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關帝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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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人群越擠越近,馬上就要擠到青衫老者身上來了,青衫老者突然抬了手,冷冷開口說道:“你們不要擠了。”關帝廟被圍得水洩不通,就是隻老鼠他也跑不掉的,李三郎只要在這座關帝廟裡,大家都能看得見他,他要不在這座關帝廟裡,大家都是白跑一趟,何必這樣爭先恐後的,萬-把廟擠塌了,你們就永遠看不見李三郎了。
“關帝廟四周鬧嚷嚷,面對面說話都不容易聽真切,這青衫老者話聲不算大,可是大家居然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字也不少。
他這幾句話還真管用,倒不是大夥兒願意聽他的,而是大夥兒怕擠塌了這座關帝廟,砸壞了李三郎,就是砸傷了李三郎一腳指頭,也都不願意。
大夥兒不擠了,頭-個安靜下來的是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個個香汗淋漓,衣裳都溼透了,溼透了的衣裳裹在那玲瓏的體上,若隱若現的,銷人魂,蝕人骨。
一個婦少裝束、風情萬種的白衣女子扭動著肢走了過來,別人的衣裳都溼透了,她身上卻連一點汗星兒也沒有,她走過來先衝青衫老者拋過個媚眼,未語先醉人的甜笑:“老人家,小三郎他確在這座關帝廟裡麼?”青衫老者眉鋒皺了皺,冷冷地打量了白衣婦少眼:“李三郎他是你這位大嫂的什麼人麼?”
“他呀,”白衣婦少笑得像朵怒放的花兒,嬌媚四溢:“他是我深閨夢裡人。”這句話剛說完“叭”地一聲脆響,人叢最前的一個花不溜丟的小媳婦兒尖了一聲,-雙美目都直了,那塗滿脂的臉蛋兒上更紅了,添了五道細細長長紅紅的指痕。
“你不也是個有丈夫的人麼,比起你來我還正經得多呢,我是個寡婦,你的丈夫不活得好好兒的,不是麼?”說這話的是白衣婦少,可是誰也沒看見她那一巴掌是怎麼打出去的,事實上她站在那兒連轉身都沒轉身。
就這一巴掌,打得大夥兒都怔住了。
“你這臭娘們兒敢打我。”那花不溜丟的小媳婦兒定過了神,臉先是通紅,繼而白裡泛青,既羞又怒,一擰身子發了潑,什麼也不顧了,嚷著就要撲過來。
“她會武,你不行,讓我給你出這口氣。”她身邊兒那位護花使者一把拉住她說了話,看他個頭兒壯,濃眉大眼,卷著袖子,袒著膛,渾身都是勁兒。
白衣婦少突然笑了,掃了那村漢一眼,道:“這叫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要護花嘛也找個黃花大閨女,競把只破鞋當寶貝兒,真好胃口,你一個人不行,叫你兄弟三個塊兒上吧。
““也好,”左邊一個馬臉陰森的瘦高漢子冰冷開了口:“你胃門大,爺們三個就一塊兒上。”他舉步了過來,他身後緊跟著一個矮胖漢子。
白衣婦少揚了揚兩道柳眉,笑地道:“‘巴東三鬼’跟誰借了膽子了,居然敢在我面前穢言穢語的。”她抬起了欺雪賽霜,瑩晶如玉,柔若無骨的一隻手,微微一翻,遙遙向那瘦高馬臉漢子的膛抓了過去。
那瘦高馬臉漢子像突然被蛇咬丁一-,臉上變,機伶一顫,脫口叫道:“散花手!”那矮胖漢子跟那濃眉大眼壯漢同時變了,三個人往後退廠兩步,轉身就要往人叢裡擠。
白衣婦少冷然喝了聲:“站住!”那三個還真聽話,腳底下像被釘住廠-般,一動也沒敢動。
白衣婦少那如花的嬌靨上又浮現了笑意,道:“轉過身來再讓我看看你們的威風煞氣。”那二個轉廠過來,卻砰然-聲都跪倒了。馬臉漢子白著臉顫聲說道:“杜姑娘,馬君武兄弟有眼無珠…”白衣婦少微微一笑道:“今兒個我要見我的小三郎,沒心情理你們,也不願意沾一手血腥見我那小三郎,你三個多在這兒跪會兒吧。”說完了這話,沒事人兒似的轉過身,笑地對身邊那個青衫老者遭:“老人家,你還沒答我的話呢。”經白衣婦少這麼一手,二個大男人往她面前一跪,大夥兒誰還敢吭一聲,那小媳婦兒沒脾氣了,不發潑了,跟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
只聽青衫老者輕嘆一聲道:“我不敢給大嫂肯定的答覆,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這座關帝廟裡。”白衣婦少道:“那麼,打開廟門看看就知道丁,是不是?”青衫老者微一點頭,道:“不錯。”白衣婦少道:“那麼老人家你還等什麼?”
“我?”青衫老者聳聳肩,道:“我在等個人開廟門。”白衣婦少嬌靨-“浮現起一絲訝異神,道:“等個人開廟門,等誰?老人家上前推開廟門不就行了麼?”青衫老者深探看了白衣婦少一眼,道:“你這位大嫂說得容易,這兩扇門豈是那麼好開的!”一箇中年漢子大步走出人叢,道:“兩扇廟門有什麼難開的,一撞不就開了麼,我來。”他冒裡冒失地直奔廟門。
青衫老者橫掃了他一眼,冷冷說道:“要是誰先開了這兩扇廟門,誰就會橫屍在廟門口,你也去開麼?”那漢子一怔馬上停了步,進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尷尬窘迫。
白衣婦少“哦”地一聲嬌笑說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到現在還沒人開廟門呢,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在沒見著小三郎之前死,要死嘛也得死在小三郎的懷抱裡…”輕抬皓腕向巴東三鬼中,那叫馬君武的馬臉漢子一招,笑地道:“來,大家都等急了,誰都恨不得頭-個看見小三郎,你來幫人家個忙,把廟門打開,只要你願意幫這個忙,我今兒個就饒了你們三個。”馬君武苦著臉道:“杜姑娘…”白衣婦少嬌靨上的笑意更濃了,道:“不幫大家的忙,就算幫我的忙了,好不,你們兄弟三個一向英雄的,怎麼今天變得這麼膽小,這麼怯懦呀,馬君武,你來幫我個忙,等見著小三郎之後,我會好好兒謝你的。”白衣婦少的話就像有-種不可抗拒的魔力,事實上她的話聲好聽極了,世上最美的音樂也不及她的話聲好聽。
馬君武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勇氣,猛然的站起來大步走向廟門,可是他的額上已經見了汗。
青衫老者冷眼旁觀,臉上投一點表情。
大家的一顆心提的老高,數不清的目光都集中在馬君武身上。
也難怪,誰頭一個開廟門,誰就可能血濺屍橫,躺在廟門口,哪一個能不替馬君武揪心,可是馬君武卻像毫不在意似的,邁兒步便走到廟門門,他遲疑都沒遲疑一下地便抬了手。
兩扇廟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推開了。
廟門開了,馬君武像是突然讓人打了一拳,叫了一聲踉蹌後退,-股跌坐在地上,嘴張著,兩眼發直,一動不動。
馬君武沒有濺血,也沒有橫屍,可是就他這麼踉蹌後退,一股坐在地上,嚇壞了似的一動不動,也夠震懾人的。
來看李三郎的人雖然多得難以勝數,這時候卻沒-個敢上前。
那濃眉大眼壯漢跟矮胖漢子一個翻身雙雙到了馬君武身邊,一個探,一個摸手,一摸之下,齊聲大叫:“大哥,大哥!”馬君武沒氣了,死了。
馬君武是怎麼死的?別說沒濺血了,身上連-點傷痕也沒有,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