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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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呀！你要重重舉起，輕輕放下，千萬別打疼了我，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只有一個女兒可以幫你送上山頭，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我不想接掌你的院當老鴇…啊！好疼！好疼…”

“少囉唆，我子還沒拿在手上，你雞貓子叫個什么勁，想我多揍你幾下是不是？”太不長進了。

彬了一夜祖先牌位，腳都跪麻了還要揍她，太沒天良了。

“不要啦，娘！小安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被你發現。”

“嗯！你說什么？”敢情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累犯是因為她沒察覺嗎？

表情變得難看的陶忘機拿起長，打不下手的冷瞪她惟一的女兒，慨時間的逝未免太急促，轉眼間她都十七了。

記得小時候她就怕疼、怕喝葯，一染風寒或跌破了點皮就使勁的哭，哭到大家都束手無策拿糕點來哄她，她才噎噎地止住淚。

想她生就富貴命，原來是來享福的，若非她執意帶襁褓中的女兒離開，今她的身份將貴不可言，誰又膽敢傷她一毫。

不過她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瞧她伶俐、慧巧的模樣多討人喜歡，開朗、樂觀彷佛天下無難事，一皮賴到底。

正如她所言，打在兒身、疼在娘心，怎么也捨不得打罵，以致她愈來愈無法無天，仗義著寫了一手利祿聯無人敢和利祿過不去。

這孩子就是不懂為孃的苦心，要她學琴她跑去聽曲，叫她唸書她當唸經，先睡上一覺再說。

幸好她還有養活自己的本事不怕餓死，否則真要擔心她嫁不出去怎么辦，真要把倚樓留給她當嫁妝不成，不讓她搞翻天才怪。

但是她的本事也令人擔憂，防人之心不可無，前陣子趙大人才說要引薦同僚來捧場，就怕他不安好心，名利雙收還要權勢。

“孃親呀！我什么都沒說，我只是在背正氣凜然的正氣歌，天地有正氣，雜然…呃！雜然…”然後呢？

搔了搔頭，兩句中就忘了一句的吳祥安侷促一笑，遍思不著下一句藏在哪裡，她記得舅父常念，怎么到了她口中卻走掉了。

“要你讀書不讀書，琴、棋、書、畫沒一樣拿手，你對得起我嗎？”陶忘機一子往女兒身邊的泥地。

赫！好嚇人的力道，娘一定很生氣。

“我又不考狀元幹么要讀書，多些時間來孝順孃親不是很好？況且咱們與大戶人家扯不上關係，學了琴、棋、書、畫也沒用…”

“你倒多借口，我餓你一餐、兩餐也沒所謂，反正今天吃了明天還要再吃多累人呀！”她示意要廚房的夥計將飯菜端走。

“不要哪！娘，小安會餓死，到時你會沒後人送終…哎呀！誰用花生米扔我？”小小花生米彈在臉上也會痛吶！

“你在詛咒娘早歸天呀…”口氣一重，手中捉了一把招待客人用的花生，陶忘機一捏全碎了。

喔！她慘了，犯了出言不遜。

“沒…沒有啦！我在求菩薩保佑娘長命百歲，年年年輕，歲歲貌美，生意興隆的擠破倚樓大門。”她滯意的一頷首。

“知道錯在哪裡？”

“錯？”好嚴肅的問題，她得想一想。

“別給我裝聾作啞，不知反省就繼續跪著，等你想通了錯在哪裡再吃飯。”她不信她捱得住餓。

嗄！真想餓死她呀！好狠心的孃親。吳祥安拍拍懷中油紙包著的雞腿才安心。舅和青崖才捨不得她挨餓受凍呢！

罷一這么想，救命的貴人出現在眼前。

“我說妹子呀！你真要她在『吳』（無）家牌位前跪三天三夜，那不是太折騰她了。”膝蓋都跪腫了。

對嘛、對嘛！真的很折騰，好酸吶！舅舅英明。頻頻點頭的受罰者本無一絲試悽的跡象，動來動去的身子不曾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