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貪不得義財賠上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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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太守對於這些人並無多大好,但上有令下,不能不小心守護這個韃靼王子,由關外一路護送下來的將兵,就更加審慎,只是一路下來,俱都平安無事,難免亦會鬆懈一些。
休息了片刻,一行人離開關陵,繼續前行,直往龍門xxx黃河的鯉魚素負盛名,鯉魚跳龍門,更就是傳誦千古。
龍門的形勢在黃河事實也異常突出,東西兩巖隔江遙峙,伊水由此北,兩山中缺,望之如闕門,故又名伊闕。
佛多在西巖,林壑如畫,既高且秀,一路行來,到處水聲,萬谷響應,兩山都有瀑布湧入伊水,伊水以外又有黃河水鳴濺濺,寺宇亭榭,倚崖而立,跨水飛,景清靈。
託歡走著,終於忍不住讚一聲:“好地方——”他的漢語雖然不堪正確,但每一個人都聽得懂,接又道:“我們那兒雖然很不錯,比起中原,卻大大不如。”喬太守笑道:“這是天工,石窟那兒雖然盡是人為,亦不遑多讓。”
“正要見識。”託歡大笑前行。
xxx龍門石窟,被稱為佛教石窟藝術的瑰寶,重要的石窟有二十一個之多,壁間鑿滿佛像,最著名的還是三、十九與二十一等三個。
第三個石窟名賓陽,北魏時開鑿,規模宏大,雕飾壯麗,是龍門的品,南北廣三十六尺,東西深三十三尺,中刻釋迦像,面輪稍長,眼如纖月,微笑,發作波紋,衣折遒勁,褶痕暢背光作圭形,中飾蓮花等花紋,氣象雄偉。
託歡在像前停下,歎為觀止,呆了好一會,卻竟說出了一聲“可惜”來。
喬太守一旁不由問:“可惜什麼?”託歡笑笑,不答反問:“這是第三個,第十九個也是這樣子?”喬太守道:“不一樣。”託歡接問:“美不美?”喬太守點頭:“美極了。”
“我們快去看看。”託歡興致。
xxx第十九個石窟乃奉先寺基址,宏大為全山之冠,自山頂直下,廣袤約百二十尺,據說唐高宗鹹享三年建像,武則天捐助脂粉錢二萬貫修成,盧舍那佛連臺座高五十尺,方座角隅刻四大天王及諸天神天將像,左右雕菩薩巨像各高三十餘尺,釋迦佛像一座宏偉莊嚴,衣紋淺刻盤旋,極其雄勁,背光火焰浮雕,宏麗絕倫。託歡來到像前,呆看了一會,又是一聲:“可惜。”至於可惜什麼,他仍然沒有說。
xxx第二十一個石窟名叫古陽,是龍門最初的石窟,代表背魏遣制的傑構,廣二十三尺,深三十尺,釋迦佛坐像高約十五尺,作風與唐代顯然不同,衣裾垂於座臺三面,臺下左右雕石獅,背光浮雕小佛火焰,甚為沉構,南壁三層各刻大小龕多所,北壁情形略同,這些大小佛龕,裝飾富麗,琳琅滿目。
“可惜——”託歡第三次說出這兩個字。
“實在可惜。”另一個聲音即從上方傳來來。
所有人齊皆一怔,託歡也不例外,霍地轉身,抬首望去,四個侍衛同時掠到他身旁,一個個手按刀柄。他們這才發現第三層石壁的一個佛龕中,赫然坐著一個活人。
那是個青年,面蒼白,靠坐在石壁上,右手拿著一柄小刀,左手抓著一個木像,身前一大堆木屑,竟然是坐在那裡雕刻。
眾人看清楚,更加詫異,託歡反而興致大起,笑問:“你懂得雕刻?”青年冷應道:“若不是懂得,坐在這裡幹什麼?”喬太守喝問:“你到底是什麼人?”青年不答,喬太守面一沉,道:“來人——”託歡突然揮手阻止道:“喬大人且息怒。”一頓轉問那個青年:“你可惜的是什麼?”青年道:“我自關外長途跋涉到來,原是因為聽說這地方的雕刻工藝巧奪天工,希望能夠從中取一些前輩的技巧。”託歡笑道:“你是說這些佛像的技巧不足,可惜白走了一趟?”青年頭搖道:“我只是可惜這些雕刻的技巧雖然好,卻不能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託歡道:“雕刻到底不是眼見功夫,若是來這裡看看,便有所成,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青年道:“我看來像是個小孩子?”託歡一笑,問道:“那你可惜的到底是…”青年道:“我什麼都刻過,最不興趣的就是刻佛像,這裡的全是佛像,而且,好像還全都是公的。”託歡大笑,他可惜的也正是這一點。
青年微錯愕的道:“你也是因此而可惜?”託歡點頭道:“瞧你還順眼,不管你現在刻的是什麼,我都跟你買下來。”青年大笑道:“無論我刻的是什麼,都能夠賣得很高的價錢,瞧你還順眼,這個東西我分文不要,送給你!”託歡一怔,問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什麼人在我眼中也是一樣。”
“想不到中原也有你這般豪邁的人,我你這個朋友。”託歡大笑不絕。
青年一聲“接著”將手中那件東西拋向託歡,託歡手急眼快,目光一落,脫口“嗯”的一聲。
那赫然是一個天魔女的木像,身形窈窕,面目栩栩如生,雖然是一個木像,竟然充滿了誘惑。
託歡反覆細看,出了極其喜悅的神,如獲至寶。
青年笑接道:“這個是母的,母的一般比公的要動人。”託歡道:“這個是天魔女。”青年道:“你既然不喜歡看公的:這個天魔女你一定會喜歡。”託歡大笑,道:“喜歡之極,想不到你竟然有這般好本領。”青年道:“這悶著隨手刻來,算得了什麼?”託歡道:“這是說,你若是全神貫注,全力而為,便刻得更好。”青年傲然道:“理所當然。”託歡目光一落一抬,道:“高姓?”
“西門——”青年雙手抱著後腦:靠著石龕壁臥下來。
託歡又是一怔:“長白西門?”青年道:“除了長白西門的人,放眼天下,還有什麼人有這個本領?”託歡長長嘆口氣,道:“久聞長白西門的人通雕刻,信手雕來,便這般可愛,盛名之下,果無虛士。”青年道:“看你的樣子,並不是中原人氏,也知道長白西門?”託歡道:“我還知道長白西門,以西門逸最是不凡,可惜我數度去函邀請,都沒有答覆。”青年輕“哦”一聲,託歡接問:“未知兄臺與西門逸如何稱呼?”青年道:“你沒有見過西門逸,也不知道西門逸怎麼樣子?”
“據說是年輕人,平足不出戶,埋首雕刻。”青年忽然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了!”託歡有點詫異,道:“是麼?”青年道:“遠道由韃靼走來這裡,只看到這些佛像,難怪你要說可惜。”託歡一怔,突然道:“兄臺莫非就是那位西門逸?”青年只是道:“你我都喜歡雕刻,也不約而同跑到這兒來看佛像,也可以說是緣份啊!”託歡大笑道:“我早懷疑會不會是你的了,果然是。”他笑得很開心,左右那些韃靼族武士看見王子這樣開心,亦無不一臉笑容。
喬太守卻是一臉詫異之,對於這個韃靼王子的喜惡,他並不清楚,也不興趣。
託歡接道:“我們數度相邀,都是出於一片誠意,何以…”青年道:“我無論做什麼都是先看心情,再看對方有否誠意,還要看對方是否順眼。”託歡道:“那是我錯了,應該親自走一趟。”青年道:“你這個人看來還不錯。”託歡喜動形,道:“那我現在重提前議,兄臺是一定會答應的了。”青年考慮了一下,點頭道:“好,反正這陣子閒著也是無聊。”託歡撫掌大笑:“快快,我一向最喜歡就是你這樣快的人,無論你要多酬勞,我都會答應你。”青年道“有你這句話,我只要你供應郝段時間的食宿。”託歡一怔,大笑不絕,他事實一向喜歡快的人,這個“西門逸”的每一句話都令他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他雖然沒有說出口,已暗自決定事成之後一定重重的酬謝這個“西門逸”真正的西門逸並不是這種人,託歡當然更不知道真正的西門逸已因為好誤了天地會的大事,被冷冰如一劍刺殺在莫愁湖畔的勝棋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