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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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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白中不解。若非張諫之與她提過,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程葦杭這樣一個人。

盧菡卻轉回頭,望著前邊兒雜草茂盛庭院,說得闇昧不清:“人與人之間總有微妙緣分,不是嗎?就像我能找到你,坐這裡說話,也是緣分之一。”白中望著她側臉,輕抿了抿道:“那麼,你留這裡念想…除了給師傅傳達口信,還有其他什麼嗎?”盧菡目光慵散:“我前陣子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死了,明白了這一點,也該離開了罷。可因為有掛念人還苦受煎熬,所以…”她偏過頭又看一眼白中:“我想等事情有個了結後再走。”白中隨即想到盧菡與皇帝以及齊王之前舊淵源,她眼下待齊王府,難道牽掛人是齊王?可齊王似乎好好,也沒有聽說忍受疾病之苦消息。轉念一想…難道是皇帝?

葉代均曾說皇帝因為莫名其妙緣故,身體每況下,應當正是苦受煎熬時候。

那…盧菡說所謂了結,是這個嗎?

還未等白中開口問,盧菡道:“似乎張諫之以我名義畫了幅東山,當壽禮送上去了是嗎?他眼下是改名叫張諫之了對麼?”白中陡然警惕起來,身子一下子坐得直。

盧菡緩緩道:“我早看出他天賦,卻沒料到然到這等程度了。東山是我後一幅作品,只可惜沒有畫完。眼下我還未去親眼見識那幅偽作是什麼樣子,但我好奇極了。”白中心道,她既然想去看那幅畫,直接去皇宮就是了,去了皇宮還能見到她夜掛念那個人,為何一直東海而不去一趟京城呢?

盧菡似是看出她疑惑,遂道:“我是這兒死,所以…想要離開東海,也不是容易事。”這話說得和那時海姬說話簡直太像了,都是被困一個地方,沒有辦法消失也沒有辦法離開。白中陡然離她遠了一些:“你…要我帶你出去?”難道又是被附身再帶對方出去嗎?她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回過神覺實太糟,而且元氣都會大傷。

盧菡看出她警惕和隱憂:“我不會讓你涉險,所以請放心。”白中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那我要怎樣幫你?”盧菡道:“我嘗試過離開東海,但是一旦離開這個地方,就覺得渾身都疼。雖然眼下已沒有了身,可還是受不了。我怕我離開東海後總有一會吃不消,所以…希望你能我受不了時候讓我消失。”白中略是驚訝地望著她。

“聽說你有一本冊子,可以隨時了結像我這樣沒有什麼本事鬼魂。”白中聞言輕輕皺了下眉。

起初稀裡糊塗拿到冊子,這陣子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才漸漸明白那本冊子用途。只是…祖父又為何給自己這樣一本冊子呢?是出於好心幫那些想要離開傢伙離開嗎?還是真…如他所說,是為了給沒有修為自己提供一些保護?

只可惜他當時什麼也沒有說清楚。

中思忖半天,終答應了盧菡要求。只是…她末了補充道:“我想知道那幅叫作東山畫其中真正貓膩,以及…它到底能不能被毀掉。”盧菡卻說:“術法東西我不清楚,但若能幫你打探到,或是終能幫到你話,我願意接受這個條件。”她說完隨即補充了一句:“對了,若我撐不到那時候,我可以選擇離開之前告訴你張諫之過去。”

“你知道…真相?”可不是說她與張諫之其實也不過點頭嗎?

“我知道。”盧菡微微彎起角,眼眸裡卻有一絲悵然:“很慘烈很無助。大概一次次覺得自己是不被需要存,就會到絕望罷。人心一旦因這樣原因死寂,是很難被救回,但他眼下看著似乎還不錯。”白中遂問:“你見過他嗎?”

“我見過他,但他沒有見到我。當時我後宅屋頂上坐著,遠遠看到過一次。眼下他應當有很強烈求生罷,有了想要繼續活著需求,才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生機一些。”她短暫地停了一下:“我想,也許他變成這樣與你有關。你給了他繼續活下去動力麼?還是你曾經與他說過希望他活著?”白中陡然想起海國時因為海地獄而受傷那個夜晚。她似乎確與張諫之表達了這樣意思,張諫之當時回似乎正是“原來還有人這麼希望我活著”因為伯親王夫人不希望他活著,所以失去了母親,隨即又只能輾轉他鄉,孤獨一人。再後來被程葦杭收留,之後事情,難道也總是上演著被拋棄被殺戲碼嗎?該對這人世多麼絕望啊。

中想著想著眼眶有些溼潤又有些痠疼,盧菡卻一旁淡淡笑了。她道:“即便如此,我仍舊能看出他心中仇恨與執念,若這個也能解開話,以他本事與天賦才情,餘生一定會很彩。”她說著起了身:“既然是這樣人,那就好好抓緊他,這樣彼此都不會再孤獨了。”淡薄寡情人世裡,有真心執手之人,且能彼此補足互持,難得幸事。只是有太多人因為各種原因離分,又或是被迫無奈選錯了人。

盧菡臉上笑意漸漸消失了,她緩緩往外走,白中反應過來,這才連忙跟上去。

有大塊雲朵飄過,地上有陰影,風似乎小了。

中抬手抹了抹眼睛,立時問道:“我要怎麼找到你,又或者,你說那位程先生,如今去哪兒可以找到她?”盧菡轉過身:“若你不覺得我存是困擾話,我大概會隨時你身邊,不過我會避開張諫之。所以,若你與他一起時候,我應當不會出現。”

“知道了。”

“程先生眼下豐澤,你知道豐澤嗎?”白中對“豐澤”這個地方是何其,她眸光中倏地閃過一絲異,慢說:“知道…”

“官廳賬房應當會有休,也沒有幾了,若你能說服張諫之一起去,再好不過。”白中略皺了皺眉頭。她知道休,約莫有四五樣子。可…說服張諫之一起去,以什麼樣理由呢?說豐澤風景漂亮?她不由咬了咬,卻回道:“知道了,我會想辦法。”

“時辰不早了,你從王府出來也有陣子了,回賬房做事罷。”盧菡言罷便轉身往外走,白中一邊琢磨說辭一邊跟了出去。

盧菡果真沒有離開太遠,與她一同進了官廳賬房,淡淡掃了一眼周圍,尋了一張空椅子坐下了。

中瞥了她一眼,隨即坐下來繼續忙手裡事情。

約莫過了有一會兒,正埋頭做賬白中忽到身後一陣微弱寒氣,她掉過頭去,卻見盧菡微微俯身看她賬本。

盧菡淡笑,說:“是張諫之敦促你練字嗎?這字裡行間,然能看到師傅影子。若論形,他果真是學師傅像,可他太會學了,反倒沒有自己東西,也可能…是時間太短了。若非立場不方便,我倒很想與他切磋一番。”白中轉回頭,望著自己字,端詳了好一會兒,想著自己竟然間接與那位素未謀面程葦杭有這樣淵源,也是緣分罷。

臨近傍晚時,盧菡跟了她一路,直到她走到巷子口,這才悄悄走了。白中回頭望一眼,身後已是空空蕩蕩了。

這時節天光漸漸長了,到家時候竟還有餘暉。也許是白裡天氣太好,這黃昏也是美不勝收。

中悄悄進了院子,穿過花架看見廊下坐著張諫之。

他坐藤椅裡,手裡拿了,身上薄毯已滑落了下來,閉著眼,彷彿是睡著了。

中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俯身拾起毯子,目光移至他臉上。他今看起來還不錯,睡顏亦十分安詳平和,角輕輕抿著,呼聲很輕很穩。白中毯子握手裡,猶豫了半天,卻反倒騰出一隻手,伸了過去。

她屈指靠他鼻之間,皮膚能覺到他呼,再稍稍一碰可能就要碰到他

中不由嚥了咽沫。

而恰此時,張諫之卻忽地動了動。其實也不過是頭稍稍偏了偏,卻嚇得白中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本以為他要醒了,可他卻還是睡著。白中有些不忍破壞這靜謐祥和傍晚,直起身想了會兒事情,不知不覺便又想起張諫之經歷那一些糟心往事。他是如何度過這二十幾年歲月呢?孤單久了,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已經死掉人。

她想給予他溫暖,卻又害怕突如其來擁抱會讓他醒來。可心底裡仍舊有忍不住想要碰觸,白中站他面前深一口氣,背後是帶著餘溫落陽光。她鬼使神差地俯身,貼近他臉。

似乎是想要將他五官看得清楚一般,白中努力睜大了眼睛。

可就彼此呼都能互相知到時候,張諫之忽然睜開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小黃雞:每天哀嚎一百遍啊一百遍你們不用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