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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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共有十七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我給你十七次機會，每一次，如果你過了關，就可以救走一人。同樣，如果你輸一次，我就殺一人。

那一席話如針紮在心頭，她努力地想用意識去消散，卻無能為力。夜風襲來，上官依羅躲在一棵梨樹下，渾身顫慄。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她抱膝輕喃，失魂落魄。

“為什麼躲在這裡，讓我找了這麼久？”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語氣淡若輕風，卻依舊掩飾不了心痛和關切。

上官依羅仰起臉，見到一襲白衣的喬雲，淚水凝眸。她起身時腿有些麻，踉蹌地撲出，喬雲攬臂將她抱住。

“我應該恨你，氣你的，可是還是捨不得…”她依偎在他懷中，有淚珠從眼角滑落“我捨不得，怎麼辦？”喬雲抱起她，眼眸裡的帶著淡淡的哀傷，風輕拂著他的長髮。回到房間，他輕輕地把她放在榻上，順手將輕紗帳放下。

他動手解開她的衣衫，而她安靜得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他抬頭，與她清澈的眸子相觸，心底生出幾許憐惜。

他們緊緊相依，非關，只是怕突如其來的災難和無可奈何的生離死別。他們小心翼翼地守在一起，不敢去奢望太多。

“你真的會殺牢裡的人嗎？”

“肖揚會從我手中救出他們。”

“你其實在幫他是嗎？”上官依羅忽然明白過來，有些開心地將頭靠在他的口“你讓他救人，你幫他在江湖中樹立威信。相信以後，所有人都會肖大哥的，那樣的話，他可以有更大的作為，對不對？”喬雲側目望著她天真的神情，淡淡一笑。他擁她在懷，輕輕地道:“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一起離開天玄城，你願意跟我走嗎？”上官依羅笑笑:“我不跟你，還能跟誰？”她伸手觸到他微蹙的劍眉，神一黯，她低聲喃喃“我們離得這麼近，可為什麼我還是覺很遠很遠？好像你隨時都會離開，像風一樣。”

“不會。”喬雲低低地道，心中卻一片悵然。

“過了今晚，你把我和我爹關在一起吧。≦*≧”她調皮地對著他的臉龐吹氣若蘭，像一個好玩的孩子。

“為什麼？”

“我想去照顧他。”上官依羅輕輕地道“我已經是一個很不孝的女兒，明知道這樣和你在一起不對，可還是…捨不得，捨不得生你的氣，也捨不得離開你。”

“我也需要你照顧，你不管我？”

“可是他年紀大了，你怎麼能吃他的醋？”

“明天，我帶你去見他。”喬雲若有所思地道“早點休息吧。”燭火燃盡，羅帳輕飄。黑暗中，一雙帶著淡淡憂鬱的眼眸空地在黑夜裡蕩，沒有絲毫睡意…

狹小的空間裡，氣氛有些鬱悶。上官索冷冷地盯著面前緩緩向自己跪下來的兩人，面無表情。

上官依羅望著父親，乞求道:“爹，你原諒我們吧。”

“原諒？”上官索冷笑一聲“你與人私定終身，況且還是這個正囚著你爹的人！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永遠不會！”喬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扶著上官依羅站起身，道:“他不原諒又能怎麼樣？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這是事實。走吧。”他去拉她的手覺一僵，他看到她的手下意識地縮了回去，眼裡有一絲驚慌。

他心裡忽有些哀傷。

他望著上官索，輕笑道:“你贏了，她在你我之間做了選擇，因為你是她的父親。”他轉身離去，沒有回頭。

上官依羅哀傷地望著他孤單的背影，無力地靠在牆邊。

上官索沉默了一會兒，眼眸裡忽然暴出一絲冷意！他貼壁輕敲了三聲，得到回應後低聲道:“龍兄，是否已經設法聯繫上所有的人？”龍傲在隔壁小聲道:“不錯，其他人都願意冒險一試，現在就等上官兄下命令了。”

“好！”上官索用低沉的聲音道“我們馬上行動！”上官依羅側目不解地望著父親，問道:“爹，你們要幹什麼？”上官索淡淡一笑道:“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你以為爹這些天都是吃吃睡睡度？當初你一個人冒險進來就是為了掌握天玄城全部的機關、地形。她與人裡應外合在天玄城地牢下挖掘了一條隱秘的通道，裡面裝滿了zha藥，為有朝一對付天玄城的威脅。她臨終前將所有的東西都繪縮成一張地圖給我。等我們偷偷撤退後，引爆所有的zha藥，把天玄城炸個粉碎！”上官依羅失神地後退，有些驚恐望著父親，低低地道:“這樣的話，天玄城裡的人豈不是…”

“這些人本死不足惜！”上官索冷冷地道“他們全死了，江湖才能平靜下來。”

“可是，不是爹你想像的那樣，這裡的人並不是…”

“你才來這裡幾天，你能瞭解多少？”上官索冷哼道“這個地方骯髒不堪，只有毀了才能令人安心。”

“可是還有其他方法的，肖大哥他已經在想辦法過來解救，他一定可能想到一個不用血的方法。況且，雲他…本不會傷害這裡所有的人，他只是…爹，你們再等一等好不好？事實還是會有轉機的。”上官依羅竭力勸說著。

“依羅，你太天真了。”上官索道“肖揚一人本救不了那麼多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將傷亡降低到最低，我們別無選擇。”

“不，不行。”上官依羅搖了搖頭，神悽楚“我不能讓他有事，我要去告訴他…”

“依羅！”上官索一把拉住她，沉聲道“大局為重，我不能讓你一人毀了全部安排，毀了那麼多人的心血和希望！你想想你是怎麼死的，你想讓她在地下也不能瞑目嗎？”

“我不知道什麼是大局，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死。”上官依羅苦澀地道“我不希望爹你有事，也不希望他有事。爹，我已經嫁給他了，不管爹你是否承認，我現在是他的子。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活在這個世上。”

“你在威脅爹嗎？”上官索冷冷地道“我既然告訴了你這些事，就不會讓你洩出去。從這一刻開始，你必須呆在我身邊，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去告訴他的，除非我死！”上官依羅哀傷地望著父親眼裡的決絕和陰沉，第一次忽然覺得如此陌生和心寒。