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餘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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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葉靈一個人在街上閒逛。正是初秋，天氣很熱，夏天還晾在金光灼灼的櫥窗上。走過一家婚紗影樓，葉靈不覺停下腳步，目光落在玻璃窗後面的模特身上。那是一件象牙白的婚紗，肩上、部及裙邊點綴著淡紫的小花，裙後帶有大大的拖尾，簡潔而飄逸。葉靈看得出了神，不知從何時起，每次上街，她的眼神總會不由自主地停在這個上面的。

“喂，葉靈，一個人嗎？”後面有人叫她，葉靈打了個愣神，回頭看時，丹平已經站在她面前，她身邊還有一個帥氣的男孩子。葉靈一時語，臉也發燒了，“哦，你們也來逛街的吧？”她笑著，眼睛的餘光掃了掃丹平身旁的男孩。丹平臉上帶著羞澀而幸福的笑意，“葉靈，這是我男友張輝，我和你說過的。”她又轉向男友，“張輝，這就是我的同事加好友葉靈”張輝微笑著和葉靈握手，丹平突然發現了葉靈剛才注意的那件婚紗，她興奮地拉起男友就要往裡面走，“葉靈，你也來幫我參謀一下，我們倆正想拍婚紗照呢。”葉靈笑著拒絕了，不知為什麼，心裡竟泛起一絲莫名的酸澀，她衝丹平揮了揮手說:“那件婚紗很漂亮，一定適合你的。”葉靈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微弱，她覺自己的臉熱辣辣的。丹平擁著男友笑著和葉靈揮手告別，轉身的一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嘴裡叨咕著:“忘了、忘了…”已經從揹包裡捧出一大把喔喔糖來到葉靈手裡。

“葉靈，你是第一個吃到我們喜糖的，希望也能早點吃到你的呀！”葉靈想她的臉一定是紅透了的，她站在那兒，手捧著那把糖果，目送丹平和男友走進婚紗影樓，看不見一點蹤影了，她依然呆呆地站著，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葉靈在街頭靜靜地走著，漫無目的地，像在找尋一件丟失的東西。最後，她在街心公園的一條長椅上坐下來，手裡反覆地擺著那些美的糖果。好久沒有吃喔喔糖了，有三年了吧，葉靈在心裡默默計算著。三年前，於亦名也是經常紿他買這種糖的，葉靈嘆著。雖然秋天剛剛來到，公園裡的景卻過早地蕭條了，幾棵垂柳的葉子已經所剩不多，只有三、兩片殘葉還頑強地在作垂死掙扎。花圃裡一種不知名的花，紅的花瓣在陽光下泛著慘淡的白光，葉靈想，它們也曾經有著最炫目的顏的，可是現在，都過去了。是的，一切都逝去了，恍若隔世般，就像她和於亦名的戀情一樣。

那年葉靈23歲，剛剛走出大學校門。她一個人留在了那座陌生的城市，很長一段時間裡，為了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葉靈奔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裡。最後一次，葉靈去應聘的是一家家電公司的財務會計，那天天氣很好，在陽三月的明媚陽光裡，葉靈滿懷信心地來到公司面試，接待她的是一個瘦瘦高高、戴眼鏡的男孩。他紿人一種很平易進人的覺，這讓葉靈緊張的心情放鬆了許多。面試開始了，公司的總經理也在場。男孩讓葉靈填了一份簡歷，並仔細詢問了一些財務知識，葉靈都一一作了回答，男孩很滿意，他和總經理了一下意見。接著，總經理就通知葉靈第二天可以來上班了。葉靈記得，當時她高興極了，那是她經歷的最順利的一次面試。走出辦公室時，葉靈忍不住地望了一眼那個面試她的男孩，男孩也在微笑著向她點頭呢，他就是於亦名。

第二天，葉靈搬進了公司的集體宿舍，嶄新的生活開始了，雖然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她卻絲毫沒有到孤獨。同宿舍的還有三個女孩，年齡和葉靈相仿，她們很快就識了。工作之餘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子也在笑聲中一頁頁翻過。

公司裡的同事大部分都是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不過，女孩子要少一些，只有葉靈宿舍的四個女孩。男孩倒是很多，大概有七、八個，男生宿舍就在女生宿舍的對面。

一晃，葉靈工作已經有一個月，和同事們大都識了。只是，卻很少能見到於亦名。葉靈一直覺得，自己能有今天，其中要有於亦名一份功勞的，她一直想當面向他說聲謝謝，但是始終沒有機會。於亦名其實也住在男宿舍的，他是公司人事部的主管，平時工作忙一些。偶爾在公司裡遇見於亦名，他總是行匆匆地，而且臉也很難看，葉靈幾次想和他打個招呼，都是愈言又止了。同寢的幾個女孩常常會說起於亦名，葉靈隱隱約約地瞭解到一些，於亦名剛剛失戀了，他的女友家裡堅決反對他們的來往，原因就是他太窮。

葉靈記得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下班了還沒有停的跡象。辦公室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葉靈也打著傘回宿舍。在公司的院子裡，遠遠地看見有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雨中，渾身已經溼透了，單薄的衣服粘在身上。葉靈走近了，看清那個人竟是於亦名，他手裡握著一張cd。於亦名那一次是真的哭了，一種無聲的哭泣，他臉上縱橫著的已分不清哪些是眼淚，哪些是雨水。葉靈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面對一個男孩子的眼淚，在滂沱的大雨中，一種莫名的心痛驅使著她不故一切地衝了上去，用她的小傘遮在於亦名頭頂。於亦名卻背過身去低吼著:“不要管我，我想自己靜一靜。”

“回去吧，你這樣會生病的！”葉靈輕聲勸解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啊！”

“我倒底哪裡做錯了呢？”於亦名不再趕葉靈走，他傷心地喃喃自語著:“我只是想把這本cd送紿她留作紀念，可是，她連這最後的紀念也不想保留了…”於亦名已經痛苦到了極點，他的情緒完全失控了，葉靈只是傻傻地陪著他站在雨裡，卻找不到更合適的語言來安。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雨中，任憑如注的大雨擦肩而過。沉默良久，於亦名彷彿決定了什麼似的，他對著天空長出了一口氣，用勁全力把cd丟在雨裡。葉靈想去追，於亦名一把拉住了她，“沒事了，回宿舍吧！”他望了她一眼，匆匆地走了，把沒有反應過來的葉靈拋在後面…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葉靈留心觀察，於亦名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偶爾在公司裡相遇，兩個人總會禮貌地相視一笑，並不說話，而於亦名看葉靈的眼神卻格外專注了。

那年五一，公司業務很忙，只放了一天假。正是暖花開的季節，男孩、女孩們相約著到野外郊遊。一大早，大家就來到距公司幾里外的仙山。站在山腳下，望著滿山炫爛的杏花，聽著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大家的心情也隨之雀躍起來。不知是誰的一聲呼哨，夥伴們便歡呼著向山頂進軍了。葉靈從沒爬過山，遠遠地被落在後面，同一部門的劉強見狀急忙跑過來拉著她的手往前趕。劉強是同事中年齡最小的，他是個格很活潑的男孩子，平時總把葉靈當做大姐姐看待。有了劉強的幫助，葉靈手忙腳亂地終於趕上了隊伍，兩個人相攙著開心地笑了。就在這時，一旁的於亦名突然衝了過來，他一把推開劉強，氣呼呼地說:“滾開！你以後不要對女孩子動手動腳的。”於亦名說完頭也不回地自顧向前走了，留下大家面面相覷，搞不懂他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火。葉靈也是一頭霧水，平時的於亦名不僅工作出，對待同事也都很好。今天大家出來玩本來很開心，可他卻偏偏鬧這麼一齣戲，真是有些反常。葉靈想，也許他還在因為失戀的事心情不好吧。

自從那次郊遊發生的不愉快之後，葉靈在心裡對於亦名多少有些看法。同宿舍的女孩江雪倒是喜歡上了於亦名，有事沒事地總往男生宿舍跑。有好幾次，她悄悄問葉靈:“葉靈姐，你說，於亦名是不是喜歡我？葉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訕笑著，心裡竟湧上一股酸酸的味道。漸漸地，於亦名來女生宿舍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每到這時，葉靈總是找個藉口躲出去，心裡無端地平填了一份莫名的惆悵。

一天晚上，葉靈冒了，頭疼得厲害。宿舍裡沒有冒藥，幸好江雪到男宿舍找來了兩片藥，葉靈吃下去才昏昏沉沉地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剛剛起，便聽見門外一陣窸窣的聲響，接著是輕微的敲門聲，來人是於亦名，他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向葉靈望了一眼，把兩粒冒膠囊放在門旁的桌上便走，關門時扔下一句:“我前一段冒買了盒藥，效果還不錯，正好剩下幾粒，你記得早晚各吃一粒，一定要記住是飯後吃呀。”葉靈正在疊被子，江雪把藥遞到她手裡，“看看，於亦名多關心你呀。”她話裡透著酸味，臉難看到了極點。葉靈不知說什麼好，手裡拿著於亦名送來的藥，也不知握了多久，展開時手心汗津津的，她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也說不清什麼滋味。第二天，第三天…一連五天於亦名都準時在早晨把藥送來，細心的葉靈把他送來的冒膠囊外殼拼湊到一起，那正好是一盒藥的數量，葉靈突然明白，那些藥本不是於亦名吃剩下的，而是他專門買紿她的，每天早晨門外窸窣的聲音就是於亦名在撕藥啊。

葉靈終於明白，於亦名一直是在默默地關心著她的，他的愛是那樣細緻入微，象山澗的小溪水一樣潺潺地淌著，一直進葉靈的心田。那些子，葉靈的心裡一直很亂，莫名的悵惆和掩飾不住的喜悅同時圍繞著她，她隱隱預到，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了。

一天午休的時候，葉靈從人事部走過，於亦名剛好站在門口，他低聲喊了一句:“葉靈，你來一下好嗎？”葉靈不知什麼事，應聲走進去，於亦名指了指電腦前的一個位置讓她坐下。

“你，吃過午飯了吧…其實，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一向口齒利的他突然支支吾吾的，有些前詞不搭後語的覺。葉靈在於亦名的電腦前坐下來，“這麼神秘，倒底什麼事呀？”她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他微微泛紅的臉，忍不住抿嘴笑了。

“嗯，也沒什麼，你知道公司裡有人在偷偷喜歡你嗎？”

“不會吧，怎麼會呢。”葉靈紅了臉，她沒想到於亦名會突然說起這個，她心裡暗想，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呢？難道於亦名還在為五一節的郊遊事件耿耿於懷？難道他誤會了劉強喜歡自己？葉靈完全糊塗了，她注視著於亦名的眼睛想找到答案，他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倒底是誰呀？你能告訴我嗎？”葉靈越發不明白了。

“你看看我的電腦，屏幕上就有那個人的名字。”於亦名站在遠處，有些不耐煩地指了指自己的電腦。葉靈仔細地掃視了一遍，屏幕上羅列著很多文件圖標，並沒有什麼人名，她盯著屏幕自言自語道:“在哪裡呀？你是不是又在開玩笑？”

“哎呀，小笨蛋，你怎麼這麼笨呢？”於亦名終於受不了葉靈的一再追問，他走過來用鼠標在屏幕上亂划著，“就是這個嘛，難道你還不明白？”於亦名的聲音已經接近於氣急敗壞了。葉靈被他這一喊更懵了，她認定了於亦名指的那個喜歡自己的人就是劉強，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她一直是把劉強當做弟弟來看待的呀。葉靈實在想不通，她只能對著電腦沉默了。於亦名見葉靈仍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就指著屏幕右上角的一個文件說:“你看看這是什麼？”葉靈看到那是三個英文字母:yym，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於亦名嘆了口氣大聲說:“yym是於亦名的拼音縮寫啊！你還不明白嗎？”葉靈低下頭去，她承受不了於亦名看她時目光的灼熱，她突然沉默了。於亦名輕聲問:“葉靈，你也喜歡我嗎？”葉靈無言，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是沒料到會來得這樣快。那一刻她真的非常快樂。這世界上忽然照耀著一種光，一切都可以看得格外清晰、確切。葉靈有生以來從沒有像這樣覺得心地清楚，好像‮試考‬的時候，坐下來一看題目，答案全是她知道的，心裡是那樣地興奮，而又到一種異樣的平靜。兩個人長久地沉默著，葉靈的臉完全是靜止的，但聰明的於亦名還是覺到了她的快樂。也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興奮，他開始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最後來到葉靈身後。她一直微微低著頭，烏黑的長髮全都披到前面來，後面出一塊白而柔膩的脖子，於亦名忍不住俯下身想吻一下她的頸項，卻被葉靈把臉一偏，只吻到她的頭髮。於亦名不甘心地去拉她的手，又被葉靈躲開了，她坐不住了，逃也似的跑出他的辦公室，臉上卻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葉靈和於亦名的戀愛就這樣開始了。葉靈每次回憶起那段子，總能聞到一股香甜的喔喔糖的味道。葉靈極喜歡吃糖，尤其是那種有著美包裝的喔喔糖。而在他們熱戀的子，她的頭就經常放著大袋的喔喔。於亦名曾信誓旦旦地說:“葉靈，我的人生目標就是讓你未來的生活像糖一樣甜美。”這時的葉靈完全陶醉了。

甜美的夢境總是易醒，有時候葉靈想，就算沒有後面的變動，她和於亦名的愛情就真的能長久嗎？她真的不敢確定。

葉靈和於亦名的戀愛在公司裡已經不是秘密，同宿舍的江雪和李佳嫉妒她們，公司的男孩子們更是羨慕她們，這都在葉靈的意料之中，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居然引起了公司總經理的關注。

很快，葉靈被叫到了總經理辦公室。他嚴肅地告訴她，公司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公司內部員工堅決不允許談戀愛。葉靈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和於亦名斷絕戀愛關係，要麼就是走人。葉靈想也沒想，她選擇了後者。

七月的天氣，太陽火辣辣的。葉靈收拾好了行理，於亦名幫她扛著走出來。她突然想起第一次進公司的時候，第一個接觸的人就是於亦名，而現在她要離開了，送她的人還是於亦名，想到這兒，葉靈不苦笑了一下。於亦名滿臉的傷，他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自責著，“葉靈，你為了我放棄了這份工作，都是我不好…”

“不要這麼說好嗎？我馬上會找到一份更合適的工作的！”葉靈故作輕鬆地笑著。

為了能經常見到於亦名，葉靈在公司附近租了所房子，她又開始忙碌著應付各種面試了。然而，工作剛剛找到，壞消息又傳來了。那天於亦名哭喪著臉來找葉靈，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他被調到分公司去了，分公司在幾千裡外的另一個城市。

“我要走了，葉靈…”於亦名緊握著葉靈的手，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萬般的不捨。葉靈又何嘗不是？她這些子為了他而失業，為了他而奔波。現在好不容易爭取到一份比較合適的工作，他卻又要離她而去了。她一直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在他吻著她的時候，她卻用極細微的聲音問道:“你，真的不能留下來嗎？”葉靈其實還想補充一句:為我留下來吧！然而，她終究沒有說出來。她已經意識到，他是已經決定要走了的。葉靈矛盾著，她甚至想，只要於亦名一句話，她是會放棄一切隨他而去的，就像當初選擇離開原公司一樣毫不猶豫。而於亦名卻沉默了，他看她的眼神漸漸地冷下去，葉靈突然到一陣心痛，她在他的默然裡瞬間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於亦名走了，葉靈也離開了，她留在那個城市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初秋的瑟瑟風中，葉靈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父母身邊，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回到家裡的葉靈，整懨懨地躲在房間裡，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她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他。開始於亦名經常打電話來，在靜靜的夜裡告訴她，他有多麼想她。後來他的電話就越來越少，偶爾的幾次，也是淡淡的。聽著電話那端他程式化的問候，她開始莫名的恐慌。於亦名就像夜晚掛在葉靈窗前的那彎月亮，明晃晃地攪得她徹夜難眠，而它又是永遠那樣若隱若現、若即若離。秋去冬來，葉靈的世界也下起了雪。那天早晨睜開眼，窗外又是一片銀裝素裹。樓下，孩子們在堆雪人，可愛的雪人鼻子是用紅辣椒上去的，孩子們開心的笑聲染了葉靈，她也忍不住笑了，她想:“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再等下去，怕是也要等成雪人的。”第二天，葉靈匆匆登上了火車，她要去找她的於亦名了。她並沒有紿他打電話，她要紿他一個驚喜。車輪滾滾，把一望無際的雪野拋在身後，葉靈卻總覺車速太慢，她興奮著，一個人偷偷傻笑著，想象著見到於亦名那一刻，他會不會也如她一樣快樂呢？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葉靈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她顧不得疲憊，甚至來不及吃一口早飯就直奔於亦名的公司。葉靈並沒有直接進去找他，她在公司門口遇見一位小姐，大概是他的同事，葉靈麻煩她紿於亦名捎句話，就說門外有人找他。然後，她從包裡拿出面鏡子，仔細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三個月未見了，葉靈竟有些莫名的緊張。遠遠地，於亦名走過來了，“於亦名，於亦名！”她高興地向他揮著手，喊著他的名字。於亦名卻是一愣，好像很吃驚的樣子，“葉靈，你怎麼來了？”

“我，我不能來嗎？”葉靈曾試想過見到於亦名那一刻的n種鏡頭，或動或興奮，甚至會淚，但她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他的一系列反映刺痛了她，她難過的轉過身去。

“葉靈，你別多心，你能來我也很高興的，一定要多玩幾天呀！”於亦名訕笑著，掩飾著剛才的失態。

“不，我不是來玩的。”葉靈回過頭注視著於亦名的眼睛，他的眼神愈發陌生了。

“葉靈，我知道，你對我一直很好，可是…”於亦名一副言又止的樣子，“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葉靈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有很多不合適的地方，我們還是早點結束吧！”於亦名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彷彿在自言自語，對於葉靈來說，他的字字句句卻像鋼針般錐刺在她的心上。葉靈忽然到鼻管裡一陣酸澀，她再一次凝視著他問道:“於亦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從未真正愛過我？”他避開她的目光，低下頭去。

“告訴我好嗎？”她依然固執地追問著，而他卻用沉默作著最後的對抗。葉靈已明瞭，她不再看他，長出一口氣轉過身去，兩行清淚終於傾瀉而出，她大步地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一年後，葉靈從一個朋友那裡得知，於亦名結婚了，據說新娘很漂亮。

“阿姨，你也喜歡吃喔喔糖嗎？”一個稚的童音把葉靈從回憶中拉回來。葉靈看過去，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正對她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遠處，她的媽媽在向她招手。|“真乖！阿姨把糖送紿你！”葉靈微笑著，把手裡的糖果一古腦地到女孩的口袋裡。女孩高興極了，“謝謝阿姨，阿姨再見！”她連蹦帶跳地朝媽媽跑去。葉靈一直微笑著目送著她遠去的背影，多可愛的孩子啊！真像從前的自己，幾顆糖果就可以快樂好久呢！她想著，突然發現腳下還有一顆喔喔糖，想必是剛才匆忙間遺落在那兒的。她撿起它，忍不住剝開糖紙放入口中，“哦，好像不如從前那麼香甜了。”她品味著，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