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單刀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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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都給我仔細點，別讓人摸了哨了。”牛玉堂將兩個哨兵叫到跟前，再三叮囑了兩遍。

雖說現在已經脫離了皖南抗救**十九支隊，可以前養成的一些習慣卻都保留下了，譬如野外宿營時，必須設明暗哨，查完明哨，牛玉堂又接著查暗哨，發現暗哨潛伏得好，至少他就找不著任何破綻。

查完了哨，牛玉堂才回了牛四的臨時指揮部。

“哨查完了？”正閉著眼睛養神的牛四問道。

“大哥你放心，明哨、暗哨我已經反覆查過了，沒有任何紕漏，十九支隊要想打這過，那是痴心妄想。”牛玉堂在牛四對面一股坐下，又從架在篝火堆上煮著的鋼盔裡倒了半搪瓷茶杯開水，再從於糧袋裡抓了一把炒麵泡進去牛四睜開眼睛，漫無焦點地盯著火頭，說道:“玉堂，讓你受累了。”

“大哥，你這叫啥話？”牛玉堂拔出刺刀伸進茶杯，一邊將炒麵攪成麵糊，一邊說道“不過大哥，羽田老鬼子不讓言三拳這龜孫子過來，卻非要把咱們調過來，害咱們大冷天在這喝西北風，你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事？”牛四冷然道:“還能有什麼事，羽田老鬼子不信任咱們唄。”

“羽田老鬼子不信任咱們？”牛玉堂道“不能吧，上次葫蘆谷一戰，要不是大哥你，小本的炮兵大隊早讓十九支隊給滅了，就這，羽田老鬼子和藤堂高英也沒理由懷疑咱們，大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一碼歸一碼，這次調咱們堵槍眼，那就是考驗。”說到這裡，牛四便又嘆了口氣。

現在牛四是真擔心十九支隊會來，十九支隊要是真的過來了，他就真難做了，要是放十九支隊過去吧，小本那裡不好待，可真跟十九支隊拼命的話，他心裡還真沒什麼底，而且他也真心不願意跟十九支隊拼命。

牛玉堂三五幾下把麵糊喝了，然後抹了抹嘴說道:“這小本的差還真是難當。”

“那你還能怎麼著？”牛四嘆道“亡國奴啊，你就別再妄想有什麼尊嚴了。”正說著，一個潛伏哨忽然跑了回來，向牛四報告道:“旅座，有緊急情況。”

“咦，你怎麼跑回來了？”牛玉堂火道“我不讓你在前面山坳裡潛伏呢嗎？”牛四擺擺手制止牛玉堂，問那潛伏哨:“老葉，什麼情況？”名叫老葉的潛伏哨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旅座，徐，徐司令要見你。”

“你說啥？”牛四聞言頓時臉大變，徐司令？徐十九？

牛玉堂更一下拔出了手槍，厲聲喝問道:“在哪，他在哪？”老葉便僵在那裡，不說話，牛四趕緊制止牛玉堂大呼小叫，又問道:“老葉，徐司令他人現在哪裡？”老葉道:“就在前面山坳，他想跟旅座你單獨談談。”

“大哥，你不能去。”牛玉堂當即說道“他一準沒安好心。”

“你給我閉嘴。”牛四喝住牛玉堂，又問老葉道“他一個人來的？”

“對，一個人來的。”老葉點了點頭，又道“徐司令還說，如果旅座擔心安全，他可以來這裡跟你談，不過，不能讓別人知道。”

“行。”牛四點頭說道“我現在就過去。”

“大哥，你不能去，還是我去把他提溜過來。”

“行了，玉堂你留在這裡，就別給我添亂了。”說罷，牛四便不再理會牛玉堂，徑直跟著老葉走了，牛玉堂不清楚，牛四卻很明白，以十九支隊眼下情形，就真殺了他牛四又有什麼好處？

何況，牛四更清楚徐十九絕對不會殺他。

（分割線）李雙槍、楊大樹都回去了，高慎行左等徐十九不回來，右等還不回來，便有些不耐煩了，這都跟李子涵談的什麼話呀？去了這麼長時間？

高慎行正準備去前面找時，李了涵卻回來了。

看到李子涵只一個人回來，而且還神思恍惚，高慎行便沒好氣地問道:“老徐呢？”

“老徐啊？他，他…”李子涵支吾了幾下，然後把高慎行拉到旁邊無人僻靜處，壓低聲音說道“老高，我說了你可別急。”

“你少廢話。”高慎行說道“老徐去哪了？”李子涵嘆口氣，說道:“老徐他找牛四去了。”

“啥，你說啥？”高慎行然變，厲聲喝道“老徐找牛四去了？”

“老高你別喊，你喊啥呀喊？”李子涵皺眉道“我都說了讓你別急。”

“我能不急嗎？”高慎行一下火了，大聲質問“你怎麼不攔著老徐？你又不是不知道牛四是什麼樣人，你讓老徐一個人去？老徐瘋了，你也瘋了？算了，我不跟你扯了。”說完，高慎行轉身就走，李子涵趕緊上來拉住高慎行，問:“老高你要於什麼去？”

“追，得趕緊把老徐追回來”高慎行急得嗓子都快冒煙了，說“絕對不能讓他落牛四手裡。”高慎行急壞了，真要讓徐十九落牛四手裡，那不等於落入了小本手裡？徐十九要是落入了小本手裡，那對於十九支隊來說，豈不是滅頂之災？

沒有了徐十九的十九支隊，那還他孃的能算是十九支隊？

“晚了。”李子涵苦笑道“這時候老徐只怕早到牛四軍中了。”

“啊？”高慎行聞言頓時僵在那，好半晌才失魂落魄問李子涵“子涵，老徐這到底是要於啥？他到底想要於啥呀？”高慎行言語之間頗多悽苦，就連李子涵心下也頗多不忍，險些就要把徐十九的真實意圖和盤托出，不過想起徐十九臨走之前的叮囑，李子涵便又硬生生忍住了。

李子涵輕嘆了一聲，說道:“老徐想用他自己的命，給弟兄們買一條活路“你說什麼？用他自己的命，給弟兄們買一條活路？”高慎行臉上出一絲古怪之，還有淡淡的失落，說道“這麼大的事，他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李子涵說道:“老徐要跟你商量了，你能同意他這麼做嗎？”

“那肯定不能。”高慎行斷然說道“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正因為這樣，所以老徐才不跟你商量。”李子涵嘆息道“他還讓我轉告你，從現在開始十九支隊就給你了，如果牛四放行，你就帶著部隊去青陽，小本dúli混成第14旅團一不離開龍口，部隊就一不準打回來。”

“可如果牛四不放行呢？”高慎行道“牛四肯定不會放行”李子涵點點頭，又道:“如果牛四不肯放行，你就帶著部隊還回二龍山，打游擊，小本抓住老徐之後，這次掃蕩差不多也就該結束了，dúli混成第14旅團也就應該離開了，再接下來小本對二龍山的封鎖就不可能再維持之前的強度了。”

“一廂情願老徐太一廂情願了”高慎行兩手抱頭蹲下來，懊惱地說道“藤堂高英這個老鬼子哪裡有這麼好糊的？他這是白白犧牲，白白犧牲啊，而且，這十九支隊要是沒了他徐十九，那還是十九支隊嗎？”李子涵說道:“老高你知道，老徐就很少有判斷不準的時候。”

“準個，自打藤堂高英這個老鬼子來了龍口，他的判斷就沒準過，你說，自打藤堂高英這老鬼子來，咱們十九支隊前後吃了多少次虧了？他怎麼就不長記，他怎麼就不能長長記呢，哎呀。”高慎行越說越覺得懊惱。

李子涵勸道:“可現在事情已然如此，我們也只能再信老徐一回了。”

“不行，我得馬上派人跟牛四談判”高慎行忽然站起身來，說“讓他馬上放人，他若不放人，那我們就滅了他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