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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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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就是她和他的私事,蕭如月連續深呼,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心理準備面對李明憲。

“媽媽,”寶寶拽拽母親的衣袖“媽媽,爹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孤零零的,連飯都不知道怎麼吃,好可憐。”如果說乍見李明憲是一個驚天雷,那麼,聽到李明憲失憶就是撲天蓋地的核彈噴發。

蕭如月一口氣,再次示意寶寶先把妹妹叫回來。大貝貝見母親真地要生氣,戀戀不捨地從帥叔叔身上哧溜滑落,和小貝貝靠緊母親仰著小腦袋,一起拉拽左右兩邊衣袖,道:“馬咪,馬咪,貝貝要拔拔~”

“沒有拔拔的孩子好可憐。”

“沒有拔拔的孩子會走上魔歪道。”兩人一唱一合,出甜美甜美的笑臉,指著前頭的男人道:“馬咪,馬咪,這個叔叔好帥好帥哦哦。”

“馬咪,馬咪,這個叔叔打架好厲害好厲害哦哦。”承上啟下得出結論,倆個一起說道:“馬咪,你選這個叔叔做拔拔好不好咩?貝貝可以答應馬咪兩天換一套裙子。”寶寶把倆妹妹拖回家,蕭如月本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宗旨,硬著頭皮面對李明憲,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李明憲笑笑,問道:“這位夫人,你認識我?”蕭如月眉頭,又問:“你怎麼失憶的?”李明憲搖頭,蕭如月再問:“你還記得什麼?”

“明月,我要找明月。”蕭如月嘴角劇烈地*動,這樣子要她怎麼談。她道:“向南走,你會找到的。”她轉身走了兩步,悄悄地偷偷地後瞄,李明憲站在原地沒動,她又邁出兩步,再回頭,李明憲還在那兒,神情有說不出的怪異,當然不能說他是痴呆的。反正蕭如月是絕不會相信這人有失憶的那一天,她小步快走,到最後是拼命往家裡跑。

吁吁地趕回家後,仨小鬼老老實實地坐在長板凳上,捏著耳垂,低頭喊:“媽媽(馬咪),寶寶(貝貝)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相信她們那就不是從她肚子裡出去的,蕭如月沒說話,她在想該是時候搬家。這地方民風太彪悍,養得倆小丫頭膽子越來越肥。

繼續北行,大同小異吧;南下?自尋死路呢;往西,聽說崔天壽在抓捕“被不明人士挾持的簡明月”行動中表現活躍,為抓簡明月他一度出動二十萬大軍鐵箭包圍。想想就背上發寒,要麼在臉上劃兩刀?必要的時候再做,現在,先做晚飯。

“什麼時候碰上的?”

“昨天。”

“今天。”

“不記得。”仨小鬼面面相覷,三個不統一的答案,蕭如月心直,手指尖幾乎卡進裡頭,她早該自己動手的,欺負她不懂武是吧?狗倒灶的氣海,該死的氣血倒逆,騙死人的功夫盡廢,那個蘅蘭,誰能相信她還是原來的蘅蘭?

蕭如月腦門直痛,李明憲又想耍什麼花招?

“媽媽,你要實在生氣,就打寶寶吧。”寶寶雙手捧著雞撣子,垂著頭,並做勢蹶小股。倆貝貝也上前抱住母親的大腿,眼淚汪汪的:“馬咪,馬咪,不生氣,貝貝,貝貝,真不乖,要打,要打,就要打。”聽到這樣歡快的小童謠,誰還能生氣。蕭如月翻眼望天,撫著太陽進廚房洗洗炒炒。不是她沒神經,按李明憲一貫作風,此刻目前壇羅城翅難飛。

“寶寶,大貝貝,小貝貝,吃飯了。”蕭如月叫了兩聲,在土院後頭奮發圖強的寶寶走進來,埋頭吃飯,蕭如月問他妹妹在哪裡,寶寶沒吭聲,蕭如月以為大小貝貝又倔了,卻沒在那比公主還公主的小房間找到人,院子裡裡外外找了圈都沒看到人,蕭如月急了,這地方她從來不許大小貝貝獨自外出,有寶寶在,大小貝貝也從未自己一人單行過。

一想到下午那夥憤憤不平的波斯商人,她腦袋都隱隱痛,解下圍裙衝出去找人。外頭幾個西域老人指著城外沙堆說,好像看到蕭家貝貝去那旮旯轉悠了。

蕭如月剛跑過幾個黃土包,就聽到大小貝貝那標誌的興奮尖叫聲,她快走兩步翻過小土崗,倆姑娘坐在李明憲的肩頭,喜笑顏開,兩人一手一團黃土塊,正在砸下午欺負過她的波斯商團眾人,一扔一個準,其中那個拿圓月彎刀聲稱要搶蕭如月回去做新娘的刀客兼團長,已給御掉膀子,褐的血滲透黃沙土。

眼前一黑,腳直髮軟,身子一歪,蕭如月骨碌碌地滾落小土坡。

“媽媽,媽媽…”寶寶在後面救之不及,前頭,大小貝貝趕緊地拍打叔叔的腦袋,叫他快救媽媽。

蕭如月終究摔了個結實,她覺得可能腳崴了,相比遇見李明憲的恐懼,她覺得身上這點傷痛跟撓癢癢差不多。她對著寶寶說她沒事,又深深地兩口氣,平復下慌跳的心,讓寶寶去把妹妹送回家。

寶寶沒動,腳尖碾著黃土不說話。大小貝貝咿咿啊啊呀呀地尖叫不肯,她們要懲罰壞人!這些人埋伏在這裡晚上要偷襲壇羅城,是最無恥的沙漠強盜假扮的,還叫哥哥跟她們一起玩扔沙包遊戲。寶寶看倆妹妹一人一眼,有些許羨慕復又低下頭。

每當這時候,蕭如月就痛恨自己的心軟,可是,她總要心軟。

她虧欠這早慧的孩子太多太多。

蕭如月邊腳邊低聲道:“肚子餓了回家吃飯。”寶寶眼睛一亮,衝母親用力點頭,帶著有點拘束的笑臉撲向妹妹們,倆貝貝用媲美海妖的尖嘯熱情地歡哥哥的加入。很快,仨個小鬼頭就玩瘋了。

蕭如月心有些酸酸的,她掉轉頭,快步走回城,心不在焉地看著水果鋪子,時不時地探頭朝城牆外望一眼,冷月在黃土古牆頭探出頭時,一大仨小嘰嘰喳喳地穿過牆門口,往回走。蕭如月的心忽起又忽落,乾脆不看了。

寶寶牽著倆妹妹,立在母親前頭,後面是那個不情緒的男人。

仨小孩一起撒嬌,說這叔叔人好好,幫壇羅城免去一大難,媽媽,咱們請他吃飯吧。

蕭如月能說什麼,轉身進院子從鍋裡拿出溫著的飯菜,放在桌上,轉到另一頭洗起衣服,一邊聽著客廳裡傳來聲音,寶寶和大小貝貝拼命給好叔叔夾菜,又拼命歷數媽媽會做哪些好吃的讓好叔叔留下嘗美食…

晚飯後大小四個就轉戰寶寶的房間邊讀書寫字邊講故事,夜深了,仨小鬼纏在好叔叔身上,在寶寶的大上睡著。

很好,蕭如月除磨牙咬被子暗暗咒罵外,就是捶心肝了。

“失憶的好叔叔”李明憲就這麼順理成章地留下來,介入蕭如月勝利逃亡後的生活。李明憲要在仨個孩子前頭裝好人,蕭如月找仨小鬼在外作怪的子,要和李明憲談一談,是死是活給個痛快。

兩人面對面地坐下,李明憲淡淡地笑,手指頭在配劍上輕輕敲著,他道:“知道這兒是誰的?”以前不知道,現在再不知道蕭如月可以一頭撞死,她腦子昏頭才會往絲綢之路上跑,徵波大軍開拔指不定就是從這條路一直練兵掃蕩到極北的。李明憲又笑,道:“知不知道我很討厭被人著做事?”蕭如月不知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雖然她想一個痛快,但還是不願意把話頭送過去套死自己,李明憲似乎心情不錯,沒吊她胃口,給出答案:大食。蕭如月受不了這種毫不及意的戲,她道:“你要做這些事,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做,為什麼偏要在這兒?”李明憲收住笑,神情冷下來,他道:“怎麼,還不甘心?”蕭如月看進他的眼底,沒有誰能看透誰的心,她就乾脆把話說白,道:“李明憲,我沒辦法跟你過子。拜託你放過我吧,你要兒子女兒你統統帶走。”李明憲無聲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道:“拋夫棄子,倚門賣笑,這就是你要的?”蕭如月一口氣接不上來,氣得差點兒自己嗆死自己。她騰地站起來,雙手撐著桌面,道:“李明憲,過去種種暫且不提,事實是我們本沒辦法溝通,也沒法,既然這樣,你做你的事,我過我的子,我們本來就是兩條線上的人,現在就讓關係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說地很好,我做我的事,你在後院裡隨便玩,這不是剛好一致,你不滿意什麼呢?”蕭如月看著他純然談易的平淡表情挫敗不已,他好像從來不會生氣,是的,他會慢慢跟你秋後算賬,但極少當面發火。她也沒膽豁出去跟他鬧,她道:“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就非要扯著我不放?”

“你又沒有特別鐘意的男人,跟誰過不是過,何必跟我較勁?”李明憲的意思是她吃飽撐著沒事跟他扯淡。

蕭如月抓著桌板,終於說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認得位,我就自己動手,點破你的氣海!”李明憲瞭然地點頭,讓她繼續說。蕭如月見他無動於衷,問道:“當時你什麼覺?如果你沒有換掉蘅蘭,如果你的功夫永遠都不恢復?”

“這種事,絕不可能出現。”李明憲相當自信地回道。

蕭如月憤怒地揪把頭髮,她恨恨地說道:“那我問你,李明憲,你不要男侍的病怎麼養起來的?”李明憲如今已沉穩到蕭如月怎麼都不會動怒的地步,蕭如月也不管他,她繼續說道:“我就假設你是被親近的人給算計的好了,那時候,你還小,應該還有被人揹叛的覺。憤怒,永不寬恕,對身邊的人再也難以輕付信任?”她頓了頓,笑道“既然你非要我做簡明月,那我就告訴你,那時侯你下令讓我裹腳,讓我體驗到的就是被背叛的悲哀覺,我本信錯人,我恨自己為什麼要相信呢?要是不給你機會,我也不會有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痛苦,更多的更復雜的情你不懂,我就不說了,簡單點,你讓我永遠都生不出相信你的心。”

“廢我功夫,就是為了讓我重新體驗一下你失去雙腳不能走路的痛苦?”李明憲做了個表情,他已經很大方地佈局滿足過她的願意,也成全她喜歡逃家的癖好。像他這樣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男人,還有什麼地方好讓她不滿意的。

蕭如月目瞪口呆,為什麼他會得出這種結論?是了,他們沒辦法溝通,沒法溝通怎麼說得通。李明憲攤攤手,讓她繼續,蕭如月已然明曉跟這個人說什麼都沒用,她道:“就這麼說吧。,我不想過天天防著被你算計,被你利用,被你戲的生活。”李明憲無辜之極,他道:“小時候不是處得好好的,後來大了,你非要跟我拗,非說自己不明月,我總得把你找回來不是?”敢情錯全在她,蕭如月只恨自己為什麼要跟李明憲談這種事,李明憲用一種哄人的口吻說道“或者,去大食玩玩散散心?”蕭如月神經過地一跳,問道:“做什麼?”李明憲笑道:“二弟說讓你見識下大食國女人怎麼過子,你就不能這麼瞎鬧騰。明月,你一貫識實務,不要讓我有機會送你去。”二選一,要麼跟他;要麼變成大食女奴。曾聽聞,阿拉伯女人沒人權到得跟馬睡同個坑,還被丈夫毒打,理由馬比女人更金貴。

蕭如月憋氣,咬牙忍了。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李明憲帶著兒子女兒集體追人,蕭如月又跑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