一點，飛身離去-回到中軍行轅時，帳中形勢劍拔弩張。

聶荊的思桓刀架在凡羽的脖頸處，楚國四將軍已死其二，滿目血，腥氣撲鼻。其餘兩將軍舉刀對著聶荊，敢怒，不敢動。太子望呆立一旁，慌得面發白，手指緊攢住了無顏的衣袖。

我走上前，拿虎符送至聶荊面前。

聶荊摘了斗笠，伸指自懷裡取出另一半虎符，與我手上的半塊叮噹一聲脆響合攏後，方伸指取過，口中冷冷一笑。

“凡羽，你可還有底牌？”他側眸瞅著那個英豪一世的楚公子凡羽，邊笑意似有似無，目冰寒，空寂不見底。

凡羽面發紅，死死盯著我:“夷光公主！”

“不敢。承教。不知我的軟骨散滋味如何？”我揖了揖手，嘻嘻一笑，看著他案前的酒壺。

凡羽怒喝:“婦人惡毒！”我抿，轉身走去無顏身旁，拉過他，輕聲:“虎符已歸聶荊，我們可能走？”無顏點點頭，低眸看著被太子望攢住的衣袖。

太子望訕訕放手:“無顏，這局勢…”無顏淡然笑:“發生在晉營，事及晉楚，與齊無關。”

“你！”太子望惱而成羞，舉臂指著無顏，說不出話來。

無顏笑而無視，只橫眸瞅著聶荊:“辦完你的事後，別忘了還有穆侯的事。”

“自然！”聶荊定聲，手指一揚，有寒芒自他袖中出，直直飄向太子望的方向。

太子望應聲而倒。

我還未看分清狀況時，無顏已抱著我大笑飛出行轅，一閃離去，隻影不留。

“為什麼要殺太子望？”我驚聲，憤怒。

無顏微笑:“不是我要殺。是穆侯要殺。”

“那是他兄長！”我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揮拳打上無顏的肩膀。

無顏皺皺眉，苦笑不應。

我咬，半天，方嘆口氣抱緊了他，把頭藏入他的懷中，心冷一片。彼時暮正緩緩降下，暗夜到來，冷風拂上身，陰森的覺滲入骨骸。

是耶，非耶，孰能定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