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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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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寶貴接過絲金卷,展開來掃了一眼。2“這是什麼玩意兒?”

“你拿反了。”孔令蕭扶額無語。

項寶貴挑眉將卷翻了180度。

孔令蕭不客氣的嘲笑他:“翻過來你也看不懂。你只管把它給蘇州知府胡一圖大人,他自會放了我。”項寶貴點點頭,將卷收起來,卻從後帶裡摸出一把斜的匕首,三下五除二,就把牢門的鐵鏈給割斷了。

孔令蕭大吃一驚:“寶貴你這是作甚?”拿著絲就可以讓胡一圖放人,他幹嘛還劫牢?而且,劫得出去麼?

還有,他這把匕首真是個寶貝呀,削鐵如泥呢!

項寶貴笑道:“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我準備做件好事,給自己積點德。”

“什麼好事?”孔令蕭莫名其妙。

卻見項寶貴點起火摺子,走到那幾個鼾聲如雷的江洋大盜身旁,一個個踢過去:“喂喂,起來了!”

“嗯?哪個王八蛋踢老子…?”江洋大盜們半睡半醒爬起來。

“爺爺救你們出去!快走快走,動作快點!”項寶貴催促。

孔令蕭又驚又怒的攔著項寶貴:“你瘋了?!他們是江洋大盜,都是該死的混蛋!”他還準備出去後,就叫胡一圖好好給這幾個江洋大盜上點苦頭吃吃,項寶貴居然把他們給放了?!

項寶貴輕輕一推,將他推得坐倒在地。夾答列曉“蕭兄你讓我傷心了。平常你總唸叨,說我見死不救,一不拔,一輩子沒施捨過一文錢給乞丐,這些是不是你說的?如今我難得大發善心,你卻攔著兄弟,你讓我好為難,真的!”當然,項寶貴不是真的善心氾濫,他只是要偽造盜賊同黨劫獄,來掩蓋自己的行蹤,順便再從這些江洋大盜身上撈點好處。

孔令蕭眼睜睜看著項寶貴帶了八個窮兇極惡的江洋大盜,大搖大擺闖出府衙大牢,消失不見。

他自然不會從開的牢門逃出去,逃出去就成了通緝犯,划不來。要走,也得光明正大的走。

——夜更深了,或者說,已經是正月十六的凌晨。

寒鴉的鳴叫聲也止歇了。

這一片黑暗靜寂中,蘇州知府胡一圖大人位於府衙旁、綿延整條街的大園子突然次第點起燈籠。園子大門外,一陣陣急促的拍門聲。

“來了,來了,哪個作死的不想活了?!”看門的家丁著丈把長、手臂子就衝了出來。

大門外,項寶貴蒙著臉昂然而立,一臂舉高手裡的金,那絲隨風飄蕩,金光閃閃。

“吾乃令國公麾下淮安守備,叫胡一圖大人出來見我。”家丁們吃了一驚,將信將疑,但也不敢怠慢,忙去請胡一圖。

很快,胡一圖就匆匆忙忙趕了出來,身上的衣裳都沒穿戴整齊,披頭散髮的。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蒙面人。

“閣下有何見教?”項寶貴將金遞給胡一圖,胡一圖瞪大眼睛反覆看了兩遍,立刻神恭謹起來,垂著兩手謙卑地道:“大人請到園內用茶?”

“不用了。”項寶貴一抬手,斷然拒絕。

“令國公命本官追蹤盜匪,適才恰好碰到有一夥江洋大盜逃出府衙大牢。”

“什麼?!”胡一圖嚇了一跳,忙對身後的下屬吩咐:“快快,快把兵卒都叫起來,追逃犯!”項寶貴在一旁冷冷道:“別瞎折騰,本官已經追蹤確實,那夥賊寇此刻正躲在城北土地廟,你們悄悄過去圍捕便可。”

“噢,好,好。”胡一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守備大人果然高明。”項寶貴哼了一聲,用一種氣憤呵斥的語調道:“本官擔心府衙大牢是不是還有其他逃犯,特地下去巡查了一番,獄卒都被匪寇打暈不提,為何令國公的世子也被你關在大牢裡?!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麼?”

“啊?”令國公的世子?胡一圖好一陣糊塗。

項寶貴一把回金絲,揣進懷裡,轉過身去,負手道:“不必廢話,速速去放了世子蕭,他就關在那夥江洋大盜同一間牢房。世子蕭清高自傲,他的身份,你們誰也不準聲張,誰敢洩出去半個字,哼!令國公可不會放過你們。”

“是是,守備大人您是否同去?”胡一圖忐忑的應著。

“世子見到本官,必定羞憤,因此,別告訴他我來找過你。”

“是是是。”

“本官還有其他事,告辭!”

“是是是。”胡一圖看著蒙面人離去的矯捷身姿,良久才回過神來,額滴娘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把令國公給招惹了?

令國公是當年的紫衣公主駙馬,現如今可是權勢滔天,太祖皇帝誰也信不過,唯一信任的就數令國公了。

——大牢裡,孔令蕭正盤膝坐著打瞌睡,就見全副武裝的士兵押著那八個逃走的江洋大盜,又回來了…

孔令蕭哼了一聲,暗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緊接著,蘇州知府胡一圖大人穿著官袍,小心恭謹地趕到他面前,跪下直磕頭:“下官不知世子在此,多有怠慢,該死該死。”一面又把那辦案的小吏叫來,左右開弓打了他好幾個耳光,這才諂笑著道:“這狗奴才錯判了世子,下官也很生氣,現在,但憑世子發落。”孔令蕭沉著臉。

“一,速取衣物於我。二,你這裡有什麼酷刑,讓這幾個江洋大盜全部嘗一遍,打到死為止!三,我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

“是是…”胡一圖冷汗淋漓。

——那一晚,項寶貴跑得老都快斷了,傷勢復發,他搖搖晃晃捱到家裡,這才想起,心愛舒適的老巢給一個身份是“娘子”的小姑娘佔了…

試著推了推門,裡頭栓死了。又去推了推窗,也關死了。

他靠在窗邊,托腮沉了片刻,便拔出削鐵如泥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