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那可真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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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打擾他,二人便出去了,這一天是重陽節前夕,天高氣,二人便順旁邊的山坡行走,薛家是在山腳下,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薛金線只管上前走,也不說話,朱傳宗不得空,只好跟著,走過裡許,有一片空地,有兩個岩石。
薛金線笑道:“這裡好,我小時候自己時常來的,不過你是貴公子,會嫌棄這裡荒涼吧!”朱傳宗見她美豔的面容,新月般的長眉,兩排密密的睫,端秀而驕傲的鼻子配著紅
巧致的櫻
,原本瑩潔的臉上,因為走路的緣故,此刻浮著紅暈,如雲似的素手,頸上
出的肌膚光潤細膩,彷彿吹彈可破,不由看呆了。
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便把頭望向別處,道:“我是無可無不可的。你既然說這裡好,就在這裡吧!”薛金線本來見他被自己的美住,卻忽然說出這樣一番道家思想中的自然而為的話來,也是一呆。
***薛金線和朱傳宗在山頂上閒聊,二人雖然在薛宏舉養病期間見過幾次面,但都很少說話,彼此都不悉。薛金線心中一直有點懷疑朱傳宗是貪圖她的美
,因此才幫助父親的。
可是看他舉止態度,彬彬有禮,似乎也不像,聽他言談有點投緣,便不再躲避和他談話了,薛金線道:“公子,剛才聽你說話的意思,似乎什麼事都不在乎啊?”朱傳宗忽然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他在翰林院已經一年多了,讀了很多書,加上在寧治省的經歷,人成了很多。他在家中受盡了寵愛,除了小鬱,所有的美女都喜歡他,都聽他的話,可是他卻覺得缺少一個
心的朋友。
薛金線端莊大方,彷彿有種睿智,讓他產生了這是一個可以談心的朋友的覺,雖然他幫了薛金線很多,可是薛金線並沒有因此而自慚身家,和水靈兒有些相似,她們都是那種獨立,有個
和主見的奇女子。
薛金線見他發呆,似乎在想什麼心事,道:“公子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這裡也沒有別人。我小時候遇到難過的事情,便喜歡獨自跑到這裡來,和樹木石頭說話。”朱傳宗道:“你真這麼做嗎?那真是有趣的很,其實萬物都有靈,你和他們說,他們聽得懂的。”薛金線笑道:“真的嗎?這我倒沒有想到,我還怕你說我傻呢!”朱傳宗道:“怎麼會呢!
你是有主見的女孩子。你一個人在外面做活,養活多病的老父親,要是沒有主見,你樣子那麼美,早就被人算計了。”薛金線道:“京師總算是天子腳下,沒那麼糟糕,我又笨又醜,誰肯打我的主意?”朱傳宗笑道:“金屋藏嬌者,恐怕不在少數。”薛金線道:“真的如此的話,那可是我的幸運了。”朱傳宗道:“吳先生曾說過一句話:‘沒有一種愛在自由之上’,我起初置若罔聞。
後來發生一些事情,才明白這個道理。”薛金線道:“這句話我不同意,如果我說沒有吃的、穿的,為活下去出賣自由,你肯定瞧不起我。
不說這個,我問你,難道愛國家、愛皇上,不比什麼自由要高貴的多嗎?”朱傳宗笑道:“你問的好啊,這是朝廷一直宣傳的道理。
不過這裡沒有別人,我便放肆一回。我看了很多書,研究了很多歷代的歷史,如果哪個國家,哪個皇帝待自己的子民不好,那還要這個國家做什麼?那些實行暴政的人,最後還不都是下場很慘,最後沒人愛?
老百姓要的是好生活,哪管你是什麼國家,可惜這道理許多人不懂,受人愚。”薛金線笑道:“你長篇大論的,似乎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愛情這個東西肯定比自由更好了吧!古往今來,多少痴男怨女為此不惜
命呢!”朱傳宗道:“那如果你嫁入豪門,可以養尊處優,整天無所事事,但是不能隨意出去,幹什麼都要有規矩,你肯嗎?”不等她回答,便道:“我知道你不肯的,黃先生和我是好朋友,他這麼說的,而且我相信喜歡你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我好奇的是,你和黃先生怎麼認識的?似乎你們有些
情?”薛金線笑道:“萍水相逢,是談得來的朋友。”朱傳宗驚歎道:“他學問大的很能和他談得來,可見你見識有多高,難怪他說你是奇女子。”心想:‘我沒遇見水姑娘之前,內心一直隱隱地把女人當為玩物,現在才知道並不是所有女人都一樣,是啦!
我家中的丫頭和我相處久,自然喜歡我,也不因為是貪戀我的權勢,才愛我的。’忽然想起家中眾女對他的柔情,不
微笑。薛金線道:“你笑什麼?定是想起心上人了,否則不能這麼甜
。”朱傳宗奇道:“你怎麼知道?莫非你有心上人了嗎?否則怎麼會知道?”薛金線道:“有些事情並不是非得自己經歷過才知道啊,難道你非得用頭撞牆,才能知道牆很硬嗎?”朱傳宗笑道:“姑娘嘴好厲害。”和她像是朋友般聊天,只覺得很是享受。朱傳宗幫了她很大的忙,可她在朱傳宗面前一點也不自卑,讓人稱奇。
二人聊了良久,這才回去。過了些子,薛宏舉身體漸漸好了,行動自如了,可是經過這場病,想起自己年紀也大了,保不準哪天就不在了,心裡安靜不下來,他還有個心願未了。
想去天下讀書人個個傾慕的翰林院看一看。薛宏書也是個讀書人,儘管他知道現在年紀這麼大了,憑自己的才能不要說進翰林院,就是進士,怕也是撈不到的了。
可他特別想去看看翰林院的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他憋了幾天,實在憋不住了,這才在一天飯後和女兒閒聊時,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薛金線吃了一驚,沒想到父親讀書讀到了這種無知的程度!
按大梁律例,除非皇上下旨批准,否則就算翰林院官員擅帶親戚進去,犯的也是殺頭之罪啊!父親怎麼連這點起碼的常識都不懂呢?薛金線連忙笑道:“爹,那裡還不就是和花園一樣。
有什麼看頭呢?您平時多走動走動,不要老悶在家裡胡思亂想啦!”薛宏舉嘆道:“你爹儘管沒有功名,可好歹也算個讀書人。
家裡離翰林院這麼近,卻一輩子也沒進去過,你爹無非是到翰林院看一眼,也算對得起‘讀書人’三個字。咳!”薛金線道:“爹,你又何必如此呢。”薛宏舉道:“我也就是說說而已,我知道是不行的。”說畢,重重地嘆了口氣。再說朱傳宗已經有些子沒來薛家看望了,薛金線心裡疑惑起來,想道:‘自從那天在山上和他聊的投機,他又來了幾次,我怕他多心,因此都對他很冷淡,莫不是他惱我了。
再不登門了?他對我家是十二分的恩情,我還對他冷冷淡淡的,當然是不對。也怪不得人家懶得來了,’這樣想著,不由愣了一下,一會兒想道:‘我這是做什麼?他願意來就來,不來拉倒,幹我何事?’可是柔腸百轉,都想著這事。可巧第二天中午,朱傳宗便來了,薛金線中午都是在家做飯的,見他進來,轉身過來,淡淡地對朱傳宗說道:“你怎麼這樣忙?老看不見你。”朱傳宗道:“你在生火嗎?用不用我幫你?我也沒忙什麼啊!怎麼你有事找我嗎?要是早知道,我早就來了,什麼事?”薛金線忽覺說了嘴,道:“沒什麼事,只是忽然好久不見你,怕你有什麼事!”朱傳宗笑道:“多謝關心,我沒什麼事。整天藉林院中,除了讀書,倒也無聊。”薛金線展顏一笑,道:“那就好。”隨即低下頭去,再不說話。
朱傳宗見她不說話,可不能賴在這,便走進屋裡,和薛宏舉問好,聊了一會兒,朱傳宗問他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薛宏舉便把想進翰林院看看的事情說了。
薛金線聽了連忙進來勸道:“爹,按大梁律例,翰林院官員擅帶親戚進翰林院,都是要殺頭的呀!何況朱公子還只是學生呢?這事誰敢辦哪?爹您就別難為人家了。”薛宏舉道:“爹何曾不知道這些!不懂大梁律例,爹能中秀才嗎?連想看看翰林院究竟是個什麼樣兒,還不行嗎?我就隨口說說,又不是真要去,爹看不看那翰林院,也沒有什麼要緊!但說說都不許,真是惱人。”說完,含著兩泡眼淚,轉身躺著去了,朱傳宗見了,便笑著告辭出門,薛金線道:“我也要出門,不如送送公子吧!”重陽這一天,人們喜歡賞玩花菊,佩帶茱萸,攜酒登山,暢遊歡飲。
而且這時節的天氣天高雲淡,金風送,正是登高遠眺的好時候。這天重陽節剛過,天氣也很好,二人便順著山勢走,一路上看看風景,倒也很好。朱傳宗偷眼見薛金線眉不畫而翠,
不點而朱,俏眼盈盈,好似兩汪秋水。
兩條玉腕,圓膩皎潔,容貌端莊,明眸皓齒,雖然穿了布衣衫,但是透出的那種高貴大方,就是大家閨秀也是沒有的,不由心裡愈發覺得她風
可愛。
薛金線且不說什麼,朱傳宗便道:“你還在生氣嗎?你爹爹年紀大了,他願意說什麼便讓他說好了,何必管著他呢?”薛金線道:“我不是管他,我是怕他難為你。
這事不是鬧著玩的,萬一你當起真來,可了不得。”朱傳宗笑道:“我若真的當真呢?”薛金線臉立變,道:“那我可真惱了,我爹爹隨口說說而已,你要真是往心裡去,讓我內疚,我可是大罪過了。”朱傳宗笑道:“放心吧!我也沒那本事,可不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