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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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之中，火把在刺史府後院獵獵作響，在一眾氣玄門死士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司馬南琴向何越走去。

她知道如果自己答應了李無終的要求，不僅自己不可能離開，就連這些氣玄門的人也休想有一個能夠活著離開長沙。看何越的架勢就知道自己的選擇，要麼就是死，要麼就是一直跟隨著他，若不是現在自己對晉室還有一線希望，絕不會跟這個可惡的傢伙作對。

李無終帶著氣玄門的人從小樓內撲出，來到司馬南琴的身邊。

何越看著一身司馬南琴嫋嫋走來，臉上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司馬南琴道:“郡主，你要走要留，一言可定。”

“郡主，跟我們衝出去，我絕對有把握。他們不過只有…”李無終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院的高牆外面突然冒起一圈的火光，接著一個個士兵從高牆外面爬上來，一個弓手配合一個長槍兵站在在高牆上，讓李無終說不出話來。

司馬南琴苦笑道:“何越的手段我見的比你們要多，當然明白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李先生，我會設法讓你們離開的，不過我不會離開這裡。”

“我們氣玄門已經到了這裡，絕不會空手而回。郡主請跟我們一起離開。”李無終的話才說完，後院的緊閉後門突然被人打開，一群數量眾多的藤甲兵擁了進來。

何越看著司馬南琴站住腳步大笑道:“郡主，我說過，雖然氣玄門的三百死士以一當十，但是我已經給他們準備的三千兵。現在看來三千兵已經不止了，而事實上氣玄門的人也並非以一當十，他們那些留在府外的人我只是動用了那五百親兵就拿下來了。來人，把我們的俘虜帶進來。”幾十個被牛筋五花大綁起來的黑衣人被推了進來，接著數百個形體彪悍的士兵湧了進來。這些人每個手裡都拿了一把長近五尺地長刀。

“將軍，親兵營死亡十二人，重傷四十六人，輕傷八十九人。殺敵三十二人，俘虜六十三人，其餘的都被逃走了。”自己設計先在水裡下葯，再用五百親兵營進行圍捕，居然還是這樣的戰果，這些氣玄門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如果正面衝突的話，這一百多氣玄門的人估計會讓自己的親兵營損失過半。

被五花大綁起來地氣玄門死士嘴裡每個人都了東西。沒有辦法通知李無終他們是先被人下了葯地。所以當李無終聽到這樣地回報之後。一張老臉上面出不可思議地表情。

司馬南琴更不知道其中地緣故了。回頭對李無終道:“李先生。不用麻煩了。我不會離開長沙地。李先生請回吧。”聽著司馬南琴地話。李無終老臉上出錯愕地表情。今晚給他地震驚實在有夠多地。自己這樣不遠千里地趕到長沙被人殺死了三十多個手下。司馬南琴居然毫不領情。

何越朝司馬南琴招招手。司馬南琴沉了一會之後向何越走去。

“何越。放了他們。”

“好。只要李先生以後不再來找郡主地麻煩。我就放了他們。”何越上前一步。將司馬南琴拉到身邊。接著對被團團圍在中間地李無終道:“李先生。以後司馬南琴就不是什麼西陽郡主了。跟皇族也沒有多大關係。你就當從來沒有出現這號人就行了。李先生請回吧。”李無終看著這兩個不可思議的人良久，嘴裡出兩個字:“郡主…”司馬南琴站在何越的身邊深了口氣道:“李先生請回吧，正像何越說地那樣以後我跟皇族都沒有多大關係了，你們還是好好保護陛下吧。”看著司馬南琴的模樣。李無終臉上的眉頭緊緊地皺起。接著重重地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走。”李無終能夠有這樣的成就當然不是一個會鑽牛角尖的人。在何越將後院團團圍住的時候，他就設想了不少的計劃衝出這個後院。雖然何越給了他很多的意外。但是他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帶著司馬南琴離開刺史府。只是現在司馬南琴完全相信何越而不相信他，這把李無終的全盤計劃給打亂了。

從司馬南琴地情況看來她似乎並不是離開這個傳聞中地暴發戶，而且今所見也讓李無終對何越完全改觀，能夠設計將自己從京師騙到這裡，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了自己手下三十多人俘虜六十多人，不管他是用什麼辦法辦到地，總之這個年輕的男子絕不會是那些士族豪門口中地暴發戶那麼簡單。

何越伸手摟住司馬南琴的削肩，對身後的親兵道:“放了他們。”

“是。”六十多個俘虜還給了李無終，何越對李無終道:“李先生，你們原來的船隻還在湘水上面，從這裡直接出城，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通道。郡主在我這裡，你儘可以放心，有機會的話我會帶她到京師去的。”李無終將被俘虜手下身上的牛筋割斷之後，抱拳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隨著李無終出門之後，何越手下的親兵尾隨著他們前往城外，一路上到處是一堆堆的火把。這樣子看得李無終膽戰心驚，自己原先以為完全有把握帶著司馬南琴逃出長沙郡城，但是看到這樣一處處的火把，李無終才知道若是司馬南琴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恐怕所有人都會葬身在這裡。難怪她會斷然拒絕。

上了船隻之後，後面又有船隻護送，一直從庭湖進入長江，然後順江東向，進入郢州水道之後，何越的人才折返回長沙。

何越等李無終離開刺史府之後，拉著司馬南琴回到小樓，剛剛被嚇了一跳的慕晴跟幾個侍女忙給兩人奉上熱茶。

何越向司馬南琴笑道:“郡主為何不答應李無終的要求，若是李無終不惜手下，至少有五成的機會離開刺史府。”司馬南琴喝了兩口熱茶之後，臉變得好了一些，瞪了何越一眼道:“就算離開了刺史府，你也絕不會讓我們離開長沙郡城的。你有什麼想法我還不知道？”

“這麼說來郡主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這裡的打算了？早知道我就不這麼費心找這麼多人來演戲了。”司馬南琴捧著茶杯道:“現在我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不會離開長沙郡城了，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郡主真的不承認自己是皇族中人了？”

“承認又能夠怎麼樣呢？”司馬南琴嘆了口氣，有點幽幽地道:“皇族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一個弱女子能夠做什麼，如果不是我趁早剖開心跡的話，那六十個俘虜還不是被你一刀給砍了。我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絕不會手軟的。我說的有錯嗎？”何越聽著司馬南琴的話，臉上出難得一見的尷尬“你倒是對我很瞭解。”

“在你何將軍身邊這麼長時間，多少總有點了解你的為人。在氣玄門的人不費吹灰之力進入我這小樓時，我就覺不妙。一向來鑽人空子的你怎麼可能留下這樣一個破綻給人，而且還會這麼湊巧。”何越詫異地看了司馬南琴幾眼，問道:“郡主今天好像變了許多。”司馬南琴喝了口茶，將茶杯放在地席上面，毫不隱瞞地道:“今天我見氣玄門的人直衝進來，就已經完全失望了。原本我還對晉室有一線憧憬，可是現在都沒有了，雖然氣玄門的人實力強橫，而且頗有智計，但是一旦遇到像你這樣的人，即使他們的實力更強一些也成不了氣候。”

“我們晉室復辟在即，我也了卻了一樁心事，以後的事情跟我就沒有多大關係了。”何越看著司馬南琴的俏臉，仔細地觀察了一陣，接著喜道:“郡主如果真有這樣的想法，那事情就好辦了。不過郡主為何會認為晉室復辟在即？”

“只看何將軍大張旗鼓地將氣玄門的人從京師引來就知道晉室復辟在即，若非如此，何將軍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不過一旦晉室復辟，何將軍再要對付氣玄門恐怕會有所顧忌，所以本郡主猜想晉室復辟在即。”何越點頭笑道:“不錯，確實如郡主所言。”

“那何將軍是不是要在這之前讓本郡主下嫁於你？”何越搖搖頭“不會，雖然郡主聲明自己跟皇族沒有多少關係了，但是畢竟還是皇族中人。若小將真的大張旗鼓地娶了郡主，那麼就跟晉室扯上了關係，所以這件事情小將以為還是暫時押後。”

“原來你只是不想跟晉室扯上關係？何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以你現在的勢力和地盤，若是真的跟晉室扯上了關係，即使是封王也不過分，這你可曾想過？”

“封王？”何越啞然失笑道:“說實話小將對於封王一點興趣都沒有，不跟晉室扯上關係完全是想在北伐的時候不受制於人。”

“我現在就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要效忠的是一個有做為、有氣魄、能夠以漢人為子民、以胡人為寇仇的朝廷，而不是那個腐朽無能，窮奢極，只知道座談清議的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