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流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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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沒有一絲易容的痕跡,李明憲確信這點,那麼,兩種可能,要麼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由慕容驚鴻照簡明月的樣子刀造出來的冒牌貨;要麼她是中李明珠的搜魂術。
李明憲傾向於第二種結論,因為慕容驚鴻深愛的女人死在李家人的計謀之中,慕容驚鴻若想報仇,那麼最好的報復辦就是搶走簡明月,讓她愛上慕容驚鴻並嫁給他然後揭真相讓李明憲後悔終生。
不過,這只是他個人的猜測。
正好慕容驚鴻這神經病要試探他李明憲是否真地為簡明月痴狂,那就順便盪一下她的心魂,看看李明珠的搜魂術練到第幾層。因為這種攝魂術解起來非常地麻煩,要是簡單地讓她刺他一刀就能解除成,他願意讓她砍個十刀八刀的,怕就怕是同歸於盡的那種暗示。
幾番試探,李明憲沒辯出這個女人的身份,反探明一件事:慕容驚鴻也不確定她的來路。因此,慕容驚鴻不得不放棄娶她的計劃,改選燕羽蘭,儘管表面上用“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之計得很像那麼回事,也不能掩飾真實燕氏與慕容氏的聯姻所圖更多。
至此,李明憲已有很大的把握,這個女人的身體就是他的簡明月,可她堅稱自己叫蕭如月,個人經歷編得似模似樣,看似毫無破綻卻又處處破綻,她相當地頑固,故作聰明,偏又尖酸刻薄,整個人長滿倒刺到處豎敵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除了那張臉沒一處像幼時的明月,如果這是李明珠的計劃,那麼她成了,她徹底地毀了他心中所幻想的明月長大後的美好樣子。
但未嘗不是李明珠反其道行之,就是要他看不透真相。
李明珠的虛實之計要比慕容驚鴻的高明得多。他不得不繼續試探,如果他傷害到他的她,那麼,他在將來補償她。在簡明月這件事上,李明憲不敢大意,只要想到那個怕痛怕得要命的孩子會因為他的疏忽大意將在黑暗的角落裡繼續吃苦受罪,他就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在慕容驚鴻的算計中受傷後,李明憲在極度失望中失控打了她,他驚覺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他決定暫時放開這件事,他不打算得那麼緊,只要她是明月,解開李明珠的搜魂術是早晚的問題,他總會找到機會的。
他問她,天書內容從何得知。
她回答說是李明珠教的。
這是顯而易見的謊言,李明憲費盡多少夫才按捺住掐死她的衝動,她有可能是明月也可能是別人的魂魄佔據明月的身體,最為直接的證據是這個女人對男女之事的悉以及對未婚失貞這種事毫不在意的態度,都是天書上所描述未來男女生活態度的表現。
這種事是匪夷所思,但天書的存在本就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他相信這種借魂復生的事真實存在。但他怎麼能夠相信在墜崖那一刻真正的明月已經死去?
也許,她是在地宮地中得到傳承呢?
這樣也可以解釋她幼齡出守現身時卻能如成年人般對諸事侃侃而談,偏又處處莽撞,也許還被李明珠洗腦暫時忘掉他。有各種各樣的可能讓她處處防備他,不相信他,還把她僅有的那點小聰明都用在應對否認簡明月這件事上。
慕容驚鴻已察覺到他扔掉了最有用的棋子,準備利用兩人曾經的情破壞什麼。李明憲受夠了慕容氏處處與他作對以及慕容驚鴻的挑釁,他們聯合燕、曲、公孫等家族力捧太子昭,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李明憲清楚地記得他的小明月被打落懸旬前都要拖一個人墊背,那是盜天書之賊,也是害死晚晴的元兇之一。如果這個女人還有明月的記憶,就完全能夠解釋得通她為何會不自量力地要與公孫世家作對對公孫氏兄妹無緣無故的痛恨以及時不時地在他們面前明示暗示公孫家有不軌之心。
可惜,慕容驚鴻沒有重視過他假意喜歡的女人為何厭惡公孫天都這件事,否則,臭名遠揚愧對祖輩渣青史的就不是慕容氏而是李家了。這一次,他會讓慕容驚鴻付出慘重的代價,並悔恨終身。
他定下計劃,只要慕容驚鴻不動,他願意給這個半瘋的男人一次機會。
三朝元老相國家曲之問請辭,慕容族的遠支高冕繼任。慕容驚鴻剷除李家的計劃啟動,李明憲冷笑等待重華宮永盛皇帝的決斷。阿武觸犯軍紀,按律當斬,這是高冕一派的堅持。皇叔霞捉拿李明武,本不問原因。
太子昭陣營的一眾官員迫李明憲當朝立下軍令狀,不破波嘶回國。
李明憲領旨,率李家親兵離開燕京,去赴一場必死的盛宴。在離潼關五百里的地方,他收到朝中消息:太子昭宮成。不久,新帝宣佈前御史大夫李明憲為謀逆,命蘇慕陽就地解除李家親兵武裝力量,押解回京。
潼關守將佈下天羅地網陣圍剿李家親兵,裡面夾有大量慕容世家族兵,李明憲與李家親兵浴血奮戰,他沒有耍一絲滑頭,李家與慕容氏的爭鬥從古至今都是一刀一槍的真實,渲染著不褪的鮮血與刻骨的仇恨。
他的父親李東海最後還是來了,慕容驚鴻要找的就是他,李明憲把戰場扔給身後兩族族長,率領親兵突破潼關重圍奔赴波斯前線。望著異國他鄉的沙漠孤月,他偶爾會想起那個被他留在國內的女人。
沒有那個酷似明月的女人在身邊,他從不知時光的轉會如此漫長。他還記得和那個女人一起的夜晚,她忍耐壓抑又自我苦中作樂,他心情會莫名的好,很有作小明月的那種覺,有些事也似乎變得可以容忍。
為什麼把她留在國內?
戰場上安危難測是一點因素,要她幫阿武守江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她腦子裡那些東西可以安撫住堂裡那些老不死,就算有人看出是他李明憲張開更大的布兜反算計慕容氏及全燕京城世族又如何?他父親李東海五鬼堂的長老們絕不能用這件事處置他們兄弟四個。
再後面,他繼任總堂主的位置一事不會再有阻礙。
整個計劃裡那個女人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相信她有這樣的能力幫阿武推翻公孫氏建立的皇朝。他相信她的能力,又相當地痛恨她的能力。他對那個女人的覺相當複雜,他一面希望她就是他的明月,另一面又不能相信那樣一個狡獪放蕩多情的女人是他的明月。
即便是他父親安排的探子林詩佳,也比她更像長大後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