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前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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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誇,數你誇張。2如此浮於表面的讚美,聽著實在沒什麼誠意。冷知秋對於這種情形,都已經習以為常到麻木的地步了。
她不去接桑柔的話茬,淡淡的問:“項家這番著你過來,有什麼事麼?”桑柔既討了個沒趣,又覺得冷知秋和她父親一樣,有著名門大戶出身的寵辱不驚和尊貴。在這種人面前,怎麼滴都會自動矮下好幾分、不得不低頭。因為這個原因,她的牙更酸更癢了。
因為冷知秋轉移話題開口問了,桑柔只好又說了一遍項寶貴被牛撞傷的事。
冷知秋偏頭想了想,對於“準相公”實在沒什麼心疼的覺,反而覺得蠻有趣搞笑,她便不客氣的笑了出來,眸子微眯,自言自語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真正的牛是什麼樣子的呢,有這麼高麼?有這麼大麼?”她興致的比劃問。
養在深閨,豈知天地廣闊?還是父親丟官回鄉,她這金絲雀才出了籠子,才發覺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冷自予哈哈笑起來:“知秋姐姐你笨死了!牛都沒見過?這麼高、這麼大的是豬還差不多!牛啊,跟你的個頭差不多高,有這~麼大!”他張開兩臂比劃了一下,眉挑起,原本帶著怯懦的眼睛難得閃閃發亮,出點男孩的狂野本。
看來,他應該蠻喜歡牛。
冷知秋卻吃了一驚,“如此龐然大物撞在上,那還不把人給撞成兩段?”
“沒事的,寶貴表哥身體好。”冷自予很淡定。
跟身體好有什麼關係?冷知秋愣了愣。夾答列曉項寶貴一個“秀才”怎麼跟牛打上道?書上寫,牛格溫和,又怎麼會去撞人?
因為想到這裡,她就順便問:“對了,項家平做些什麼營生?”桑柔瞥一眼冷自予,“咦,表少爺沒告訴過小姐麼?”冷自予急忙辯解道:“他們平裡本沒問起,不是我不告訴。”冷知秋點頭。
桑柔道:“老爺夫人在蘇州城外沈家莊有五畝地,專門闢成了園子,培育花苗、樹苗,再賣到大戶人家園子裡。夫人是種花好手,蘇州城裡的大戶人家,有一半都是我們的客,他們隔三差五就會請夫人上門去栽培一些奇花異草。”難怪未來婆婆身上有那麼濃郁的花香味。
冷知秋笑道:“姆媽看似人,卻做得好風雅的營生。”她也喜歡伺花草,本想多問問城外園子裡有什麼奇花異草的品種,桑柔卻說項家那邊忙,她是廚娘,要趕緊回去做事。
冷知秋將桑柔送出門外就折返了。
冷自予卻一直陪著桑柔走。
到大門口,冷自予道:“桑姐姐,其實你長得也很好看啊,而且你很能幹,菜又燒得好吃,表舅母和表哥都很喜歡你,都離不開你的。”他更喜歡,更離不開,不過這樣的話,他從來都是放在心底。
他知道桑柔喜歡寶貴表哥,但桑柔入的是奴籍,做正房太太是永遠沒指望的。
桑柔笑得勉強,輕嘆了聲:“可惜不管怎樣努力,我總歸是個下賤人,這輩子都難出頭。”
“桑姐姐,有件事你知道嗎?”冷自予突然問。
桑柔不明所以,冷自予將她送出門外,這才貼著她的耳朵悄聲道:“知秋姐姐她不想嫁給寶貴表哥,所以和表舅母約定了,若是兩年生不出孩子,就和離…”桑柔大吃一驚,“真的?”冷自予點點頭,又湊上去繼續說悄悄話:“表舅母著急抱孫子,指不定會讓寶貴表哥納妾,或是收個陪房的侍妾,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他的話,帶給桑柔莫大的希望。
桑柔眼底的陰鬱淡了些,臉上似乎頗難為情的嗔怪:“你一個愣頭瓜娃子,怎麼說這個話?你懂什麼?”說著,她拿帶著薄繭的纖細手指戳了一下冷自予的腦門。親暱的,調笑的,悉的,總之,冷自予很享受這樣的待遇。
他陪著走了整條念奴巷,目送桑柔離去,直到看不見了。
正要回冷家老宅,突然想起,哎呀,忘了問桑姐姐,她有沒有把孔令蕭的事情告訴寶貴表哥?怎麼表舅傢什麼反應也沒有?
等進了家門,卻見冷景易負手立在庭院中,正皺眉等著他。
他立刻到一陣心虛,頭低了下去。
冷景易道:“那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奴婢,你也送這許久?成何體統?!”
“她與別個不同…”冷自予低聲辯解。
“住口!”是和一般奴婢不同。冷景易見過的人多了,那女子眼神渾濁又躲閃,分明是個僭越、狡猾之人。
冷景易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個義子,有太多讓他難以接受的缺點。
女氣,怯懦,內向,不懂規矩,不愛看書識字,氣質也有些市井泛泛,總之,要把他教好,恐怕得費不少神了。
“明知秋大婚之後,你就給我好好讀幾本書,好好學些禮教。”冷景易一甩袖子,去書房。
冷自予仰起臉看著他的背影,眼角倔強的微微上揚,眼神有些叛逆,不服的低聲咕噥:“什麼禮教,就是教出知秋姐姐這樣水楊花的‘大家閨秀’嗎?”冷景易沒聽清,回過頭皺眉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你說你姐姐什麼話?”冷自予卻被他的臉震懾住,不敢重複剛才的話,只好低下頭去不吭聲了。
冷景易盯了他一會兒,微微嘆口氣,心想,這孩子悶在肚子裡的東西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叫人發愁,看來以後要多找時間和他相處。
——這就來了洪元30年的元宵節,東城冷家嫁女到西城項家的大喜子。
雖然兩家都不是什麼名門大戶,但對於整個蘇州城的人來說,這一天竟比蘇州知府娶兒媳婦還要熱鬧,比蘇州首富錢多多納十三姨娘還要有話題爭議。
這一早,剛五更天,天光微微亮,冷知秋便起來去給爹孃請安,稍吃了點墊肚子的東西,便坐在梳妝檯前,任憑母親為她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