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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黑暗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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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決定一切。凡靜慢慢想通了,她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兒。張家人送過來的飯她開始吃了,端過來的茶水她也開始喝了。她想,不吃不喝,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何況從鄭州的豫苑小區出來到現在,兩個半天又一個晚上,她都滴米未進。只是晚上張彪碰她身子的時候,她拽住衣襟褲帶死活地不願意。任憑張彪如何地想方設法也無濟於事,凡靜的衣裳他也沒能力脫下來。這樣連續折騰了幾個晚上,張家人惱怒了。他們不想讓自己撲稜撲稜作響的八千元票子象落進河裡的樹葉一樣,眼看著付之東。一個風清月高的夜晚,一家人包括凡靜六十多歲的現任公公,乾脆都闖進了凡靜這間房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圍住凡靜強行脫光了她的衣裳。當張彪奮勇向前撲向凡靜的時候,張家另外幾個人才趕忙離開了房間,重新將門朝外反鎖上。張彪父母把其弟弟安頓在大屋內睡下,然後就回到張彪和凡靜的房門外偷聽,直到張彪在屋內動地大喊一聲,‘媽呀,我終於成功了!‘張彪的父母才懷著同樣的喜悅心情回大屋東廂房睡覺去了。

顯然,張彪動,凡靜心痛。她又一次遭到了強暴。在她年輕的歷史上,這種被動而無奈的行為已經出現了四次,而每一次都是那樣地不同。第一次是曉雯,在她鬧離婚的那陣兒。但他畢竟是她曾經熱戀的丈夫,雖不情願但還能配合。在他滿足的時候,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滿足。第二次是花雨杭,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在自己醉酒睡中被他偷襲了‘珍珠港‘。第三次是海里漂,那是在自己沒有一點自由的情況下進行的。尚能籍她的,是他有一副不令她生厭的外表。而這一次卻是在既沒有自由又沒有任何籍,經過反抗掙扎仍然無濟於事的情況下完成的。這是凡靜第一次在破陋不堪氣味難聞的房間裡被一個自己厭惡的又老又髒的醜陋男人征服在身子下面,而且還將長期地征服下去。這使凡靜的人格和尊嚴喪失殆盡,神近乎崩潰。她躺在上,望著身旁慾望滿足之後正沾沾自喜自娛自樂的醜陋的張彪,忽然覺得自己從此真正下賤了,不值錢了。從此以後在世人面前,尤其是在已經知道了她這麼多事之後的家鄉的父老姐妹同事朋友面前,再也不能昂首闊步地走,再也抬不起頭了。

為了活命,凡靜只好在那間特意為她準備的房間內,象陪一隻嚶嚶亂鬨的蒼蠅,象陪一隻來回動的蛆蟲徹夜陪著張彪。忍受著煎熬,忍受著屈辱,默默地等待那一束黎明光線從窗戶外邊突然地透過來。

這時候,凡靜最想念的人就是自己年事已高身患疾病的父母\姬還有帥帥。她想,現在信息技術如此發達,她們肯定已經知道了她和仝飛散夥的事,也肯定會從仝飛那裡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們最關心的,肯定是她現在的去向。她下落不明,音訊皆無,孃家人肯定會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肯定會拋卻一切四下發兵去尋覓她的蹤影,說不定連供電局的同事甚至黃總,魏副經理也都出動了呢。唉,自己丟人現眼不說,還害得大家為她一人東奔西跑,寢食不安。還有帥帥,沒有媽媽的身影,他今年的生聚會肯定不那麼熱烈歡愉。我若有朝一從這裡逃出重返故里,我將如何去面對他們?如何在這個繽紛的世界裡繼續混下去呢?

和張彪既然同了一次房,凡靜還得忍氣聲地讓他天天夜裡壓在她的身上。但她牢記一條原則___一個唯一的原則,那就是不管採取什麼措施,絕對不能讓自己懷孕。她這樣做,不是不讓他們張家有後代,而是在這遠離家鄉親人遠離城市的農村鄉下,絕對不能留下她自己的後代。否則,當她有朝一逃出這個地方永不再回來的時候,每每想到自己的骨血自己的親人還留在這裡將要受罪的時候,她的心必將受到難以承受的煎熬。那對她的後半生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她就是想瀟灑也絕然地瀟灑不起來了。

天轉冷了,張家院中的落葉多了,好多人都把單褂子換成了衣或者棉襖。凡靜沒有懷孕。又過了幾個月,凡靜的小肚子還是溫罐裡的水__沒一點凍晶(動靜)。

這下,張家人著慌了。他們把凡靜買來,一不圖她的漂亮,二不圖她的身份,三不圖她的文化,只圖她給他們張家添丁加口,好讓這些未來的小字輩去繼承張家的香火,傳宗接代。

一天,張彪母親走進凡靜的房間,她問凡靜她為什麼一直沒有懷孕。凡靜閉口保持緘默,死活不說。沒辦法,她派張彪的父親請來了村裡唯一一家小診所的女婦科醫生。這個女醫生四十出頭年紀,矮胖身材,中等個頭,白淨的臉上總是掛著一副笑容。她平時就愛幹一些和計劃生育唱對臺戲的事情。比如給超生戶接生,給準備計劃外懷孕者摘環,給有權有勢又有錢不願結紮但又不想懷孕的育齡婦女放環。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暗中偷偷進行的,使她這個不起眼的‘赤腳醫生‘從中撈取了不少好處。一月下來,不說她的診所看病售葯的正常收入,單就這些門歪道,她也能抵過城市裡好幾個工人的月收入。家中小洋樓拔地而起那是自然的事情。而且,凡是經她擺過的育齡婦女,她擺後必悉心照料。凡是經她的那雙手從娘肚子接出來的孩子,她都多則二十少則十元,第一個給可愛的‘小生命‘穿了梭子。既從大人身上索取斑額報酬,又在孩子身上略施小恩小惠。既讓做爺做的高高興興出錢,又讓做爹做孃的快快樂樂收錢。所以,時間長了,她在鄉間十里八村的威信也與俱增。

女‘赤腳醫生‘帶著她的工具箱來到了張家。她步入那間洗臉刷牙屙屎拉均在室內進行的‘將軍‘把門的屋子,用手捂著鼻子,走到凡靜前。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張彪媽,然後扭過頭來,讓凡靜把褲子連同褲頭一塊脫至膝蓋處,用戴著膠制手套的雙手和她的器械在凡靜襠部裡面簡單地檢查了一下,便收好器械,摘下手套,然後拉著張彪母親的手不吭不哈地走出了房間,來到隔壁的堂屋尋一個凳子坐下。張彪母親慌忙從桌子上的茶瓶內倒了一碗白開水,又拿糖罐將底朝上向碗裡倒了許多白糖,然後用一筷子進碗中,旋轉著攪動了幾下,便恭恭敬敬地雙手端到女赤腳醫生跟前。

‘妹子,辛苦你啦,先喝點水,暖暖身子。‘一碗水剛遞到對方手上,張彪母親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能查出來嗎?到底為啥?‘‘她身上戴著環,八百年也不會懷孕。除非__‘‘除非什麼?‘‘除非您張彪能力特,穿透力極強,戴著環也能讓她懷上。‘赤腳醫生嘿嘿笑著說。

‘你看他那個鬆蛋老母雞樣,哪象能力特強的男人?我看乾脆把環取掉算了,省得礙事。‘‘叫我取?‘‘對呀妹子,嫂子虧不了你。‘‘那我還得回去取幾樣東西。‘女赤腳醫生邊說邊把喝光了水的茶碗放在地上,隨後站了起來。

走出堂屋門的時候,女赤腳醫生又回過頭來對張彪母親說:‘我說嫂子,咱們第一次共事,這事你知我知,可不敢張揚出去。對家裡人也得都代一遍。‘‘放心吧妹子,咱懂規矩。你呆會兒過來的時候,我把俺那個憨老二支出去,也不讓他知道怎麼回事。‘半個小時後,女赤腳醫生又帶著工具箱過來了。她第二次走進了凡靜的房間。但不幸的是,這一次,她的生意並沒有做成。原因很簡單,當凡靜知道女赤腳醫生要給她取環時,她把大腿緊緊地夾著死活不同意。她謊稱她有過幾次陰道大出血的經歷,在這偏僻的農村鄉下,在條件如此簡陋的地方,取環對她來說肯定太危險。如果他們張家在最近的城市裡有比較悉的關係,找個既可靠又有條件的私人診所的話,凡靜表示她願意冒死一試。

愚昧的張家人最終還是同意了凡靜的要求。一來凡靜已經成了他們張家的一員。而且許多天以來,她雖然一直很少說話,但表現得比剛來時溫順聽話得多了。二來張彪的母親在淮北市內有一個轉折親,剛好她就開了一個條件不錯的私人診所。前年,張彪母親還託這個轉折親看過腿疼病,還託她給張彪父親打聽治頜下腫包的良醫呢。現在請她出面給凡靜取蚌環,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說幹就幹,張彪母親抱孫子心切。她在送走女赤腳醫生之後,吩咐張彪在村裡租一輛摩的,明天早上一準啟程去淮北市裡。

凡靜從張彪口中得知了明早用摩的拉她去淮北市內取環的消息,她趁張家人一片忙亂無暇顧及她的時候,用早些天從老實的張彪手裡甜言語哄騙過來的小學生作業本紙和她本人從髒亂的窗臺上強扒出來的半截尚能使用的鉛筆,抬起她那雪白柔的右手,顫顫微微地寫下了幾行醒目的鉛字:城裡的大伯\大娘\大哥\大姐們,快來救救我吧!我叫薛凡靜,家住河南省煤溝市襄汝縣供電局家屬院。幾個月前,我被人從鄭州拐騙來到本市紅旗鎮永平村張彪家。我整天都被關在他家西邊那間單扇門的北屋內,受盡了許多苦難和屈辱。懇請撿到我這張紙條的你們,看在都有母女姐妹的份上,伸出您正義的雙手,想方設法救救我這個可憐的弱女子吧!

凡靜手持寫好的紙條又默默地閱讀了一遍內容,然後摺疊成五角紙幣大小的方塊,小心地收藏起來。一切辦妥之後,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想,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下一步就看自己明天在淮北市內的運氣和臨場發揮了。她決心抓住這次難得出去的機會,想方設法,見機行事。即使破釜沉舟,也要把這張紙條安全地發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