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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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要娶她嗎？

沒有問名、納采、納吉，也沒有納徵、請期，更離譜的是，親不過是解索衡差人扛來一頂花轎，一路上沒有鼓樂吹打手、沒有丫鬟和媒人，只有四個轎伕，冷冷清清，便將夏桔梗進將軍府。

將軍府外沒有張燈結綵，只有最簡單的兩隻大繡球蕩在風中，刺目的紅，反而村出將軍府的冷淡。

所有的陳規耨制一概省略，沒有人祝福這對新人、沒有賓客，連新郎都板著臉，唯有一人開心得像要飛上天。

她等這天等得夠久了，只是沒料到，她真的如願以償，當上落腮鬍的娘子。

喜帕蓋著的新娘坐在喜上，香肩微顫，不知情的人以為她正哭著，不！她從上花轎到已經入夜，全都在笑。

她很乖很乖，沒有掀開喜帕，連移動一下小**都不敢。因為娘曾說過，新娘子在喜上要坐得正、坐得穩，才會得丈夫喜愛，得公婆姑叔疼惜。

所以，儘管小**麻酥酥，雙腳也痠麻不已，她都不敢動。

解索衡推門而人，目光冷如冰。

坐在喜上的，是他解索衡的娘子，他的娘子…一個他與父親賭氣的犧牲品，卻…香肩微顫！

倏地，俊臉滿是黑線，他知道她的子，她正在笑，也許她是想狂笑吧！

她不懂她的命運將如何悽慘嗎？笨蛋！

魯地掀開喜帕，果然，她的嘴笑得快咧到耳朵去了。

“相公。”嬌羞喊完，她又吃吃地笑了。

解索衡雞皮疙瘩掉滿地，她的一聲相公，比在戰場上那些五體不全的死屍還可怕！

喜燭在喜房裡靜默燃著，偶爾有風自小軒窗溜進來，吹動紅燭火，搖曳生姿，明滅若舞。

解索衡懶得看她，走近桌案，將案上的兩杯合巹酒雙雙飲盡，涓滴不剩。什麼夫共飲的禮教，在他眼底全是狗，他壓不想娶夏桔梗，他解索衡不想娶任何女人！

“你真體貼，知道我碰不得酒，幫我喝光它。”夏桔梗自作多情，笑得嫣然柔媚，粉頰多了兩朵羞怯的紅雲。

為何她能凡事往好處想，連他的不悅都看不出來？他不要她心存妄想、不要她向他需索毫不存在的夫之情。

“夏桔梗，剛剛你也看到了，沒有人祝福我和你，甚至我爹亦不屑當主婚人，高堂之上空空如也，我這樣說，你懂嗎？”解索衡目光如冰，瞅著她嬌媚如絲的笑靨。她怎還笑得出來？

“懂。”她點點頭，依舊柔柔低笑，水眸燦亮。

解索衡皺眉，走近她，高大的影子籠罩在她頭上，聲若寒冰地表示:“意思是我不愛你，我爹不會疼惜你，下人只會尊稱你一聲少夫人，但不會伺候你，你沒有丫鬟，凡事你要自個兒來，這樣可懂？，，他故意把話說絕，把事做絕，不要她心存空想，改她開竅了，自己求去，他會給她一筆優渥的生活費，屆時兩人各走各的陽關道，再無干系。

她還是點點頭，體諒而細聲道:“懂。我懂。情可以慢慢培養，我娘曾經說過，丈夫是女人的天，丈夫也是女人的地，女人包容丈夫天經地義，唯有一事不得包容。”

“什麼？”解索衡眯眼仔細聽了。

“你愛上另一名女子。”

“愛？荒唐！你愛我，追著我，你得到什麼了？空殼婚姻！”他嗤之以鼻，眼神輕蔑，打從心眼裡鄙視愛情。

“那就對了，你不會愛上另一名女子，我沒有情敵，沒人與我共享一夫，我是天底下最最最幸福的女人了。”她笑得非常真誠開心。

解索衡正經嚴肅地與她談論她終生待遇，她還樂得手舞足蹈，什麼最幸福的女人，她是最傻的女人！

“相公，夜深了，快睡吧！”夏桔梗起身，將笨重的鳳冠取下擱在桌上，再將大紅喜袍脫下來，一邊掛上玉屏風，一邊說著:“要小心，別勾破了，你臨時要來娶，也不通知，我一時趕不出喜袍，只好向隔壁賣菜的大嬸借喜袍，雖然樣式老舊，但大嬸一番心意，我非常。”解索衡坐下來，倒酒，目光傭懶，戲謔問道:“你知道接下來新婚夫該做什麼嗎？”

“知道啊！”她的水眸坦誠天真，笑咪咪地說:“相公，你可別當我真是笨女人，夜已深，當然該就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