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紅樓行義功德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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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天奇心中亦是“嗡”的一震,陸藻搖晃的身軀,使他心絃繃得緊張,目光直視著名列武林四大風雲人物的十毒狀元。
他情不自跨前一步,想伸手去扶靠在門旁,隨時有倒下可能的陸藻,但他一瞧到含月,跨出的有腳又硬生生收回,手心中尖出無數緊張的汗水。
含月瞧陸藻,淺淺笑道:“躺下吧,何苦再硬撐下去。”她語聲嬌柔,有如情人萬分憐惜的低語,陸藻一聽她的話,差點就依言頹倒。
但是十毒狀元傲視宇內,實有過人之處,驀然咬碎潔齒,含血噴出,瞪目大呼道:“含月,廿招內,你仍打不倒我。”跟著搖晃顫動,竭盡全身之力,緩慢走到含月身前起膛,傲然放聲大笑,震得館外簷前鋼馬亦搖額脆響。
竺天奇心中歡暢,但喜悅之餘,又深駭含月武功之高強,若是含月不太過自負,定下廿招為限,十毒狀元實非她之對手,心中不喃喃道:“萬美媚拳,萬美媚拳,千嬌百媚,萬人莫敵。”陸藻笑聲方歇,含月卻咯咯笑道:“陸藻,陸藻,你此時還笑得出來?”竺天奇不飛眉問道:“怎麼?”含月輕笑一聲,走到門旁,伸手取起陸藻所掉那柄六香扇,隨手一折,鋼扇骨競告斷為兩截,掀起細花軟簾,拋入浮滿翠萍的池中,她緩緩轉過身來,嬌笑道:“陸藻,你該快去料理身後之事了,還呆站在此地狂笑做甚?”竺天奇喝道:“姑娘,這是什麼話?”陸藻又狂笑道:“竺君,生死之事,我陸某毫無放在心頭,剛才我若依言躺下,內腑尚不至碎裂,此時憑我功力,再支撐一個半月,尚無問題,但我豈能敗在她手下,哈哈,含月,你眼光未免太短渺淺陋了,陸某豈是貪生畏死之徒嗎?”竺天奇心中但一陣凜然。
含月冷笑一聲道:“好個視死如歸的十毒狀元,你嘴上說得硬,心理還不是思忖著去找宇文庸來為你醫療麼?”
“只是我告訴你,你這個創傷,天下只有宇文庸治得了,但天涯茫茫,千山萬水,只怕你未找到他之前,已經一命歸陰了。”竺天奇一聽陸藻並非沒救,熱血上湧,朗聲道:“宇文庸就是海角天涯,也要找著他。”陸藻苦笑一聲道:“竺君,不必費神去尋宇文庸了。”竺天奇方自一愕,含月嬌聲道“就算陸藻功力深厚,能支持至一個月,而這一個月之內,你們又能尋到宇文庸,但他絕對不會出手救治。”竺天奇喝道:“行醫之人,應俱仁心之術,豈有見死不救之理?”含月嘴角一挑,滿含得意的道:“不錯,字文庸雖是喜怒無常,全憑中之意向,但使他樂意下方,與天爭命,救過天下數以千計的蒼生,但在這千千萬萬人中,獨獨十毒狀元救不得。”竺天奇跨前—步,雙目盯住含月,大喝道:“為什麼單單他不能救?”含月正待答話,陸藻已道:“只因為我與宇文庸是同列武林四大風雲人物之中,四人相爭至今,猶難分上下…”含月打斷他的話題道:“但是今毒儒已不敵豔姬了。”竺天奇此時已明白為什麼庸醫將不肯救治毒儒的原因了,在他看來,毒儒受創,正是四大高手中減弱一員,如此他豈不出手救治陸藻之理。
含月美眸一轉道:“殺伐爭鬥巳過,兩位當可在仙姬宮內享受此時,陸藻能擋得了‘萬美媚拳’廿招,我亦不會自食其言,等下仙姬宮內美女,任君擇一而歸。”
“這位竺兄弟競舟得魁,等會將命十二金釵於‘柔綿屋’中恭候大駕光臨,兩位若是在此盤桓此時,方知不虛此生哩!”陸藻有若目睹蛇蠍一般,高聲叫道:“免了,免了竺君,咱們回中原去。”含月細眉一揚,笑道:“仙姬宮內,曲折廊道,千欄萬瓦,花草幽,諒你也走不出去,哈哈,陸藻,今我就破仙姬宮‘以換藝’之例,讓兩位無條件的享受美女。”陸藻張口正待回答,陡中一陣奇痛,心知受創已重,當下不由忍住出口之話,運功以調血氣。
竺天奇膛一,大聲道:“我不要。”含月瓊鼻哼了一聲道:“不要也得要。”她話聲才完,突然東首柳林深處傳來雲板敲擊聲,越過綠波池面,穿窗而入。
含月眉頭略微一皺,雲板之聲已是消逝於濃香的空間,她伸手撫撫雲鬢上的珠釵,雙眼勾了俊雋的竺天奇一眼,膩聲道:“連我你也不要?”含月伸手姿,微薄的雲裳已衫褪至肩上,出一條粉藕似的素手,潔白光滑的膚肌,泛出淡淡人的瑩光。
陸藻但腦中一眩,中血氣受了她無比的魔惑,又告洶湧盪,鮮紅的血,再度從他的口中湧出。
竺天奇清澈的雙目犀得前視,但見含月紅微張,齒半,吐出濃烈的馥氣,雙眼如火是銅骨鐵筋鋼打造,也要為她熊燃烈火所溶,起惡慾念,尤其她那抬臂動,膩聲微語,使人無法抗拒,含月此時正施出狐媚人的奇法。
陸藻但見竺天奇身軀不動,雙目凝視妖嬈萬端的含月,眼瞳血絲擴張,膛略微起伏,暗道一聲:“紅顏禍水,誰能抗拒?”竺天奇鋼牙咬緊,中忽然掠過恩師臨世時勸他莫為女人所惑的話來,被含月挑起的一股慾火,頓然雪溶冰消。
跟前所見含月,直如一條雪白毒蛇,正吐著駭人紅信,那眼光是無比的惡,那馥郁的香氣,全成了刺鼻的血腥。
竺天奇不吐出一口氣來,猛聲喝道:“你更是要不得。”喝聲威厲,像是當頭喝,陸藻身形一震,驚醒過來,不覺全身冷汗如雨,含月陡然一斂萬般狐媚,冷笑一聲,揚長而出。
竺天奇目注含月窈窕倩影在花間消失後,緩緩回過頭來,與陸藻相視一笑,這一默聲而笑,毫無喜悅暢快,全是驚悸懼駭。
竺天奇一探頰上下汗水,駭道:“含月的厲害,當真難以預料,好險,我差點敗在她的手下。”陸藻搖晃著身形走過來,賀道:“當今天下,能抵得住豔姬含月‘妖狐媚法’的,唯有竺君一人了,她這‘狐妖媚法’通常不輕易使用,如今競冶惑不得竺君,想必拂袖羞怒而去了,只是適才那雲板敲擊之聲又是含著什麼神秘呢?”竺天奇定了定神,想起了含月與自己的屠龍匕,他一瞧紫青錦盒,不疑雲大起,對陸藻道:“含月以屠龍匕為餌,引誘了武林四大門派掌門,以及宇內宇外,無數武林好手前來東海,然後一網打盡,這手段當真無比毒辣,這錦盒若果是真,含月何不據為己有,卻會心甘情願,雙手奉上?”陸藻播了搖頭道:“眾人未來之前,誰也沒想到含月竟會下此毒計,她這錦盒,大有問題,不如啟開看看。”竺天奇道:“正該如此。,,陸藻目注竺天奇手中的那個小巧玲瓏的紫青錦盒,這正是震撼人‘帆武林人物個個夢寐以求的屠龍匕。
竺天奇左手托住盒底,右手五指扣住盒面,運力一掀,那知盒面竟牢牢閉住。
竺天奇此時在武林已晉一高手之林,這一運力而掀,就是鉛熔鐵桿,也要吃他這一巨大無比的力量掀開,那知這錦盒卻分寸不開。
竺天奇心下著疑,正待出十成之力,以開啟錦盒,陸藻中一動道:“這錦盒瞧來另有機關,似非如此開啟。”竺天奇將錦盒送到陸藻之前道:“如此煩請前輩一開。”陸藻伸手接過錦盒,笑了笑道:“我亦沒有把握開這宮中之秘。”他雙手按住錦盒兩旁,運力一壓,接著又在錦盒四角掀了兩掀,竺天奇以為錦盒將會開啟,那知錦盒竟然毫無動靜。
竺天奇到一陣茫然…陸藻將錦盒遞給他,他默默的收入懷裡。
陸藻以為竺天奇對錦盒不得開啟,到失望,當下出言安他道:“竺君,江湖上能人異士良多,後錦盒當能開啟,以曉宮中之秘。”竺天奇點了點頭,星目中卻蘊留疑惑的惘。
他一抬眼,看到陸藻蒼白的面孔,血跡點點的青衫,心中一震道:“陸前輩,咱們快快出宮,你的傷勢不能再扭擱了。”陸藻齒微微一笑道:“就算能出得這縱橫離的仙姬宮,但亦無用。”竺天奇朗笑道:“這一個月之內,在下無論如何亦要找到‘庸醫’宇文庸,在下使他出手治療前輩傷勢。”竺天奇這番話,字字出自肺腑,真誠動人,句句打入陸藻心坎之中。
陸藻目竺天奇良久良久,身形不一陣劇烈顫動,踉蹌後退丁三步,終於支持不住,萎倒廳上。
竺天奇急急搶前,扶住陸藻,但見陸藻口急促的起伏,滿額晶亮汗水,白頰上順而來,滴在沾了殷紅血跡的藏青衣襟上。
陸藻一長身,正待回言,驀聽館外一女子聲音道:“慢走。”陸藻及竺天奇同時一懍,但見門口俏生生的站了個體態豐腴的紫衫少女,正是那沉默文靜的婢女歌歌。
竺天奇上前道:“姑娘駕臨此地,有何貴事?”歌歌平靜的道:“宮主煩請二位至‘柔綿屋’一行。”陸藻朗朗笑道:“就請姑娘對你家宮主說,咱們兄弟二人不敢消受貴宮美女。”歌歌臉上罩上一層紅雲,低下了頭,淺聲道:“還請二位跟小蜱至‘柔綿屋’中一趟,否則宮主怪罪下來,小婢承當不起,萬望二位別再推辭。”竺天奇道:“宮主若對姑娘有所指責,由我竺天奇擔當便是,貴宮主的十二金釵,咱們不敢希求,宮主的美意,咱們心領就是。”歌歌眼眸朝竺天奇一轉,幽幽道:“咱們仙姬宮中,違反宮主意志,即是死罪,你這位相公擔當得起麼?”竺天奇及陸藻兩人同時一驚,竺天奇心想:“怎可因一已之私利,而累及眼前這文靜秀麗的少女,使她致死,那十二金釵縱然是妖蛇媚狐,也要與之相抗,使含月知道天下男人並非全部如斯好卑賤。”當下回頭看了陸藻一眼,對歌歌道:“如此煩請姑娘引路。”歌歌玉首一點,轉身而走。
兩人隨在她前後,穿朱欄紅橋,橫跨酒綠池水,一路上,歌歌沉默不語,待到了一座三層樓的閣前,方迴轉身道:“請。”竺天奇與陸藻兩人起膛,昂然而入,兩人均心知這一進柔綿屋中,將與十二金釵展開一場天人戰,若稍一把持不住,在這樓屋內,立將銷魂心的縱情奔放。
在未跨入硃紅門檻前陸藻低聲道:“兄弟,若是剋制不住,只好施出非常手段,運掌劈死金釵,以求自己免陷於脂粉陷阱之中。”竺天奇回頭道:“大哥,你適才遭含月姑娘以‘萬美媚拳’所創,極待調息療傷,十二金釵這一陣就由小弟獨自前闖便了。”陸藻點了點頭,一揮手道:“兄弟,小心了。”竺滅奇一閃身,朗然步入柔綿屋中,但龍風燈高懸,茶几上一爐檀香,直起人們的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