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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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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曄會梳一手漂亮的髮髻,比玉鳴自己梳都好看,也不知他是怎麼練成的,孑曄就是玉鳴最好的“婢女”孑曄放下雙耳壺,背轉身子自己先走到妝臺前,鏡中映出他那張垂著雙目,看不出任何表情,略顯瘦削,卻五官緻到讓人忘記挑病的臉,他在清理髮梳齒縫間的一烏絲,那是玉鳴剛才梳頭時斷落的。

“幹嘛不說話!”玉鳴踢了一腳桌子腿,自己也蹬蹬蹬地回到妝臺前,噘著嘴一股坐下,她的頭髮一半盤上,一半卻還披落在肩後,所以嘟嘴的樣子顯得猶為可笑。

但是孑曄沒笑,他把玉鳴對著他的腦袋扶正,面朝銅鏡,讓玉鳴原本怒瞪他的大眼變成了對自己怒瞪。

“不想說話也不行嗎?”孑曄悠悠開口,手指卻在輕柔地動作,解開玉鳴那盤好的一半頭髮,他不喜歡將就了事,但凡他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從頭至尾,或許是因為覺的親自完成所有才夠完美,何況,他太清楚玉鳴了,在這些方面,不似一般的女子,玉鳴是從來不肯多花心思的,無論她有多麼聰明伶俐,梳頭的水平實在平常。

“不行!”玉鳴的刁鑽脾氣一旦上來,多半是孑曄只能自認倒黴的時候。

“那你想要我說什麼?不是跟凌飛公子有話說才把我支開的嗎,怎麼,凌飛公子不在了,你就非要跟我說了?”

“臭孑曄,你!哎喲!”玉鳴剛要扭動身子,可一束烏絲正握在孑曄手裡,沒防到扯痛的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老實點嘛”孑曄趕緊按住玉鳴的腦袋“真是,怎麼就該不了魯的脾氣哦,說動手就要動手。”

“誰魯啦,除了你,臭孑曄,就沒人說我魯,呃,我曉得了,臭孑曄是小氣鬼,看見我要跟別人講話不理他,所以就生氣了對不對?”

“哼”孑曄牙痛似的哼道“除了我,你對別人魯一個看看?我不是小氣!我是怕我一開口攪擾了你的好興致。”

“嘁,跟那兩個傢伙能有什麼好興致,若不是憐叔叮囑我適可而止,我早讓他們輸到賣褲子回家了。”

“嘖嘖”孑曄連聲慨嘆“一個姑娘家家的,老說些什麼讓男人輸到賣褲子的話,一點兒都不知道害臊的嗎,男人賣褲子就那麼好看?”

“臭孑曄!”玉鳴牙直癢癢,不過她取先前的教訓,沒有再妄想跳起來給孑曄兩拳“男人賣褲子是沒什麼好看,不過,孑曄你賣褲子肯定好看,不如你現在就給本姑娘表現一下?”

“我無所謂啊”孑曄的臉已沒有最初進屋時那麼淡漠,甚至雪淨的臉頰還飄上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紅暈,柔軟且帶著芳香氣息的長髮在他手中滑宛縈繞,不僅有著他悉的溫熱,還拖曳起了他內心的某種蠢蠢異動,就像天的大地復甦。

“就怕真的脫了褲子賣,你又不敢看!”孑曄的語調沒變,玉鳴的兩綹烏絲在說話間已被盤成了好看的雲鬢,孑曄自己瞧著,也甚為滿意。

“有,有什麼不敢看的,我就不信,你還有什麼特別的不同?”玉鳴嘴上說得很強硬,到底有些底氣不足,順了眼皮不看鏡子中的俊美男子。

此刻又傳來節奏有序的敲門聲,玉鳴的眼珠轉了轉,孑曄卻在瞬間重現冷漠。

“進來吧,憐叔,門沒關!”玉鳴大聲應道。

憐牧推門,看到屋內的男女,便清了清嗓子,以示他進來了。

“憐叔,你應酬完了?”玉鳴絲毫不明白憐牧為何老是過於小心謹慎。

“嗯,鳴兒梳頭呢?呵,我過來看看,曄兒你要給鳴兒打扮漂亮些哦,凌飛公子說,半個時辰後,他在南四號雅間等鳴兒喝酒,不管怎麼說,咱鳴兒天生麗質,更要金玉釵珠相襯嘛。”

“半個時辰後?嘁,他倒是急,憐叔,你怎麼沒幫我推到一個時辰後啊?”玉鳴的小嘴又嘟上了。

“唉,憐叔想你也累了,早點陪完早點回來歇著也好。”

“憐公!”孑曄忽然放下玉鳴尚未盤完的烏絲,回身道“你不是說過讓玉鳴只陪賭局不陪其他的嗎?怎麼今要出爾反爾!”

“孑曄!”玉鳴拉了拉孑曄的袖子,示意他說話別太過,可孑曄紋絲不動,依舊以質問的態度對著憐牧。

“我沒有出爾反爾,曄兒你誤會了,鳴兒今和兩位公子玩遊戲,凌飛公子運氣好贏了,就說請鳴兒喝酒,鳴兒自己也答應下來,並非你想的陪客陪酒”憐牧淡淡地說。

“是啊,孑曄哥哥,不關憐叔的事,你不要瞎胡鬧了”玉鳴也替憐牧解釋。

“憐公,玉鳴在這莊中生活的這些年來,你對她的秉瞭解的一點不比我少,雖說我和她都分別得蒙你親授武功以及賭術,可我每隔一定時間都會秘密出行,替憐公辦事,對外面的人情世故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玉鳴不同,她數年來從未出過百萬莊,所以儘管賭術湛,對來莊裡的客人也還算應付自如,但終究還是單純善良,未染纖塵,她不懂與非朋非友的客人喝酒的質,憐公你也不懂嗎?對方就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豪門巨貴,憐公就可以因此而破例?那麼是不是以後所有百萬莊惹不起的人,都要玉鳴去陪?”孑曄咄咄人的態度,讓玉鳴頗為吃驚,不就是喝酒嗎,孑曄這是怎麼啦,喝酒又怎麼啦,至於如此動嘛。

憐牧被孑曄噼裡啪啦的一頓說得怔了半晌方反應過來,不過他並未介意,還是風度很平淡從容地說“誰告訴你我是因客人的身份而破例?誰說以後惹不起的人就要玉鳴出面?我憐牧這個莊主,雖然沒有什麼叱吒風雲的能耐,但也不至於因小失節吧,孑曄啊孑曄,你對鳴兒的秉是很瞭解,可你未必瞭解我憐牧,你剛才也說,非朋非友相陪對玉鳴不妥,然而你就那麼肯定兩位公子不是鳴兒的朋友?至少,我敢肯定的說,兩位公子是真當鳴兒做朋友,至於鳴兒嘛,她怎麼想我不清楚,應下赴酒的,也是她的意思。”憐牧此話一出,輪到玉鳴怔住,她詫異地盯著憐牧,憐牧也正看著她,鎮定的眼神,在如此鎮定的眼神下,玉鳴除了驚異,什麼話都咽在了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