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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天下爭逐第四十章病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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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玉鳴趕緊退開,請皇甫世煦入內“大涼。”畢竟已經是秋天了,夜間在院子內坐了一宿,一直處於緊張和勞累狀態下的玉鳴,忽然全身心鬆懈下來,難免被風寒所侵,只是此刻的她還不曉病來勢洶洶,以為只不過小有不適而已。

皇甫世煦卻不急著進院子“不要緊吧?待會兒,我叫郎宣去多備置幾被子來,郎宣!”

“誒!”隨著皇甫世煦的招呼,後面的郎宣跟上來,只聽他道:“抬進去,抬進去吧!”皇甫世煦避讓了一下,從他身後冒出來兩個人,抬著口大箱子,直朝院子裡抬去。

“這是什麼?”玉鳴在避讓之時納悶的問道。

“就抬到院子中間放好就行!”郎宣跟著進了院子,連聲吩咐道,並不忘向玉鳴請安“姑娘請早,沒打擾到姑娘休息吧?”抬箱子的兩人將箱子放好在院子中間便退出了高府,皇甫世煦轉身將院門閉緊,走到箱子跟前,問:“柴競呢,這是朕叫人偷偷抬出宮來賞賜給他的呀!”說著打開了箱子,箱子裡除了上面一些綾羅綢緞外,下面基本都是銀錠和樣式美的碗燈盞之類的用品。

玉鳴苦笑:“皇上帶這些來作甚,也不怕大街上被人搶了麼?”

“嘁。天子腳下。光天化地誰敢劫朕?怎麼。柴競出門了?”皇甫世煦似乎有些得意。

“朕跟你說。玉鳴。朕見柴競那山中小屋。物品甚是缺乏。故而特意選了些上等地需用之物。如果他想回去。這些正好用得上。是不是比賞他金銀更為妥帖呢?當然。這兩千兩現銀加上八千兩銀票。估計也能夠他用上一陣子地了。”玉鳴搖頭。

“太晚了。皇上。柴叔大概天不亮就走了。連玉鳴也不曉得他什麼時候走地。他一句話也沒有留。”

“走了?”皇甫世煦瞪圓了眼睛。

“他沒說這麼快就要走啊。上次他還跟朕講。他還有些善後事宜要處理。等處理完了再受賞也不遲。真地就這麼走了?你確定?”玉鳴嘆口氣。

“皇上。你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是實用之物。但卻是宮中用品。不是民間百姓能用得起地。柴叔要是在木屋裡用這些東西。才奇怪地很呢!”

“話不能這麼說啊”皇甫世煦沒想到自己靈機一動想到地柴競可以接受地賞賜。卻還是費力不討好。

“那朕看。百萬莊裡地東西卻一點都不次於宮中嘛。”玉鳴愣了愣。

“你說百萬莊裡地東西比宮裡還好?”

“難道不是麼,好些珍奇,就連宮裡也沒有呢!”皇甫世煦認真道。

玉鳴說:“我知道百萬莊裡的東西得來不易,都是憐叔長年累月走南闖北易貨收集來的,也是民間罕有珍奇的,但居然比宮裡都強麼?”

“朕還哄你不成?”皇甫世煦笑“也難怪,你小時候雖去過孝箴宮,但都是你皇嫂帶著,既沒法悉宮內的詳情,怕也記不得多少了。”玉鳴地心裡咯噔一下,但卻不是因為自己不記得皇宮內的模樣,而是隱隱地,產生一種不祥預

從前在百萬莊,見慣不怪,對多麼珍奇的東西看著眼裡,並不覺得怎樣價值連城,甚至,或許還不如送她的一隻小人偶,也因為五年中,既沒有從前的記憶,也沒有出過莊門,所以無論見到客人多麼驚奇的眼光,她也只是暗地裡笑人家地見識淺,為憐牧和孑哥哥可以走南闖北閱歷豐厚而自豪和羨慕不已。

但現在不同了,她在迅速的長大和成起來,跟了柴競這麼久,她已然明白,財富有時候其實並非好事,憐叔到底想做什麼呢,光是賭莊賺地錢,賭莊上下家丁雜役,包括憐牧和自己,大概一輩子也花不完的,憐叔為什麼要四處收集那麼多比皇宮裡的東西還值價的寶物?

皇甫世煦儘管是隨口提到,卻顯然對百萬莊的財富暗記在心,他是皇上啊,按理天下財富都應該是他的,現在沒事,萬一哪天一個不高興,隨便找個由頭,那憐叔還能有好果子吃嗎,想一想未來地後果,玉鳴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怎麼了,玉鳴?臉這麼差,好像的確是病了,來讓朕試一下額頭?”皇甫世煦說著伸手往玉鳴頭上探。

“不,不用了!”玉鳴躲閃著,推開了皇甫世煦“我好地,皇上,不過你賞賜柴叔的東西,怕還得抬回宮裡去了。”不提還好,一提起封賞,皇甫世煦就很喪氣,柴競連走都不跟自己說一聲嗎,枉自還對他置腹“算了,懶得搬來搬去地,就擱在這兒,玉用得上,就儘管用吧,我估計柴競這一去,又不曉得猴年馬月面了。”

“我?”玉鳴勉強笑道“我也用不了啊,皇上,你說的,百萬莊地東西比皇宮裡的還好,這綾羅綢緞又是男子做衣服用的,我看還是算了吧,等哪天閒著,郎宣幫你再抬回宮就是,擱在這裡也是白費了。”

“還有銀子啊!”皇甫世煦道“銀子是誰都可以用的吧,不分男女老幼都喜愛的東西,你總不成還要像以前那樣拒絕朕吧?”

“銀子…”玉鳴搖頭“我這裡還有些,足夠用了,再說是賞賜柴叔的,我取走用掉算什麼事啊。”

“柴競人都走了,朕就是想硬賞給他,也得照的著面啊”皇甫世煦揮手道“玉鳴你就別和朕固執了行麼,等下次柴競再面時,朕一定叫人死死看住他,非另賜給他一筆封賞不可!”

“是啊是啊”郎宣在一旁終於逮著了言的機會“姑娘,咱皇上你還不瞭解麼,那對下屬可是真心的好,何況姑娘和柴競,皇上都當自己人在待吶。”自己人?玉鳴的臉上有些繃不住了“自己人”這話在她聽來格外刺耳,戳痛著她圖忘卻的過去,或許她真的不適合再留在他身邊了,從前不覺得,但現在終於想明白,這種距離,難以逾越。

玉鳴渾身顫抖了一下,只覺眼前一黑,便在皇甫世煦眼前頹然倒地,事出突然,皇甫世煦和郎宣都驚呆了,愣了足足兩秒鐘才反應過來“玉鳴!玉鳴你怎麼了?”皇甫世煦撲上去,抱起玉鳴用手一探額頭“天吶,這麼燙!”

“受,受風寒的這麼嚴重?”郎宣也嚇壞了“奴,奴才去整理鋪,皇上您趕緊把玉姑娘抱進來吧!”皇甫世煦沒答話,心疼的摟住玉鳴,他不知道玉鳴是積累成疾,又加上在氣深重的秋夜坐了一晚,當然,也因為內心的鬱結,才導致病來如山倒。

郎宣看到皇上的樣子,拔腿就往屋裡鑽,慌慌忙忙鋪好褥,就想去幫皇上抬病人,誰知皇甫世煦避了避,硬是不讓他碰玉鳴,自己將玉鳴小心地抱在懷裡,小心地放在上,替玉鳴蓋好了被子。

“奴才去請郎中吧,啊,皇上?我看姑娘這病耽誤不得!”郎宣請示道。

“嗦什麼,還不快去快回!”皇甫世煦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揮了下手。

郎宣轉身出了門,忽又停住,退了回來“皇上,姑娘燙,恐得多加被子,還有奴才見姑娘舌有些乾燥,是不是要喂些水…”

“是麼?”皇甫世煦想了一轉“對啊,以前朕生病的時候,郎中也是要朕多喝水的,朕知道了,這就燒水去!”

“皇上,你會燒水麼,要不讓奴才來…郎宣遲道。

“廢什麼話啊,朕不但會燒水,還能做粥呢,對對對,朕還要給玉鳴熬點粥”皇甫世煦一拍巴掌“傻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找郎中?”

“啊?哦,哦,這就去,這就去,可,可皇上你可小心,千萬別燙著啊?”郎宣並不知道在柴競的山中木屋,皇甫世煦早已學得不少生存能力。

“就你廢話多,耽誤了玉姑娘的病,看朕怎麼拿你是問!”郎宣不敢再多話,轉身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心裡還擔心著,皇上他能行嗎?因為玉鳴和柴競一起住進來,皇上這幾又老有重要事情找柴競商量,故而郎宣讓宋詢的那幾個親戚先回避一段時間,結果沒想到今玉鳴一病,就剩下他和皇上兩個手忙腳亂了。

皇上總歸是要回宮的,不可能在高府耽擱太久,那留下玉姑娘一個人更不行,怎麼辦呢,要不再去找宋詢的親戚?郎宣盤算著,腳下卻不敢停,直奔京城裡算是出名一點的郎中家。

“寒毒入五臟六腑,脈象虛軟無力,我看,這病勢來得兇猛,只怕得下重藥啊!”郎中切完脈,正準備開方子,提起筆來有些猶豫,小心的徵詢皇甫世煦的意見。

“若能醫好病,我自然會重金相酬,可若醫不好,這姑娘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叫你永遠都不得在京城立足!”皇甫世煦斬釘截鐵道。

“是,是,小醫竭力而為!”郎中被皇甫世煦威嚇的目光嚇得一哆嗦,飛快的開好了藥方,遞給皇甫世煦“三碗水煎一碗,一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