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相見不相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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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龍微微頷首。

男孩取出一個玉墜，問:“您還認得這個嗎？”肖亦龍神一變，奪過玉墜看了良久，疊聲問:“她在哪裡，在哪裡？”男孩不緊不慢地答道:“這個東西的主人叫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跟我來吧。”男孩說罷已轉身走了。

肖亦龍遲疑片刻，取過桌上的牙籤，在桌面上刻了一行小字，便跟隨小男孩而去。

小男孩將肖亦龍引入一片竹林，鳳尾森森，碧綠而幽深。

肖亦龍狐疑地打量著周圍，忽一把拉住小男孩，問:“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裡？”小男孩盯著肖亦龍，忽脆脆地叫了一聲:“爹！”肖亦龍渾然一怔，顫聲道:“你…你叫我什麼？”

“爹，我是雲兒，你還記得嗎？你還記得我娘嗎？”肖亦龍緊緊地抓著男孩，神蒼白:“你…你真是雲兒？你娘呢，她又在哪裡？”

“她已經死了…”男孩神黯然，雖然是按夜貓子教他的說著，心裡還是微微一顫。

“死了…”肖亦龍茫然地重複著，無盡的思念和悽楚湧上心頭。八年來，他瘋狂地找尋她的下落，竟是這樣一個結局。

“爹，你會要我嗎？”小男孩仰起臉，含著。他的確過被疼被愛，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心裡只認定一個夜貓子。

肖亦龍心中一動，將他摟在懷中，輕聲喃喃:“爹怎麼會不要你呢？爹帶你回家，帶你去看哥哥…”即使沒能找回破月，將她的孩子帶回去也是一種安。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肖亦龍忽到腹間一寒，劇痛隨之而來。他仰起蒼白的臉，愕然地望著男孩:“為什麼…”男孩捏著匕首的手在，血自肖亦龍腹部湧出，染紅了他的青衫，也染紅了男孩的雙手。

男孩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他頹然地鬆開了手，跌坐在地上。

肖亦龍悽然地望著他:“為什麼…”

“哈哈…”夜貓子在一陣狂笑聲後現了身，嘲地望著肖亦龍:“肖大俠，別來無恙？”

“是你！”肖亦龍怒視著他“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對，是我。嘖嘖，肖大俠竟然敗在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手上，是不是武林一大奇聞呢？”肖亦龍冷冷地望著他，忽問:“他真的是破月生下的孩子？”夜貓子冷笑一聲:“怕讓你失望了，他姓喬，是我喬震海的兒子。”肖亦龍捂住傷口，面蒼白。

“肖亦龍，當初如果不是你，我喬震海不會像現在一樣只落得一個廢人！是你，你讓我活得非人非鬼！”夜貓子恨很地道，目光一寒，抓一把銀針在手，猛然擊向對方。

肖亦龍警覺，長劍出鞘，劃下一道銀光，擋住了那一排來勢兇猛的暗器。

夜貓子嘿嘿冷笑，倏踢起一片沙塵，住了肖亦龍的眼睛。銀光四散，殺氣正起。

肖亦龍忙回身，長劍在破空聲中，幻化成八劍，青芒耀眼。夜貓子忍不住用手一擋。

劍光突然一閃而斂，直飛而去。夜貓子驚叫一聲，忙向邊上逃竄。

肖亦龍持劍去，目光冷冷直視著他:“他姓肖還是姓喬，說！”

“我姓喬，我叫喬雲！”男孩大喊一聲，擋在夜貓子前面“不許你殺我爹！”肖亦龍一怔，手遲疑了一下，收回了劍。

夜貓子忽目光一冷，一把將喬雲抓在手上，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威，“肖亦龍，你聽好了，他就是你的兒子！想要他活命的話，你就在我面前自盡！”肖亦龍一手緊緊捂住不斷湧血的傷口，冷笑一聲:“你的話還可以相信嗎？”夜貓子陰陰地笑:“是我親手幫他接生的，天玄城的妖女破月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救她的孩子，就為了要報復你！肖亦龍，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他。”他手一用勁，喬雲面蒼白，痛苦地掙扎著，汗珠自臉頰滾落。

肖亦龍神一變。

夜貓子悠然地道:“雖然他跟了我八年，但我不會手下留情。我喬震海本來就不是善人，何況他是你的雜種！”

“我…求你，放了他。”肖亦龍閉闔了一下眼睛，手一鬆，長劍落地。

夜貓子幽冷地一笑，丟下喬雲，猛一掌擊在肖亦龍前。肖亦龍悶哼一聲，噴出一口血水，跪到在地。

夜貓子狂笑:“肖亦龍，你是君子，但你太婦人之仁，這注定你必敗在我的手上。”喬雲用空茫的目光望著身受重創的肖亦龍，看血從他間一滴一滴滑落。奇怪，第一次，他到自己的心在痛，很痛很痛。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悉而陌生的影子“肖亦龍，你的死期到了！”夜貓子拾起地上的長劍，朝他刺去…

不要！喬雲本能地驚叫一聲…不要，不要在他混亂的意識裡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叫喊著，哀求著。

“誰敢傷我爹！”一條身影倏然閃在肖亦龍面前，一劍將夜貓子挑了開去。夜貓子還未反應過來，肩上已被對方削了一劍，險些被砍了手臂，鮮血頓突。

白衣少年哼了一聲:“你連我都打不過，竟然打傷我爹，一定用了為人不恥的陰險手段！”夜貓子驚魂未定，退後了幾步。

“爹，你怎麼樣？”肖揚蹲下身去查看父親的傷勢。

肖亦龍朝他罷罷手，緩過一口氣，道:“快，快離開這裡，他們趕過來了…”與此同時，竹林間飄過一陣陰風，殺氣頓現。

有風乍起，枯葉紛飛。剎那間，四名黑衣勁裝的男子已飛落在面前，手持利器，面無表情。

肖亦龍催促肖揚道:“你快走，不用管我！”

“不，我要和爹你並肩作戰，如果我做了逃兵，就不配做肖家的子孫！”肖揚豪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