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官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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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走在滿野怒放的梨花叢下，隨手捋下一把，放在手心吹著玩，想到得意處，嘴角出一絲笑意。

“碧落！”妖妖臉鐵青地走了過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耍？”碧落冷眼望著她:“怎麼，我又犯了什麼錯，勞你大駕？”妖妖神凝重地道:“你還是跟我去見尊者吧。”

“把話說清楚再走不遲！”碧落一把拉住她“我到想知道，我犯了什麼錯了？”妖妖正地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剛去看了上官老夫人？”碧落微怔:“你怎麼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只回答有沒去？”碧落略一思索道:“去了。”

“你前腳剛走，後腳她就讓人救走了！”碧落神一變，失聲叫道:“不可能，我剛”忽刮過一陣陰風，來勢突然而尖銳，碧落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

碧落驚叫一聲，見清癯老者即在面前，忙跪下身，怯怯地叫了一聲:“尊者。”老者怒視著她，沉聲道:“你好大膽子！”碧落神一變，忙道:“奴婢不知”

“你告訴少主上官老太婆還活著，而且就關在天玄城的地牢？”碧落驚，忙道:“沒有，奴婢不敢！”老者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不過你好愚蠢，你被少主利用了！”碧落茫然地望著老者，不得其解。

老者冷笑:“誰能那麼容易就把人給救走？好，很好！他還想玩什麼，我都奉陪到底！”幽冷的笑容緩緩爬上了他的臉頰。

妖妖道:“現在去把少主追回來？”老者冷冷地道:“那老太婆活不久了，救出去也成不了什麼氣候。我擔心的是，我們一直容忍著少主胡來，總有一天他會把天玄城給毀了！”碧落起身道:“奴婢願去將功補罪！

“你回來！

“老者喝道，”這件事讓青龍他們去辦就好了，你現在幫我去辦另外一件事！

“碧落道:“請尊者吩咐。

“老者冷冷一笑:“我要你去浴血山莊一趟。

“碧落一怔:“浴血山莊？

““對，浴血山莊！把念奴帶上，務必把她打扮得漂亮一點。

“妖妖一驚:“尊者的意思是想把念奴送給天剎？”老者含笑著點頭:“是。”

“可是，少主他”老者冷冷一笑:“我就是讓他嚐嚐失去的滋味！他最雄誰，我們就找誰下手！這只是一個教訓！誰也別想背叛天玄城，誰也別想！”妖妖和碧落都不打了個寒戰。

老者幽冷地道:“念奴只是一個開始，如果他還不肯聽話，下一個就是上官依羅，甚至是肖揚，我看他怎麼保全他們每一個人！”碧落望著飄落的梨花，若有所思。

“還不快去！”老者冷冷瞥了她一眼。

碧落回神，倉促地離開。

妖妖望著碧落離去的背影，言又止。

“妖妖，你有話要說？”老者瞅著她問。

妖妖略一遲疑，道:“妖妖本不該多嘴，可是尊者用這樣的極端的方式少主，怕會適得其反。他的內心會更排斥天玄城和天玄城裡的人，後又如何統領整個天玄城？”老者冷笑一聲:“只有在沒有任何退路的時候，他才能真正屬於天玄城！”一個廢棄的小木屋裡，面乾枯的老嫗將帶著鐵鐐的手腕平放在地上，神凝重。

喬雲執劍的手微微。

“怎麼？”老嫗忽抬頭一笑“你心裡有些慌？年輕人，你好象比我還擔心我的手？”喬雲遲疑稍許，揮劍一砍，鐺聲過，銀光頓現，長劍斷裂成兩半，栓在老嫗手上碟鏈絲毫未損。

老嫗嘆息一聲，道:“算了，這鐵鏈真是門，除了天玄劍，恐怕是砍不斷了。”

“天玄劍？”喬雲喃喃自語。

老嫗望著他，道:“年輕人，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你的身份。老身的命是你救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吧。”喬雲輕輕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要求。”老嫗凝視著他:“你冒了那麼大的危險把我救出來，肯定有理由吧。”喬雲遲疑了片刻，道:“我只想問您老一件事。”老嫗點頭:“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回答你。”喬雲在老嫗對面坐下，道:“我聽說老夫人以前是統帥武林的女中豪傑”

“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嫗苦笑“你看我現在這樣。”

“您老跟天玄城破月過手吧。”老嫗微微頷首:“天玄城的妖女破月的確是個難得的對手，可惜她”

“可惜什麼？”喬雲問。

“可惜身處魔道，助紂為，殺人無數，罪不可赦！”

“罪不可赦？”喬雲冷笑一聲“罪不可赦的人多她一個嗎？”老嫗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聽口氣，你與那妖女有些關係？”喬雲輕笑:“老夫人，你早該猜到的。在天玄城地牢裡救人，好比在虎口拔牙。如果我不是天玄城裡的人，今天你我能全身而退？”老嫗神略變:“你的意思“我就是你口口聲聲叫著的妖女破月的兒子！

““你就是傳聞中奠玄少主？

“老嫗一臉驚愕。

喬雲自嘲地道:“看來我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了。

“老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你今救我的目的是什麼？”喬雲空茫的眸神轉向別處，少時，道:“沒什麼，我願意，您老無須知道。”

“為了依羅？”老嫗冷笑。

喬雲吃驚地望了她一眼:“依羅？”老嫗忽神一暗，道:“我只有這個孫女了，我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我絕不允許”喬雲輕笑一聲，目光裡卻含著淡淡哀傷。

“你跟依羅怎麼認識的？”喬雲的思緒立刻回到了那個魂牽夢繞的記憶裡面，一切甜美和心酸一起湧來。

“十年前”

“十年前？”老嫗困惑地望著他，喃喃自語“十年前依人還在的時候？”喬雲的手死死地按在地上，似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面蒼白。

[只要你回來找我，我就不會死了。

只要你回來找我]他的眼神裡含著孤獨與落寞。

老嫗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緩緩道:“我只想問你一句，天玄城的主人，你是心甘情願做的？”喬雲意外地抬頭望她:“什麼意思？”

“我看得出來，你本不壞。趁早脫身，興許還來得及，一旦真的陷下去了，要再回頭也難。”喬雲苦笑:“我有選擇的餘地嗎？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上，我為什麼要承受這莫名其妙的一切！我很想有人能回答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到底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從小跟著我義父過活，幹過偷雞摸狗的勾當，活在咒罵、捱打的子裡。我在天玄城，並不是什麼少主，只是一條被豢養的狗，一個不能自主的木偶！我不知道，我活著的意義何在？有什麼是值得讓我去追尋的？”老嫗怔怔地聽著，默然無聲。

“老夫人，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喬雲期待地望著她。

老嫗嘆息一聲:“謝謝你對老太婆我的信任。我只想告訴你一聲，選擇什麼樣的路走下去，一切還在於你自己。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永遠不要去觸動天玄劍，它會讓你萬劫不復！”喬雲聽得老嫗咒語般的警告，渾身一震，森然的冷意湧上心頭。

老嫗道:“天玄老魔不是輸在武林正道人手中，他就輸在這把劍上。這是一把不折不扣的魔劍，害人害己，不見血絕不回鞘！”喬雲若有所思。

老嫗側目問道:“你在想什麼？”喬雲回頭道:“我在想，您老在天玄城地牢忍受那些常人無法忍受的酷刑，是否值得？”老嫗淡笑道:“你很聰明，如果你真的成了天玄城主，絕對是武林一大勁敵！所以現在在這裡，老太婆我就算求你，儘早身！”喬雲笑了笑:“也許我本沒有資格拿到天玄劍，所以”他忽神一變，一手猛地捂住口。

老嫗一驚，問道:“你怎麼了？”喬雲面慘白，痛苦地搖了搖頭。

老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把脈，良久，眉頭一皺，道:“奇怪，這是什麼？”喬雲緩過一口氣，道:“是是屍毒”老嫗驚詫地道:“這毒好象來勢洶洶，而且在你身體裡已經很久了。為什麼，你不想辦法除去它？”喬雲望著她:“有辦法？”老嫗忽冷笑一聲，道:“天玄老魔肯定有法子，你既是他的外孫，他為何不救你？”喬雲一愣:“他不是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