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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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中下意識地喊了三聲蔡瓊,希望他這時能夠出現,但顯然蔡瓊眼下距離他們很遠,本聽不到她的呼喚。
“怎麼辦?一定要阻止蔡老爺才行。”白中看起來十分著急,抬頭瞧一眼剛被諸葛康帶上的門,連忙開門追了出去,只見諸葛康剛走到樓梯口,便及時喊住了她。
白中方想問她是否還能回憶起那封信中所寫的細節,諸葛康已很是慚愧地說:“我記得似乎是寫了一些勸說的話,但我畢竟沒有細看…”白中陡蹙眉,他既然都有本事留一封信下來,為何不直接到父親手上。他不知道不管是讓誰轉都有可能出岔子嗎?
諸葛康雖還不是很明白具體情委,但也知道這封信對於白中與張諫之很重要,她很是不好意思地小聲安白中:“我現在回去取還來得及嗎?”白中略算了下時間,剛打算開口,張諫之已是從房內走了出來,在她們面前停住,對諸葛康道:“有些事還需要你幫忙,取信的事我會喊人去做,告訴我放在哪裡即可。”畢竟線人的行動速度與效率是諸葛康所不及的,沒必要在這個當口讓一個行動力不足的小丫頭回去取信。
諸葛康說放在書房了,又連忙補充道:“我出發前將鑰匙給霍姐姐了…”
“知道了。”張諫之沒有耽擱時間,聞言立即下了樓。白中站在樓梯口,望著底下那人的背影,心中愁憂不減,反倒更擔心。
待張諫之折回來後,他們便立即啟程往京城趕。眼下離京城越發近,卻也意味著他們的時間越少了。途中張諫之時不時收一些線報,偶爾也會與白中說上一兩句,但大多數時候為了避免徒增不必要的擔心,他通常都是看了字條就一言不發地直接燒掉。
蔡行青的速度比他們預料中要快得多,且本摸不清到底是安排了哪路人馬前去刺殺。養在豐澤的秘密軍人雖然不多,但幾乎個個都是挑細選出來的高手刺客,養這樣一批影子所耗費的代價很大,但為了達成最終目的使自己心安,蔡行青似乎不在乎成本。
張諫之相信,京城必然也已經收到了線報,雖然蔡行青的籌劃十分周密,且設了諸多障眼法來擾亂視線,但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又豈是…吃素的?
輸贏並不好說,而他希望在這之前能阻止蔡行青。
讓更多無辜的人捲進來,他會覺得更無法心安。
原先以為自己看透人世鐵石心腸只存執念,如今居然也會——無法心安。
——*——*——*——*——[hp]小吉姆的巫師遊戲在京城落腳那晚下起了雨,瓢潑般地往下傾倒,地上迅速積起了水,客棧裡滿是泥土和雨水的溼味道。白中匆匆忙忙關好房間的窗子,卻因為之前風大,房間裡已刮進來不少雨水。
客棧夥計忙得不可開,她遂自己擦了溼漉漉的地板,隨後洗完手坐在燈下數餘下的藥丸。屋中除她之外並無他人,諸葛康睡在隔壁,張諫之則出門有事還未回來,算不得寬敞的房間裡靜得只剩下雨聲。
噼裡啪啦似乎一刻也不會停的大雨,讓她回想起許久之前在雙橋鎮的子。
那時的自己本沒法預料到今情形,自然也無法預料到自己的壽命。能給人算卻算不到自己,是她這樣的人的悲哀。
而她也並不會寄希望於下一世。這一世相識已很是不易,來世再相識幾乎是微乎其微的事,只能珍惜當下。何況,她還這樣年輕,本沒有做好早早離開的準備。
可是…她回頭看了一眼投在地上的一團影子,那影子分明是比其他物件的影子要淡得許多,且自她發覺開始,這影子就開始越來越淡了。
之所以自己眼下還沒有機體上的不適與徵兆,大約是與眼前這些藥丸有關係罷。祖父可當真是厲害呢…能讓將死的人看起來與尋常人一樣,且不會覺得痛苦。
她正走神時,腳邊忽地傳來一陣陣的低嚎聲。白中低頭一看,只見小黃躺在她腳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白中許久未見它了,忙問道:“你怎麼了?”小黃哀嚎一聲,翻身跳起來,腦袋倏地又蔫了下去:“我快被地府那群腦子一筋的蠢貨給瘋了,你說我怎麼了?”白中“唔”一聲,表示瞭然:“你眼下在這兒就安全了麼?”
“當然不。”小黃昂起腦袋又左右甩了甩,“不過天黑了,且外邊在下雨,那幫傢伙這會兒應當消停了。”
“有事麼?”小黃繼續晃著腦袋:“你還帶著明安那個布袋麼?你把我裝進去讓我休息兩天罷,實在不想逃了,覺得快要死了,那幫蠢貨跟蒼蠅似的。”白中方要開口,小黃已是主動拋出了籌碼:“你肯裝我進去我就告訴你一些秘密。”白中遂起身去行李包袱中取出那隻布袋,擱在桌上後,低頭看著它:“你說罷。”重生之醫路揚名“長平你知道的哦?”小黃了爪子,“我在來的路上看到她了!一身黑,怪可怕的。沒敢看她眼睛,所以沒猜她到底在想什麼。不會是來害你的罷?你要小心啊蠢貨。”白中蹙眉:“你在哪兒看到的?”
“就京城啊!”小黃這會兒已是跳上了桌,踩踩那布袋:“快,裝我進去,讓我安全地睡一覺!”
“怎麼可能…”白中喃喃,先前盧菡還說長平眼下正在被怨靈折磨,這會兒怎麼到京城了?她眼中似乎有一些不信的意味,小黃看看她眼睛,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又沒必要騙你的!她看起來好不正常,行匆匆,趕得很呢!”小黃大約已經困得不行,遂很是著急地在袋子上踩來踩去。白中拿起桌上的袋子,打開將它收進去,這才匆匆起了身。她環顧四周,卻看不見任何盧菡的影子。說起來自那分別後,她就再沒見過盧菡,是出事了嗎?
恰這時,張諫之推門而入,渾身帶著雨夜的氣。
白中立時上去,張臂擁住了他,臉貼在他前,用力捕捉他的氣味和溫度。
張諫之淡笑:“怎麼了?沒事的。”說話間他抬手順了順她後背,餘光瞥見了地上的影子,心裡也是一頓。
白中鬆開手,深一口氣問他:“情況如何了?”張諫之將有些淋溼的外袍換下來,只穿了一件中衣不急不忙地去倒水喝。白中連忙跟過去,他端起茶盞微仰頭喝水,瞥一眼白中道:“那麼緊張地看著我做什麼?怕出事麼?”又是篤定的老樣子。白中略抿抿角,用力點點頭。對…怕出事,怕極了。
張諫之喝完水才不急不忙道:“找到蔡行青了,也大約摸清楚了他們的安排,只是眼下蔡行青已經聽不進勸了。”都這樣了還這般從容?!
白中急得要命,說話的語調都與尋常相異:“那蔡瓊的書信何時才能拿到呢?看到蔡瓊的信,他應當…應當會放棄罷?”張諫之搖了搖頭:“但願能在那晚之前拿到。”
“哪一晚?”
“十五晚上。”白中神情微頓,還有…兩,僅僅兩而已。星際尋寶師她驀地抬起頭,略有些語無倫次:“那、那若是來不及…你、你不能偽造一封嗎?你素來很擅長的…”張諫之捕捉到神裡的慌張與擔心,這時卻伸雙手穩穩扶住了她的肩膀,從容不迫的臉上傳達著請不要擔心的訊息,隨後道:“我不知道蔡瓊字跡,就算我知道,蔡行青也會一眼認出來是偽作。畢竟——措辭也好習慣的稱呼也罷,這些親密的人之間特別約定的部分,是很難模仿到的。蔡瓊定然也是考量到了這一點,故而那封信應當是有特殊信號的。”白中聽他一臉淡定地說著,心中卻只剩下不知所措,就連這條路也行不通了。她仍是抬頭望著張諫之:“你之前說不會做不留退路的事,那幅畫…那幅叫《東山》的畫…到底要如何解決?”張諫之的神是明顯的沉默,但也只一瞬。他雙手扶著她的肩:“等你看不到自己影子的那一,你會知道答案的。”
“你知道我會消失,是祖父告訴你的嗎?是哪一呢?是…三之後嗎?”白中聲音裡帶了哀求的意味:“不能告訴我嗎…”那些藥丸吃到三後就沒有了,那是白中給自己估測的死期。
“對不起。”張諫之微微偏頭看了看窗子的方向,又移回來,略略低了頭,聲音低矮:“這是個約定,也是契約的一種,一旦答應,是不能失約的。”白中眼眶包裹著淚水,忍了半天終究還是滾落了下來。
張諫之抬手輕輕擦掉那滑下來的眼淚,聲音低卻沉穩:“沒有關係。我會一直在。一直在你身邊,永遠。”未及二十歲的白中此時已哭得稀里嘩啦,縱使她之前將自己武裝得很堅強,但面臨將到的最後一刻,仍舊受到了其中的憤怒、掙扎以及沮喪。
後來哭累了,張諫之哄她入睡,隨後又起身,自包袱中取出她的冊子,又從一本厚厚的書中,將一張褶皺遍佈有陳舊血跡的紙拿了出來。
那張紙上,畫著當初離開雙橋鎮,路過永江時制服江鯉的符,還滴了他的血。
而這張紙,也正是當時從這本冊子中撕下來的第一張。
現在,重新粘回去,補全它。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有小黃啦公公我來啦求大家給點掌聲好不好昨天的反應好冷淡ttc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