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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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動作慢，笨手笨腳的！”她非但沒動手，還用一種小姐罵丫鬟的口氣指著我的鼻子罵。

“那你先回去吧，我來收拾…”我忍氣聲地說，害怕她又使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

“廢話，難道還要我洗？”吳憂大小姐指著桌上的瓶瓶罐罐“限你兩分鐘之內洗好，要不然我拿硫酸潑你的臉！”她拿起貼著硫酸字樣的瓶子，打開了瓶蓋。

我已經完全被嚇呆了。她竟然…真的…那是硫酸啊！

見我呆呆站在那裡的樣子，吳憂怒不可遏，手一揚…

我側過臉閉上眼睛，等待那毀滅的一刻。

不！不要啊！即使內心中是這麼喊著，我卻無法去推開她…

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暴怒的顧子青正拉著她的手腕，將她甩到了牆上。

吳憂尖叫著:“好痛！”硫酸瓶子落在了地上，砸碎的玻璃渣中，泛起了詭異的白氣，而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味道。

顧子青就像一頭炸了的貓一樣，全身散發著狂躁的氣息，整張臉因為怒氣而變了顏。他用手砸在牆上，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吳憂的去路。他用手按牆的力氣讓他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地發抖——那是因為生氣。

“顧，顧子青？”吳憂尖聲叫著，美麗的臉龐完全扭曲了，彷彿在提醒顧子青她的驚恐。但是顧子青絲毫不為所動，卻轉身對我出了一個微笑，詭異而魅的…

他其實在生氣，但是他還笑得出來！

“如何？讓薛言對你做一遍你對她做的事情？”他的嗓音好像在誘哄小孩，卻充滿了撒旦的惡“讓你也刻骨銘心地記住…好不好？”顧子青的臉越發可怕，卻依舊笑容滿面，看得人骨悚然“來，先說說你對薛言做了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有做！”

“是這樣嗎？”手指的骨頭還在咯咯作響，但顧子青甚至笑得出了白白的牙齒，顯得更加嚇人。

“我說，我說…”吳憂彷彿被他的氣勢所壓倒，立刻通通都說了出來“我設計薛言一個人去拔草，還讓她仰臥起坐做到吐，我還拿了全班的錢陷害她和尚瑤，卻裝好人…還，還把薛言的玉扔到廁所裡，讓她去下水道撿…還有，還有剛才…”她說出來的話彷彿在細數我的傷口，卻也讓我知道了一個真相…

形勢逆轉，我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數次為難我的人，心中充滿了厭惡。一旦察覺有危險就放低姿態祈求逃脫的人，她是軟弱的。

“那麼，薛言一項一項還回去吧，如何？”顧子青轉向我。

“不要！”吳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終於受不住驚嚇而號啕大哭起來，猶如被暴雨打落的梨花“不要啊…薛言…不要啊！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不受控制的憤怒使我一步一步走向她，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驚恐的臉，驚懼，扭曲，惶恐，那麼多負面的情緒扭曲了她嬌美的面龐。

這張美麗的畫皮下，包含著蛇蠍的心腸…

我停在她面前，高高揚起了右手。

她立刻偏開頭，緊緊地閉著眼睛。

我用力揮下去！

但我終究還是將手停在了離她的臉還有一公分的距離上。

“打你這張臉才是髒了我的手！”

“我不屑跟你一般見識！”

“以後不要以為我還會再怕你了！”我想通了，如果害怕表面那張虛偽的皮被剝掉的話，我就永遠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只能保護那張皮，而那張假象的皮以下，卻是真實的我受傷了…

而使我想通了，給了我勇氣的人…是顧子青。

“以前的事情我都會好好記住的——記住，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是我，是你！所以你記好了，再來招惹我的話，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吳憂愣愣地看著我，彷彿被震撼了，出了驚詫的表情，最終深深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