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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商量事也商量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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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秋扶著窗臺默然凝視他的背影,倒不急著說救惠出錢府的事了,反而幽幽的低:“似煙輕,禪心佛花怕賦,秋月怕…”她看到他的身影輕輕晃動了一下。2所以,他是聽得懂的?

“夫君,我倒覺得,觀自在,應一切由心。”她接著道:“我爹爹說的固然有道理,你母親說的也未嘗不是事實,說什麼不合適,你我還不是從天各一方到拜堂成親?這大約就是緣分,你又何必真的刻意迴避?”項寶貴嘻嘻而笑,垂頭踩著自己的影子。

“娘子你說話就是動聽,可惜為夫是個莽漢,聽不懂。不過若要說緣分,你不覺得我們緣深而淺嗎?你瞭解我幾分?你知道我又是怎麼看你的嗎?”冷知秋一怔。

“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女子,一個我想要行禽獸之慾的弱女子。”說著他仰天一聲長笑。

這笑聲和話語像長了黑的翅膀,他倏然轉身,一臉魅的緩步走向冷知秋。

滑稽的是,他這邊惡形惡狀,冷知秋卻不懂什麼是“禽獸之慾”只困惑的問:“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何又對我好?既然對我好,為何又連這門也不敢進?”項寶貴一把扶在窗臺上,有些沮喪的垂下頭去,她不怕他,她該死的一點覺悟都沒有…

“唉,我說過,對你好是我欠你的。”

“我們誰也不欠誰,當初就說明白了的。”冷知秋不悅之極,啪嗒在他面前關上了窗。

隔著碧紗,她淡淡道:“你不進來,我就出去和你說也罷。錢府的事,我想兵行險招。”聽到她細碎的腳步聲輕淺的移動,項寶貴一陣氣血翻騰,捶了一下窗臺,閃身就進門,二人撞見,四目相對,火燭搖搖。夾答列曉望著那天真無、閒閒淡淡的模樣,他咬牙切齒。

“你要怎樣兵行險招?”

“錢多多就是看惠表舅母對項家重要,才揪空子捏住不放。”冷知秋說著,就近坐到一把椅子上。

項寶貴默默望著她,想想還是嘆口氣去倒茶,放在她手邊。

“這次去錢府,錢多多是不是嚇唬你們了?”他問。

“嗯。”冷知秋想起惠那悽慘的樣子,就心有餘悸,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忍不住攥緊了項寶貴的一隻袖子,恨恨道:“若我有你這樣的本事,當時就想打死了那姓錢的畜生,他真是太壞了!”

“哈,原來你也有衝動的時候。”項寶貴抬手就刮她鼻子,調侃的笑,“女俠,要不要我教你武術?”冷知秋臉上飛紅,懊惱的捂住鼻子。

“你怎麼老喜歡刮我鼻子?”

“不然刮哪裡?”項寶貴的目光逡巡在她身上。

突然之間,兩人都極不自在,坐的坐不安穩,站的幾次忍不住想彎下去做點什麼事情出來。

“咳,你莫打岔,剛才說什麼?”冷知秋鬆開項寶貴的袖子,端起茶來喝。

“你說你想殺了錢多多。”冷知秋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心說,哪敢真的殺人,只是太氣憤罷了。

項寶貴瞧著她勾笑笑,退後一步,將立在一旁的一盞燈剃亮了些,罩上紅紗燈罩。風漸漸大了,門開著,所以燭火有些搖晃。

“相公,我是這麼想的…”冷知秋如此這般的說了一個計策。

項寶貴默默聽著,最後點頭道:“既然是兵行險招,那就一定要夠‘險’,否則錢多多不會上當的。你這想法也不要對我爹孃說了,他們都太實誠,不是會演戲的人。人,我會去找過來,天賜表舅那邊,我也會替你吩咐清楚。不過——”

“嗯?”冷知秋抬眸。

“你以後儘量避開錢多多,還有知府胡一圖的夫人,你也要小心。”

“胡夫人?她怎麼了?”錢多多自然是要避之唯恐不及,那個人多看一眼都是噁心。但冷知秋不明白項寶貴為何特意提胡夫人。

“錢家十分產業裡,有三分是胡夫人名下的,這個做得極隱蔽。總之,錢多多若是對你起什麼歪心,胡一圖那個貪財又長舌的女人一定會幫他,你小心防備著準沒錯,尤其…你爹正在胡府做西席。”項寶貴皺眉道。

冷知秋聽得背後一陣涼颼颼,世道是如此詭譎陰暗。

項寶貴看她臉不太好,走過去抬手捧起她尖尖的下頜,目光如羽般輕撫過,“昨,本想阻止你拋頭面,你既然不怕,我才成全你。知秋,雖然你看上去真的不堪一絲風吹雨打,但我私心裡還是希望,你會慢慢成長,有一天,也許能夠和我…”他沒說下去,捏住她下頜的手指輕輕顫抖,一點點彎折,頭一點點低垂。

“知秋啊,再怎麼呵護、捧在手心,也會不小心摔了的——所以總得靠自己一點點適應這個世界。”

“嗯,相公說的有理。”

“…”氣息吹拂如蘭綻放於臉頰。

冷知秋半闔著眸子,心跳得慌亂。

“你要做什麼?”

“嘻嘻,娘子你剛才吃青團,嘴上沒擦乾淨。”項寶貴笑著用指腹在她嘴角輕輕一擦。

“…”冷知秋的臉唰一下紅到了耳後,就連細白的頸項也粉紅一片。

項寶貴盯著那粉頸,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知何時——“啪!”一把劍連著鞘掉落在地,夏七慌忙撿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那個,少主…”項寶貴橫過眼睛去看,落落的直起身,鬆開冷知秋的下頜和肩膀,“京師那邊如何?”夏七見他不迴避冷知秋,只好稟報:“世子蕭說,皇帝已經醒過來了,但情況不太好。屬下暗中探明,宮中已經定下了繼位的人選。”冷知秋一聽他們說的竟然是這種事,便起身走到美人榻旁,歪坐著自己看書去了。

項寶貴目送她坐定了,微微一笑,便在她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喝她喝了一半的茶。

“繼位的是誰?文王?”

“是,少主料事如神。”夏七由衷佩。

“還有,正如少主所言,令國公被召進宮裡得了皇帝的密令,除了三個沒什麼用的文官,令國公是唯一一個託孤武將。”項寶貴揮手讓夏七走,夏七期期艾艾瞅一眼兩耳不聞窗外事、臉上波瀾不驚的冷知秋,忍不住還是小聲對項寶貴道:“還有件事…”夏七硬著頭皮湊到項寶貴耳邊嘰裡咕嚕了一句:“王妃與附賓接到了覲見的文牒,三後就進宮。”項寶貴臉一沉,眼睛看向冷知秋。伊人穩坐著看書,因為姿勢原因,細折扭成誘人的凹線,專注的眸子如點漆一般,燭光投影,那靜好的模樣幾乎能成永恆。

是,她隨時可以做到心無旁騖、了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