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子尚不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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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大雨，關機早歇，忘了更新，抱歉ing***過了三天，李明憲要外出月餘方能回，他把小孩送回信芳園，叮囑她要聽話不許耍脾氣。蕭如月哦一聲，左右折磨，驀地仰頭，哪怕事後覺得丟臉她也說了:“那明憲哥哥要早點回來。”李明憲輕輕一笑，瀟灑利落地離開，側身時，他上挑眉的動作帥極了。當然，在她這個狀態，就算李明憲隨地吐口痰，她也會覺得他帥到慘絕人寰。

蕭如月哼著小調，笑容洋溢著只有她自己才不會覺得麻的甜，踏入犁花小院。

秦嬤嬤領著兩個老嬤嬤候在一旁，手拿一摞白布條，臉都嚇白了，她手腳冒虛汗，蕭如月全身都在筋，她尖叫不要，轉身跑時，院門已為兩個孔武有力的僕婦守住。

不顧僕婦的拖拽，蕭如月趴在院牆處，雙手扣住竹籬笆，對著那個雪白的背影高叫他的名字求救。蕭如月問他為什麼，他答應過不會讓她吃苦受痛的。

“磨磨蹭蹭地做什麼？！動手。”穿過犁花樹間，簡三太太還是那襲犁花白綢子衫，站在三樓的木雕通道上，冷冷地下令。老婆子們得令，倒提小孩的腳脖，生生將小孩脫離院牆角落。

這時候，自尊算什麼？蕭如月對著花叢間那個可能的背影求饒，趴在地上不停地許諾保證說好話，希望少年收回命令。

“李明憲！”她哀吼，吼盡她所有的氣力與情。人還是那個人，寒星如墨，星冠博帶，玉袍翩翩，瀟灑出塵，真正完美無缺。

只是不再跳出了她的幻想，真實得讓她無法逃避。

她還記得他那一笑，那麼地溫柔，不知不覺網住她的心，不顧理智的勸阻，沉淪。

他不是他。

錯落間，少年的影子消失在院子那一頭。

蕭如月趴伏在地上，涼涼的體沾滿兩頰，和著泥土滑落一地。她覺得自己這樣子可真是卑賤透了，可不就像那公孫紅錦哀求李明憲寬容的模樣。

假如那個少年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喜歡，就絕不會讓她落於這般毫無尊嚴的地步。

假如她不曾喜歡，定然不用於去期待那個少年的憐憫。

她望著天邊那道白如煙淡如霧的影子，少年是那樣地冷漠孤傲無情，溫柔淺笑時卻又那樣的動人，一顆可憐的心持續地顫抖，那裡盛滿一個孤獨者所有的情。

她的悶得不過氣，鈍鈍地慢慢地磨著痛，直到咔嚓一聲，缽體劇烈地收縮，一股無形而堅持的力量直至輾碎那晶瑩的透明，深深地刺痛，直達靈魂的深處，刻骨銘心。

蕭如月疼得暈了過去，隨後，她又給疼醒過來。另一隻腳骨也給折斷，她曾經為之欣喜的所有再也不會回來。蕭如月再委屈再求全都不可以接受這樣的對待，她抵死掙扎，女人們壓住她，直到她氣竭昏。

醒來，她兩隻腳掌已用白布裹得又小又緊，蜷縮在一起還沒有成*人的掌頭大。

簡三太太來看她，讓她安心養身體，反抗是沒有用的:“你也別恨我，要怪就怪那些男人吧。”臨走前，她看了眼蕭如月前掛著的玉珏，冷冷嘲諷“我早說過，你沒那命享這等福，有些人偏不信。往後，子還長著呢。”蕭如月是不會妥協的，簡文公府有多少神奇的傷藥能讓她的腳恢復原狀，所以，只要有一線機會，她都會爭取，撞牆，割腕，咬舌，上吊，跳湖，種種她都嘗試過。

她的反抗，與簡三太太的鋼鐵意志正面相鋒。

簡三太太然大怒，調來所有玉魂引。蕭如月陷入長時間的昏睡，直到斷骨扭曲事成定局。

蕭如月不爭也不吵，一個鐵了心要尋死的人總會找到辦法的。小孩吃得少，傷得多，血得多，人迅速消瘦成一把柴骨，靜靜地躺在那兒，呼輕得幾乎就要消失。

“這都是著了什麼瘋魔，還不快給本宮想辦法！”簡三太太沖著一屋子女人大發肝火，她們決斷懲罰小孩的時候，主意那麼多，現在出大問題，怎麼都啞了！

信芳園的年輕女眷蘇、曲、公孫三女前往開解小孩，讓女孩想開些，什麼出身名門的女孩家都要裹腳，這是身份象徵，裹腳是基本的婦德婦閨，腳小能永久地留住丈夫的心云云總總。

李明章哥倆也得信來看望小孩:他們想不通會有女孩排斥裹腳，他們更想不通往那麼乖順聽話的小孩會這麼狂，這樣絕決的反抗簡直是聞所未聞，不知哪個教的。

最後，紫煌院傳信，大少爺即將回府，讓信芳園把人給送回東皋一心樓。

蘅蘭芷若在外面要候，秦嬤嬤出去糊打發了。簡三太太怒容遍佈，頭痛異常。

秦嬤嬤湊上前，道:“太太，大少爺心裡透亮著呢。若人人都像這孩子這般尋死覓活威脅不服管束，這院子裡的事還如何管得？依老奴看，還是把這孩子送回去，說不得大少爺心生憐意，賞她些大恩寵也是有的。”

“話雖如此，我總覺得要出事。”見簡三太太還在猶豫，秦嬤嬤先瞄瞄屋內外，確定無人後，與女主人靠得更近，耳語壓得極低:“太太，老奴以為這孩子怕是真個冤的。”

“胡扯！”簡三太太厲喝，秦嬤嬤半佝下身，伸手打自己巴掌。簡三太太沉幾番，丟了個眼給老婆子，秦嬤嬤會意，出屋讓人去請褚良宵，把小孩送回東皋一心樓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