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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孕子皆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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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說男孩就是男孩!”姜太后的大掌輕柔附在了韓珂的小腹之上,面上滿是歡喜,從前她最討厭臉上的皺紋,聽說笑會使皺眉變多,大多時候她都是板著臉的,如今她從進入未央宮為止,一直在笑,還沒有停下來過。

“翹兒一定會小心保護它的。”韓珂順著她的手掌,在自己的小腹之上輕輕撫了撫,滿臉的母愛。

“這件事陛下知道了嗎?”姜太后又問。

韓珂面一黯,道:“陛下忙於政務,哪有時間理會兒臣?他統共就碰過兒臣兩次,定然料不到我會懷上吧。兒臣不敢將此事告訴陛下,太后娘娘您是知道的,陛下心裡頭的人始終是君皇后,兒臣不過是一個替身…若不是兒臣使了些手段,怎麼可能會懷上陛下的孩子?”韓珂的一番話如泣如訴,像極了羅翹的口吻,姜太后不一聲長嘆:“你怕什麼?陛下不在乎這個孩子,本宮在乎就是了!”韓珂微微一皺眉,對上姜太后的視線,又道,“承蒙太后娘娘厚愛。可兒臣的孃家世代為醫、在朝中毫無勢力,這孩子若是能夠平安出世,他將來能夠倚靠誰呢?”姜太后眸光一凜,眼峰一掃,道:“不用怕。哀家的孫兒自然是倚靠哀家,若是哪一哀家歸天,他還可以倚靠你…再不濟,哀家便出手幫幫你們羅家,只要羅家安好,哀家的小皇孫自然能在宮中立足。”

“謝太后娘娘厚愛,翹兒不盡。”韓珂輕輕吐出一口氣,想到答應羅翹的要求已經做到,心裡頭對她的愧疚便減少了幾分。

姜太后握緊了韓珂的手,壓抑著聲音問道:“哀家聽說,有人對哀家的小皇孫意圖不軌,曾經蓄謀加害,甚至還給你喝了紅花?此事,是否屬實?”韓珂注意到姜太后的臉上很差,顯然是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憤憤不平,有姜太后撐,她在養胎期間也許會安全一些,於是她微微一低頭,用力掐一下自己的掌心,再抬起頭時,眼角已經染上了幾滴淚水,她離著眼眸對上姜太后的視線,哭訴道:“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保住翹兒腹中的胎兒!有人在翹兒的藥膳中下紅花,翹兒誤食之後腹痛難忍,幸虧及時傳了太醫,小皇子才得以保住…”

“放肆!”姜太后一聲怒吼,拍案而起,“誰這麼大得膽子?!居然敢在哀家的眼皮底下毒害小皇孫!”

“兒臣不知道,兒臣命人去查,可那晚送藥過來的公公已經死於非命。兒臣本來不想勞煩太后娘娘,可這件事非同小可,兒臣怕那歹人還會加害,兒臣可以不顧命安全,但是求太后保住翹兒的孩子…”韓珂低垂著腦袋,柔弱無助的樣子叫人心疼。

姜太后彎下身子,低聲安道:“翹兒放心。哀家已經派人團團包。圍了未央宮,任何人都不可能加害你腹中的孩子…哀家會將此事傳報陛下,陛下再怎麼狠心也不可能違逆哀家的意思,他始終會來看你的。”

“但願真的如此。”韓珂心虛地一點頭。

姜太后當然說到做到,當即就將她身邊所有的親信都調來了未央宮,守護著皇后的安全。皇后要吃的東西,需要十來個人試用過之後,才能送入未央宮。

未央宮中的香爐一併撤去,防止幕後黑手伺機下手。

夜晚的時候,未央宮門外時刻都有人巡視,防止走水。

姜太后對那孩子的緊張程度甚至高於她自己的命。

是夜,弈凡終於“很不情願”地來到未央宮。

韓珂站在未央宮門口,面微笑,道:“陛下,你可算是來了。”

“恩。”熱情的問候只得到冷淡的回應,韓珂卻依舊覺得很開心。

四周都是姜太后的親信,弈凡冷冷掃了她一眼,便徑直往內殿走,走到內殿,撤退了內殿守衛的侍衛,弈凡整個人才放鬆下來,一把將韓珂納入懷中:“你真是嚇死朕了!朕聽說母后知道你懷孕了,還以為是有人告發…原來,你是故意的!”韓珂伸出雙臂,溫柔環住了他的腹,腦袋軟軟靠在他懷裡,低嘆道:“舅舅,瑤兒想你了,所以不得不出了個法子。”

“這個法子好。”弈凡握住她的一雙小手在自己口,輕輕對著她呵著熱氣,問,“冬天了,冷不冷?”韓珂雙頰一紅,撇嘴道:“大胤四季如,就算是冬天也不過和我家鄉的秋天一樣…”不等她說下去,弈凡微微一低頭,猛然擒住了她紅潤的小嘴,思念了好些子,弈凡的長舌探入她口中,兩個人相互糾纏著,將那冬的一點點清冷都徹底驅散了。

“不許提你的家鄉。”良久,弈凡的離開她的瓣,啞著聲音在她耳畔低,“朕害怕…朕怕你會突然離開,朕不許你回到你的家鄉。”

“舅舅,你這樣太自私…”韓珂心中滿滿的都是動,可她向來喜歡頂頂嘴,於是想也不想地回道。

弈凡的身子一僵,隨即又將她摟緊,“朕就是自私!”又到了子時,韓珂疼得腹痛難忍,弈凡將自己的手臂送到她嘴邊,溫柔道:“若是疼得厲害了就咬朕,朕不想你痛苦,可朕又不能減輕你的痛苦,所以讓朕與你受苦也好。”韓珂不忍駁了他的好意,也不忍他為她心疼,故而象徵地咬上了他的手臂,她的手指掐入榻上的雕花之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牙,不讓自己咬上了他。

弈凡看出了所以然,伸手微微一拉,將她兩隻小手錮在自己前。

韓珂再也不能忍耐那種錐心的痛楚,她狠狠咬了下去,齒之間有腥甜地味道滿溢開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牙齒。

弈凡一聲不吭,看著她咬自己,他反而覺得舒服多了。

十月懷胎是這樣痛苦的事情,不管她肚子裡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在心底暗暗發誓,從此以後絕不會再讓她懷上孩子。

子時一過,韓珂的牙齒終於從弈凡的手臂上鬆開,小腹處的疼痛終於消失不見。

藉著燭火,韓珂心疼地望著弈凡那鮮血淋漓的手臂,終於忍不住低低啜泣:“都怪瑤兒不好…”弈凡伸手撫了撫她那被汗水浸透的長髮,暖聲安道:“怎麼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舅舅沒能保護好你。”韓珂靜靜倚在弈凡懷裡,就這樣淡然相守也很舒服。如果能夠一輩子如此,就算是每夜腹痛,她也在所不惜。

未央宮附近都是姜太后的人,弈凡若是在未央宮待得久了會令人生疑。故而,次一早,弈凡就帶著滿臉疲憊之離開了未央宮。

韓珂起穿衣,還未來得及梳妝,月彤已經急急闖了進來。

月彤面慘白,心中驚慌一片,“娘娘…”

“怎麼了?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韓珂的心已經變得堅不可摧,這宮中的突發事件太多,看月彤這副樣子,想來是又出事了。

月彤低嘆一聲道:“今一早,奴婢依照娘娘的吩咐,將準備好的傷藥送去長離宮,可長離宮中卻沒了羅翹的影子…地上有一大灘的血跡,羅翹生死未卜。”韓珂倒了一口涼氣,羅翹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的人怎麼說?”韓珂又問。

月彤細細一想,道:“昨晚姜太后將養心殿的人全都調來了未央宮,陛下擔心姜太后的安危又怕人向姜太后走漏了消息,便將所有空閒的人手都調去了養心殿。對方正是鑽了這個空子,才能劫走羅翹的…”韓珂重重敲了兩下自己的腦袋,這幾發生的事情讓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完全聯繫不起來。

幕後的那個人果然厲害,他(她)在折磨著她的身體的同時還折磨著她的神。她不能天天與弈凡呆在一起,時刻要提防著姜太后,每晚還要忍受著身體上的巨大痛楚…她實在想不到,究竟有什麼人會恨她入骨。

“地上的血跡多嗎?”韓珂有些擔心羅翹的安危。

月彤道:“有一小碗血的樣子,不是很多,但我們不知道羅翹傷著了哪裡,她現在是不是還活著都很難知道。”一小碗血…

韓珂隨即想到了什麼,忙對月彤吩咐道:“快去承乾宮通知陛下,就說太后知道了我的身份,要他趕快來救我!”沒之面宮。

“是!”月彤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看韓珂的樣子,想來情況非常危急,於是徑直往未央宮門外奔去。

行至未央宮門口,姜太后已經派人將未央宮團團圍住,姜太后一步步近月彤,冷著一張臉問:“你要去哪兒?去找陛下通風報信嗎?”

“不…不是…”月彤連忙搖頭,“太后娘娘,奴婢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抓她進去!”姜太后轉頭對瑾娘吩咐了一聲。

瑾娘微微一點頭,便將月彤的手腳束縛住,而後將她推入未央宮。

韓珂正在內殿焦急的等到,一聽到腳步聲,便起身上去看門:“陛下…”剩下的話被入腹中,因為進來的人並非弈凡,而是一臉陰晦的姜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