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藍琪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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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軍向北方調動,準備應對一切可能與出現的危險。憲近費剛剛即位不久,也想通過一場大勝來樹立自己的權威。瑤東人實力強大,鐵血軍沒有必勝的把握;江南的範拘義也和鐵血軍定下了合約,憲谷中也沒有必要南下進攻江南。於是北部的佔突人,和傳聞中現身的魏增,便成了憲谷中的目標。
憲谷中年輕氣盛。稱霸天下的雄心,使他對前途十分樂觀。只是一干安雲老臣和老將,對於前途保持謹慎的態度,對於這次征戰,沒有完全支持的意思,這讓憲谷中覺自己的手腳被束縛到了。
憲谷中急迫的想要招攬一些賢能之人,組成自己的親信,然後憑藉這些親信的支持,實現他稱霸天下的雄心。
當初牯零舉薦藍琪的時候,憲谷中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前去拜訪。但是一席話後,憲谷中從藍琪身上,看到了不同於一般讀書人的氣質。他認為這種氣質,正是他將來的宰輔所應該具有的。
對自己的見解十分自信,但是沒有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慢;言談舉止從來不脫離功利二字,但是卻把功利完全當做一個被自己控的工具,而不是對功利的狂熱追求;尤其那種指點江山,三言兩語便將天下大勢表述出來的氣魄,更是讓憲谷中深深折服。於是憲谷中回到京師後,便以重禮聘請藍琪入朝為官,希望藍琪能夠幫助自己,在爭霸天下的道路上走的輕鬆一些。
三冬時節,大雪過後,通往河洛城的道路上,一輛馬車在眾多侍從的隨從下緩緩前行。藍琪坐在車上閉目養神,韓桃子則悶悶不樂,是不是嘆息一聲。
“小小年紀怎能如此多的嘆息?你這一路上悶悶不樂又是為了什麼?如今我到朝廷為官,你跟著我也能過上更好的子,難道你還懷念在三盧鎮的清苦生活?”藍琪睜開眼,見韓桃子一直拄著頭,面
似有憂慮,便笑著說道。
“我只是想不明白,難道做學問就一定要依附於權勢嗎?我的爸爸為了講學,甘心被丁家兄弟的利用。大師你為了施展抱負,也要接受憲谷中的招攬。難道離開了權勢,真的就沒有學問了嗎?”韓桃子一嘆說道。
“離開了權勢自然有學問。但是學問不應該只存在於書齋之中。在書齋之中,自娛自樂,不用管其他東西,自然自在,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多的用處。離開了書齋將學問用來造福萬民,才是學問的真意所在。正如你所要探求的,如何才能真正愛這個世界,並不是憑几句話就能做到的。只有讓人享受幸福,他們才會真心愛這個世界,只要愛這個世界的人多了,我們自然可以相信,這個世界是可愛的。”藍琪說道。
“可是把命運給他人,又如何能按照心意行事。陷於權力的爭奪之中,還能記得當初的理想嗎?”韓桃子說道。
“你這個丫頭,想的還真多。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一切的幸福的苦難都在於利益的得失,一切的利益得失都源於吉凶禍福。依靠對吉凶禍福的
察,加以
縱,便能將天下萬物運於手掌之間。是天下萬物為我而存在,可不是我為天下萬物存在,又如何不能按心意行事,又怎會忘了當初的理想?”藍琪笑著回道。
“可是世世蹉跎,人生無奈,大師真的能保證今天的心意,明還能存在嗎?就算明
也還存在,還能像今
一般光彩奪目嗎?”韓桃子繼續問道。
“我跟你講講我的經歷吧。少小時期,我醉心於權謀之術,因為一點爭奪之心,總想取得萬般好處。結果實行權謀,縱然得到了不少東西,卻也失去了心中的本真,而落入痛苦的掙扎之中。後來我明白,心志便是施展權謀術的力氣,力氣達到一定程度,才能把重物如同羽一般揮舞。
“這些年來,我在三盧鎮上,賣茶為生,以清心為本,只是為了堅定我的心志。如果在紛亂之中,就將本心棄之不顧,我這麼多年不是白活了嗎?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次的機會,正好可以將我全部才能發揮,在這天下大展宏圖,這才是真正大丈夫所為。”藍琪說道,滿目都是情四
。
“原來大師也是有想法的,大師研習了多年的權謀術,也只是為了今天呀。”韓桃子說道。
“自然是有想法的,一來為自己多年的堅持討一個說法;而來給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增添一些有意思的東西。藏器於身,待時而動。此聖人之言也。時來而不往,必身受其災禍。如今時機來了,自然要把今生說學好好施展一番了。”藍琪回道。
“我就知道大師也是不甘寂寞的。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大師。這些年你一直默默不聞,憲谷中這次來訪也十分偶然,萬一你一生都沒有等到這個時機。那你所謂的‘器’豈不是要藏上一輩子嗎?”韓桃子回道。
“我承認這些年我的言行十分荒誕,跟別人說我是一個有才能的人,恐怕換回來的只是恥笑罷了。不過這也正是我想要的,只能看見皮,不能看到
骨,我和這種人不想打任何
到;只有能夠從荒誕之中,看透一點靈光的人,才值得我去全心全意對待。不然卑躬屈膝,求取片刻的榮華富貴,哪裡比得上在山野之中,快樂終老的好。”藍琪說著,剛才的豪情消退,眼中閃過一似高傲,然後便重歸於寧靜。
“大師你的心中有一座城,城裡面有熱鬧的集市,也有幽靜的園林,有慷慨陳詞的學府,也有莊嚴肅穆的廟堂。只是你從來不對別人開放,只任著城牆高聳,城門緊閉。雖然和你相處幾個月了,但我還是不能理解的你的心思呀。也許只有像牯零先生那樣的高人,才能不用進城,就能察覺到城中的的美好,所以才會向憲谷中舉薦你。”韓桃子搖搖頭說道。
“無緣之人,便無緣相逢,反正一切都不是我的損失。你現在看不懂,將來一定能看懂的。我會把我一生所學,都傳授給你,到時候你一定能找到你要找的答案的。現在我只能說,如今的世界不美好,就應該去改造這個世界。
“可是一個孩童,面對千斤大石,只能望洋興嘆。但是隻要有工具,一個槓桿,一個滑輪,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把千斤大石搬動。權謀術就是我們改造這個世界的工具。桃子,不要空自嘆息,隨我一起努力吧。放心,我和你都不會成為權勢的奴隸。”藍琪一笑說道。
“大師很自信呀。不過大師的學問,也讓大師有自信的資本。我也就相信大師好了。”韓桃子被藍琪的自信染,擔憂消失了,笑容重回臉龐。
韓桃子心情變好,好動的子有顯
了出來,掀開車簾四處探看,只見河洛城已經就在前方。
進了河洛城,藍琪被引進了一處庭院。就在韓桃子指揮一眾家人忙來忙去的時候,憲谷中卻到來了。
“大人聘請藍琪,所有禮節都已經盡到了。應該是藍琪明天帶著禮物前去拜訪才對,為何憲大人會親自前來呢?”藍琪出來相,然後問道。
“自從那和先生別離,心中一直想著先生指教的話,越想越覺得那些道理實在
妙。聽說先生到了河洛城,我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請先生解決在下心中的疑惑。”憲谷中說道。
“那就請憲大人隨我到書房來,憲大人有任何疑惑,藍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藍琪說著便把憲谷中進了書房。
“上次拜訪先生,先生所說的權謀術實在是十分妙,先生說權謀術最高境界,便可隻手反覆天下,其中言語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不知道如何可以達到這最高境界呢?”憲谷中坐定後問道。
“權,在於四兩千斤之辯;謀,在於利害的取捨。不知道大人想先聽哪一點呢?”藍琪說道。
“四兩撥千斤我也聽過,不過先生說來卻別有一番意義,我有些不懂,先生可否說明一下。”憲谷中問道。
“四兩撥千斤,要有四兩,也要有千斤。以大人所掌控的整個安雲來講,四兩便是大人手中的權勢;千斤便是整個安雲的實力。有四兩之權,沒有千斤之重,那麼大人便會無力可使,面對天下局勢也不能有任何作為。因此權術的第一要義,便是富國強兵。”藍琪說道。
“先生說的很對,如今瑤東人咄咄人,江南人也是實力雄厚。我安雲實力大不如前,國不富,兵不強,只能任人宰割呀。”憲谷中無不
慨道。
“富國強兵並不難,只要能得人心,只要能眾志成城,三兩年便可恢復生氣,十數年便能達到強盛。而想要所有人都支持大人,就在於四兩之權的應用。”藍琪說道。
“十數年!以先生之才,想要富國強兵,也要十數年嗎?”憲谷中聽後也是吃驚。
“若是大人只想偏安一隅,不被任何敵人侵害,只需兩三年就可以達到。不過如果大人想要建立千秋霸業,傳英名於千古,十數年還是短的呢!”藍琪說道。
“先生莫怪,是在下失態了。請問先生,四兩之權如何應用呢?”憲谷中稍定心神問道。
“權力的應用只有四個字:獨斷專行。只有把權力牢牢把握在大人自己的手中,整個安雲才能按照大人的意志,變成大人心中想要的樣子。試想想如果安雲府庫充足,人才濟濟,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被大人掌控,那這一切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所以大人必須把四兩之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通過四兩之權,制衡安雲之千斤,才能讓所有一切為大人的目的服務。”藍琪說道。
“可是父親告訴我,要好好聽取朝廷諸位老臣的意見,說只有依靠他們,我才能輕鬆的統治安雲。獨斷專行,似乎和父親的教誨相違背呀。”憲谷中疑慮道。
“謀之在眾,斷之在獨。在下所說的和先大人所說的,並沒有任何矛盾。在一個事情沒有決定之前,廣泛的聽取意見,然後在諸多意見之中選取,找到最好的加以實行,這本來就是很合理的。
“不過決定了之後,便不能允許任何異議,否則法令不能實行,大人的威信也會掃地。因此權術的關鍵,就在於一個斷字,也在於一個行字。斷要獨,行要專。”藍琪說道。
“先生說的不錯,如果斷不獨,任由一群人在那裡爭吵,幹不成任何事,還會空耗國力。如果行不專,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隨意評判法律政令,哪還有什麼行事準則?恐怕不過是一片混亂罷了。不過獨斷專行,在常人眼中就是暴政的先兆,恐怕是不會得到眾人支持的。”憲谷中說道。
“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權字後面,還有一個謀字。”藍琪笑道。
“先生說,謀在於利害的取捨,我有些不明白,先生能否詳細講來。”憲谷中說道。
“見利而生喜,見害而生懼,在聖人,在小民都是一樣的。而謀術就在於對利害的縱。大人藉助手中的權勢,給眾人展示一種利益,向眾人展示一種危害,利益是真正的利益,危害是真正的危害。眾人在大人的指引之下,趨利避害獲得的好處,自然會對大人心悅誠服,這就叫做陽謀。陽謀是用來齊聚人心的。
“大人藉助手中的權勢,向某些人展示一種利益,向某些人展示一種危害。利益不是真正的利益,危害也不是真正的危害,得到利益反而會遭遇禍患,避開危害反而會失去福分,這就叫做陰謀。陰謀就是用來消除禍害的。
“只要大人善於應用陽謀和陰謀,大部分人必然因為得到利益,而對大人心悅誠服。少數的野心家,頑固分子,也會因為大人的神鬼莫測,而在戰慄之中,不敢為非作歹。”藍琪說道。
憲谷中聽了藍琪這番話,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權謀二字確實不簡單,細細思量之後,繼續向藍琪請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